几个人匆匆把洛斯送回家里,请了大夫才知道他的脑后起了一个包,是在滚落陡坡时被石块撞的。好在并不严重,大夫开了几贴活血化瘀的药,叮嘱他几天内不要做剧烈运动,多注意卧床休息就没事了。
大夫一走,苏岚就开始“数落”起洛斯来:“你怎么回事嘛,撞到头了自己也不知道,还一副活蹦乱跳的样子。难道你当时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我问你你还一直说没事没事,怎么活得这么马虎呢……”
“我当时是有晕一下子,但听到你声音那会就清醒了,真的没有感觉嘛。”洛斯虽然受了伤,但心情却是很好。苏岚的关心让他温暖极了。
苏岚看着他摇头:“那现在觉得怎么样,头还晕不晕,痛不痛?我看你还是赶快到床上去躺着比较好。还有,要赶快吃药。”说着,便抓起桌上的药方,要出去抓药。
源隽拦住了她,笑着说:“我去抓药,你留下照顾他一会。”然后又转向苏颜:“我们一起去啊。”
苏颜一怔:“哦、好……”
苏岚看着两人出门,心中有种怪怪的滋味。就如她自己说的那句话,今天的这场郊游,苏颜才是主角,而她成了跟着她来的那个人。可是,明明楚源隽最初要约的人是她。看来她是确实没有一点吸引力啊。苏岚叹了口气,内心的挫败感就更加深刻了。
晚上回到家后,苏容问起今天游玩的情况,苏岚勉强敷衍了几句就说累了要回去休息。在院中,苏颜走在苏岚身边几次欲言又止。苏岚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挑明。毕竟真的说出来,她也会有一点难堪。于是,姐妹俩之间就不知不觉就存在了一个疙瘩。
第二天早上,苏漫在后花园给植物浇水的时候,遇见了站在池边独自发呆的苏岚。
“小漫。”苏岚先上去跟她打了招呼。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这里?”苏漫对她一笑。
“你不也很早嘛。”
“我不一样啊。我早起是要做工、干活,就像府里所有早起的下人一样。”
“小漫,其实你可以不做这些……”
“没关系啊,”苏漫淡淡一笑,“有些工作我还是很喜欢做的。”
“就像园艺活?”苏岚看了看她手里的喷水壶。
苏漫点点头:“只有面对这些花花草草的时候,内心才会觉得宁静,什么烦恼都没有。”
“是啊,”苏岚一叹,“所以,我也来到了这里。”
“你有烦恼?”
“其实,也算不上烦恼,只是……”苏岚转过头,真挚地看着苏漫,“小漫,我能跟你说些心里的事吗?”
苏漫一怔,有点惊讶地点了点头:“如果你愿意的话。”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苏岚的心事不去跟苏颜讲而来跟她诉说。
苏岚低着头,盯着水面犹豫了好久,才开口说:“那么,我告诉你,如果现在家里给你选了一门亲事,所有的长辈都中意了这门亲,而你跟对方也见过了面,大家心知肚明,但后来……后来,你发现男方对你全无兴趣,却对你身边亲近的姐妹有了好感。如果,你碰上了这样的情况……我是说如果,你会觉得难堪吗?”她越说越局促起来。
苏漫一听,顿时明白了。一定是苏颜成功了,她抢到了那个楚源隽,“争取”到了她的幸福,而且如此的迅速。果然相貌好是一个女子最大的优势,而男人往往都抗拒不了美色的诱惑。
“如果,你只是觉得会难堪,而不是心痛,那说明你也没有对那个男人有多大兴趣或有好感,对吗?那么没有得到也不遗憾啊。”苏漫淡然地说。
“他其实不错的,人很优秀……”
“你是喜欢他的?”
“没、没有……没有爱慕的感觉……”
“那你大可以先开口拒绝掉这门亲事啊。”
“这个……”
“怎么,不敢开口,不敢违背全家人的意思?”
苏岚默然不语。
“既然是一心想要与男方家庭结亲,也许家里根本不在意新娘是你,还是你的妹妹。你又有什么好难堪呢,你的全家一定会完美地掩饰过这一段,就像不曾发生,然后给你指定一门所谓的更美满的亲事,一个更优秀的青年,让你根本没有闲暇去难堪。”苏漫几句话说得直接而又透彻。
苏岚惊怔地看着苏漫,感觉她已经了解了一切。好半天,她才不无自嘲地轻笑一声:“看来我是庸人自扰了。”然后,对着空中一吐气:“谢谢你,小漫。”
苏漫微笑摇头。
“你好像都知道?”
“如果你说的确实是你和苏颜以及楚源隽之间的事。”
“可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二哥……可是,连二哥都还不了解真实情况啊。”苏岚疑惑极了。
苏漫却只是笑了笑:“这不重要。”
“好吧,”苏岚见她既然不愿意说,就不勉强,“不过有一件事很重要的,我现在就要去做。你跟我一起好不好?”
苏漫一愣:“什么事?”
苏岚低声地说:“我想去探望一个伤患,他是我的朋友,住在广济街,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我一个人去,觉得不太好。”
“可是,你为什么不找苏颜去呢?”
“我……就怕她现在见到我会不自然。而且,我也确实想跟你一起去啊。”
“为什么?”
苏岚就坦诚地说:“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一直都好想跟你相处。觉得你身为一个女子却好有傲气,有胆气,有骨气,那么坚韧,那么自尊,那么……个性。你有好多让我佩服欣赏的地方,这些都是我身上没有的,多想从你身上获取一点。只是,我的软弱总是让我局限在自己的世界里,哪怕这么近地距离也不敢向你迈。对于你在家里受的许多委屈,我不是无动于衷,只是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原谅我以前的怯懦,其实我也好讨厌自己的怯懦……”
苏漫怔怔地,好意外苏岚会对她说出这些话,轻笑:“其实你不用佩服我什么,我只是没有了自尊不能活而已。”
苏岚理解地一点头:“我懂!”
看着她诚挚的眼神,苏漫心里不无感动,一时不知说什么,就吐出两个字:“走吧。”
“呃?”
“去看你的朋友啊。你的什么朋友呢?我也很好奇你会在外面有朋友。”
“是个很有意思的朋友。先保留一点神秘感,等你见到他再向你介绍。”
两人相视微笑,有了一份真诚的情谊在彼此眼底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