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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少爷,少奶奶,你们怎么在这儿啊。”管家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还没到就大声喊起来。

龙天阳皱了皱眉头,向管家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紫儿睡了还没多久。不过显然已经没用了,紫黛轻蹙娥眉,缓缓睁开了眼睛。

“什么事?”不悦的看向管家,龙天阳开口。

“老夫人找你们呢,说是戏要开场了,当主人的怎么能不在。”管家在龙天样不悦的瞪视下,口气顿时软了半截,少爷醒过来后变得让他陌生,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经常让他心惊。

“你先去吧,我们随后就到。”龙天阳打发掉管家,这才看向紫黛,“还是很累?”

紫黛轻轻摇了下头:“精神好多了,我们走吧,老夫人等急了。”

看着紫黛的脸上略显出红润的色泽,龙天阳这才扶起她,一同向前院走去。

“大哥,这么多宾客可在这里等着呐,你这个一家之主怎么能离场呢?”成婧妤的口气中有着一丝讽刺。

“婧儿,今天你多话了。”没等龙天阳回答,老夫人已不悦的皱了眉头。

成婧妤只好噤口不言,心里着实不甘心啊,从奶奶的态度也知道,成仕其不需任何努力已经稳坐了成家主位,她用尽了心力,只能当一个小小的辅助角色。成宴南不温不火的态度更让她生气,没用的男人!她只好自己来争取。

“奶奶,看戏吧。”扶紫黛坐下,龙天阳没有在意成婧妤的态度,本来这就是成仕其的家事,与他无关。

众人静默下来,锣鼓声声响起来。

台上佳人站定,丹唇轻启:“谷雨初晴,暖风才定。韶光盛,枝上流莺,唤起游春兴。”

紫黛看见楚颜上台,还是略显紧张的看向龙天阳,他安然毫无波动的眼神安抚了她的心。回首望向楚颜,她却明显察觉到楚颜纠结在龙天阳身上的目光。

“我怎肯香惹蜂蝶兴,色妒燕莺情,我自是国色天香旧有名,怎与那闲花草相同并!”高亢圆润的调子,依旧势头不减,果然天生一副好嗓子,众人叫好声阵阵。

第二折,楚颜退下戏台,从始至终,“成仕其”都没对楚颜的出现有任何反应。老夫人自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满意的轻点了头。

楚颜再上,眼波微转,依旧将目光放在“成仕其”身上:“你虽是百花丛里神仙队,娇滴滴芳容艳质,晓来着雨湿胭脂,泪盈盈绛萼丝垂。春心有恨难全美,丽色无香不太奇,你也只是凡花辈。怎敢比天香万斛,云锦千堆。”

这次楚颜看清了“成仕其”身边的女子,竟然是周紫黛,那个与她一样爱荷的女子,她心中一紧。似乎也察觉到了“成仕其”的冷漠,楚颜的唱腔中带有一丝的悲戚。下半场她眼神也流向别处,不曾在“成仕其”脸上停留。

“献寿酝,斟美酝,酿百花露香酝,听玉笙和锦筝……只愿得年年欢乐,岁岁长春。万万年好花不老春,添得红颜嫩。共同欢乐时,永享长生运……华筵绮席欢,妙舞清歌韵。赏仙花会中福禄臻!”仿佛失了心魂,楚颜在百花齐唱时出了差错,借由众人的声音掩饰了过去。除了老夫人与李大人皱了眉,其他人还是叫好连连,南方人听南曲在行,至于杂剧只是听个热闹。

好容易一曲终了,楚颜慌忙朝台下退去,她心里有一股痛,有一股不甘心,有一股酸楚,真真是五味杂全。这滋味让她几乎落泪,成仕其果然负了她!

本以为他娶妻是家里逼迫的。她让人送信过来,约他见面,想听他解释,可他根本没有来。她安慰自己说,有人阻隔了她的信,他没看到。可是刚刚她清楚的看见他眼底的冷漠与疏离,她再也找不出为他辩解的理由,只能承认这个让她狼狈不堪的结局。

走回后台,楚颜顾不了还未卸下的妆容,泪水自眼中滚滚滑落。她兀自沉浸在自己自己的悲伤里,没看到身后,她的师兄连生以同样沉痛的眼神看着她。

连生攥紧了双手,他要去教训成仕其那个负心汉。冲动的冲出戏台,连生刚想出去。却被一个女子挡住了去路。

成婧妤将连生拦下:“这位大哥,要到哪儿去啊?”

“跟你无关,让开!”

“先别急啊,我知道你要干什么,成仕其背信弃义,却是该打。”成婧妤见连生停住,接着说道:“可你打了他,以后就别想这个戏班子在江南混得下去!我有更好的法子。”

“你说怎么办?”连生有些愤懑的挥手,除了挥拳头,他毫无办法。

成婧妤自怀中取出一小包药沫:“这叫‘软筋散’,别小看了它,只要吃进一点,药效就足以让他百日无法使力,全身瘫软犹如烂泥,痛苦不堪,你只要想办法让他喝进去就行了。”

“那岂不是便宜了他!”

“那你能怎样呢?能把他打死吗?既然不能,又要明哲保身,就只有这一个办法。”成婧妤尽力劝导他:“我知道你们快回北京了,你也不希望成仕其再出现在你师妹面前吧?用这药,他绝对不能在百日内出门。对你,岂不是一举两得?”

“你为什么帮我?”连生知道,她是成仕其的妹妹。

“因为他挡了我争家财的路!”说得直白而干脆,与连生这种人说话无需拐弯抹角。

“好,给我吧。”连生终于还是答应了。

成婧妤看着连生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眼中闪着算计的光芒。她知道,为了刺激花艳芳,老夫人一定会让成仕其去处理谢宴和赏钱的事。本来她要让班主帮忙灌醉成仕其,可现在既然有了连生这么好用的一颗棋子,她就不担心会有插错了。他那榆木脑袋怎会怀疑,那根本不是软禁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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