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他们最后怎么样了?”付老头低声问道,这个案件让他的心理很不舒服,暂时也失去了对当媒婆的兴趣。
事务所内众人人手一份案件回访,对于这件事各有各得想法,但普遍情绪都比较低落。确实,这种农夫与蛇的事情虽然很普遍,但一涉及到爱情,似乎就复杂了许多。瑶一如既往的拿着专属茶杯,透过窗户看着街道上越来越凋零的小树,若有所思。
阿炎也是叹了口气,率先打破压抑的沉默,话说,为毛总是我来调节气氛捏?“其实伊静也挺可怜的。一心为着他男人,结果弄得一无所有。”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有什么权利让小烟替她代孕?”荣华贵对于这种脑子秀逗的女人很没有好感,尤其是这件事让自己好几天打不起精神去参加朋友聚会。
“不要忘了,是小烟自己提出来的,是她跑到我们事务所要求尽早受孕的。”付老头替伊静打抱不平,当初他对小烟要求怀孕就很不满,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女娃子就应该洁身自好,这种做小三的行为让自己很不齿。
“估计是小烟太喜欢沈白了吧。”阿炎犹豫的说道。
“什么是喜欢?像她这样毁了人家的婚姻就算是喜欢了?我觉得她要是真的喜欢沈白,就应该把那份喜欢压在心里边,谁都不告诉。很明显,小烟是别有所图。”荣华贵恨恨的说道。
“也不能这样说,小烟有所图不假,但也不是对沈白毫无感情,毕竟当初是沈白救了她,年轻女孩子总是有点英雄幻想的,不知不觉的就将自己当初了无辜受害的女主角,而沈白就是那屠龙勇士。”瑶慢慢分析道。
“我看,这件事情伊静是最大的受害者,唉,问世间情为何物啊。”秀才很显然对于已经这样一心为情郎的伊静很是同情。
“我不那么觉得,我觉得伊静是自食其果。你觉得她真的爱沈白吗?”荣华贵对案件里的两个女性都没好感。
“怎么感觉你像愤青似地,”阿炎嘀嘀咕咕的,大着胆子问道:“你凭什么觉得伊静不爱沈白?为了给沈白留下子嗣,找人代孕,你觉得伊静心里好受吗?”
“可她考虑过沈白的感受吗?一而再,再而三的将沈白推给别的女人,她有没有问沈白愿不愿意这样?我更认为她是为了自己,才非要孩子的,她是为了还沈白的情,为了不让自己那么内疚,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才坚持代孕。”荣华贵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她要是真的在乎沈白,怎么舍得让双方都那么难过?”
付老头侧着头问道:“照你这么说来,沈白才是最可怜的?”
“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有什么可怜的。”秀才嗤笑。
“你以为他愿意左拥右抱啊?”阿炎反驳道,“可是如果他真的那么喜欢伊静,最豪华又怎么会爬上小烟的床,更让小烟怀孕了呢?”
“如果他不这么做,估计伊静会以死相逼吧。”付老头猜测道。
瑶看着争论不休的众人,也参与了进来:“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爱人三番四次的将自己推向别人,心里肯定会有受伤的感觉,也会产生一种报复心理。你不是希望我那样做吗?好,我做给你看。我要告诉你,没有你,我也会活的很好。看到爱人难受的样子,产生一种变态的报复感。到最后也会分布清楚自己到底是在报复呢还是在假戏真做。因为不断的心理暗示,会让沈白觉得自己似乎真的爱上了小烟。”
众人都没有说话,低头沉思着。
“呵呵,看样子心理暗示不能随便用啊。”阿炎看着没有反应的众人,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调节气氛没有成功啊。
良久,付老头迷茫的说道:“我在想,我们接这件案件是不是错了。把好好地一个家庭给拆散了。”
“我们开门做生意的,当然是奉行顾客就是上帝。我们只要保证顾客满意了就行了,其他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呢?”秀才冷酷的回答。
“你也太绝情了吧。如果伊静此时过来说要把孩子给弄没了,你会怎么做?”付老头生气的脸涨的通红,对于秀才这样薄情的回答很不满意。
“答应她啊,”秀才看着付老头的样子,心中很是不屑,一个生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而已,除了练武什么也不会。秀才漫不经心的回答:“小烟的要求是让自己尽快怀孕,现在她已经怀孕了,所以我们的交易就结束了。如果伊静提出要求,我们有生意为什么不做?”
看到秀才这幅事不关己的模样,付老头恨不得一拳揍在那青白的脸上,荣华贵看事态有些恶化,连忙阻止道:“用不着这样,我们只不过是让小烟提高了怀孕的可能性而已,整个事件我们不过是加快了进程。就算没有我们,小烟照样会怀孕。”
付老头哼了一声坐在了沙发上,秀才压根就没理他。发觉两人的争执,陷入沉思中的瑶终于回过神来:“付老,其实你用不着这样,我们再如何都是游离在人群边缘的一群人,他们欢也好,悲也罢,我们都只能在旁边看着。事务所是架在我们双方的一个桥梁,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为他们的悲喜负责。他们想要的,我们给,然后我们再拿回我们想要的,仅此而已。”
虽然瑶那么说,但付老头还是很不服气,那气鼓鼓的模样蚁让瑶不得不叹口气,“付老,你何时见过人类为蚂蚁的生老病死哀伤过?”
付老头明白瑶想表达什么,但犹豫了半天,还是说道:“我怕我们的行为有违天道。”
“哈哈,天道。要是苍天真有眼,我又何必会……”秀才听到天道二字,顿时像炸了毛的猫,那副狰狞的模样仿佛地狱里出来的恶魔,瑶瞅着也心惊不已。眼看着秀才即将暴露自己最大的秘密,众人都竖起耳朵准备听,秀才立马回过神来,死死的紧闭着嘴巴,狠狠地扫视了一圈。众人讪讪的低头喝茶,假装没看到那警告的眼神,心里唏嘘不已,就说秀才肯定有秘密吧。难道真的是僵尸?阿炎用眼神问荣华贵。不会吧,我觉得像化成人形的厉鬼更多点。荣华贵用眼神回答。
“你又怎么知道我们不是在顺其自然,顺应天道行事呢?”瑶笑的高深莫测。
“天道哪有毁人姻缘的?”付老头睁大双眼,觉得瑶简直就是在强词夺理。
“当年,女娲让妲己扰乱朝纲,颠覆周朝,这不也是在顺应天意么。”瑶笑眯眯的答道。
“话所如此,但是……”付老头舌头打结,虽然瑶说的也有道理,但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
“哼,天道都只不过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伪君子罢了。”秀才在一旁冷声说道。
瑶狠狠的瞪了秀才一眼,付老头一根经,自己忽悠他容易么我?你在这搅什么局。秀才别过头去,那微微扬起的下巴告诉瑶,他就是不服气。瑶内流满面,我的祖宗们喂,你们就消停会吧。付老头看着秀才那得瑟样,也是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付老头,你不是想知道后续如何嘛?”阿炎盯着荣华贵杀死人的目光,委屈的蹚这趟浑水。
付老头拉不下脸来文,并不回答,只支起耳朵听。
瑶好笑的看了眼那正在像小孩子置气一样的两人,站出来转移话题:“小烟是不会得偿所愿的。”
“为什么?”听到自己讨厌的那个女人坏有坏报,付老头也懒得和那别扭秀才追究了,那就是个愤世嫉俗的死书呆子,自己不和他一般见识。
“伊静是个聪明女人,那件事只是暂时糊涂,愧疚蒙蔽了自己的双眼罢了,等她回过神来,自然就没那么容易对付了。”瑶解释道。
“可是伊静那么刚烈,会原谅沈白么?”阿炎问。
“首先这事伊静也有错,其次,两人在一起那么多年了,再怎么刚烈的女人也是难以舍弃的。再者,要是真离婚了,伊静的路也不是那么好走,作为律师,这方面的事估计她也看得很多,如何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想必她也是明白的。”荣华贵虽然对这女人不齿,但还是觉得相较而言,伊静会技高一筹些。
“沈白会愿意么?”阿炎继续问。
“还是那点,两人有着多年的身后感情。而且,离婚成本会很大。财产上的就不说了,声誉上也会有重大影响,这对商人而言是很不利的。再加上,目前沈白处于报复阶段,只要伊静拉的下面子来,沈白感情上更会倾向于伊静。”瑶清冷的说道。
“沈家老太会让自己孙子的亲生母亲流落在外吗?”付老头出口问道。
“哼,老太只想要个孙子而已,至于是谁生的,一点也不重要。”秀才仿佛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一般,笑着怪里怪气的说道,“更何况伊静和沈白是门当户对,小烟有什么?飞上枝头当凤凰不是那么好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