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扑空,蛛蛊完全失去了耐性,它腾跃于后,翘起腹部向房梁高处喷出一道白线。
黏稠的白线坚韧无比,一粘房梁即刻黏附其上。蛛蛊收缩丝囊,八足下压后蹬,顺势跃上房梁。
吱吱!
示威性地扬起鳌肢,蛛蛊从房梁处飞跃而起,腹下极速吞吐,一条筷子粗细的白线在房梁与下腹之间飘荡。
蛛蛊弹跳能力极强,落足之处入木三分,它以曲折的路线在房中辗转腾挪,身后丝线更是遇物即粘,房梁、桌椅、床榻,丝线无处不在。
倾刻之间,陶冰立身周围就已布下道道屏障,透过屋外微微的光线,屋内一片晶莹,这是蛛网反射而出的光芒。
蛛网韧性十足,并且具有非常强劲的黏力,陶冰本想捻指试下蛛丝的受力极限,却不料蛛蛊所织大网非同寻常,一旦沾手,便难以甩弃,直至手上蛛丝越拉越长,越缠越多。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蛛丝本就是一线相连,蛛网受力变形,使得房间的立身之地更加狭小。陶冰眉头一皱,弃了手套于怀中取出另外一柄匕首。
陶冰反手握住匕首,对着蛛网虬结之处用力一撩。
刀光一闪,只听‘哧’地一声,蛛丝却是曲而不断。
“我擦!”匕首锋锐,却无法斩断柔韧似钢的蛛丝,望着反被黏住的匕首,陶冰不由轻声骂道。
而在织出大网之后,一直作壁上观的蛛蛊见猎物陷入窘境,觑见机会,立即飞扑袭来!
密集的蛛网成为它最大的助力,蛛蛊借助丝线弹力穿梭自如,每每袭击,必定出现在难以顾及的方向,蛛蛊谨慎,一击必退,其身体于网内闪现不断。
反观陶冰,手脚欲动,必然受到牵制,时间一久,牵扯的蛛网愈多,收束的力道愈加强大。
“找死!”陶冰失去试探之心,瞥见蛛蛊再次从后方悄然袭来,瞬间鼓起胸腹,从口中喷出一道气劲。
呼啦——
气劲出口,犹如刀枪剑戟横扫周身,房梁、地板裂痕处处,所遇蛛网无不摧枯拉朽地断裂飘落。陶冰一脚挑起地上的匕首,顺手掷向身在半空无处借力的蛛蛊。
匕光一现,蛛蛊如遭雷击,凌空倒翻摔落墙壁。
腹部绿血滴落,匕首齐柄而入,将蛛蛊之腹钉在墙面!
蛛血含有剧毒,插在腹部的匕首眨眼便软化,只余握柄掉落在地,油炸的滋滋声中,水泥地和墙面就被腐蚀一大片。
一击受创,蛛蛊自知难敌,退意萌生。趁对手未进一步,八足在墙面奋力一蹬,跃上窗台,转眼间就不见踪影。
“想走?”陶冰冷笑,不慌不忙地跳出窗户。
窗台之下,除了一滩绿血腐蚀的凹陷,再无痕迹,但陶冰却神色一动,仿佛发现了什么线索,他低头沉吟,在窗台内外来回往返几次,最终朝着西面直直而去。
“果然!”望着诡谲的陈氏宗祠,陶冰露出了了然之色。
宗祠荒废,没了灯火长明,显得分外阴森,陶冰无心流连,走马观花,直奔正厅所在。
陈氏先祖的遗塑依旧,但在陶冰眼中,却多了些许异样。
他爬上供桌,来到近前细细打量,最后更是扛起遗塑,横置于供桌之上。
可以肯定,金身遗像乃是出自名家手笔,整体由坚石所雕,浑若天成,没有半点接缝痕迹。其上绘彩因年代久远而蚀迹斑斑,仙鹤红服,说明陈氏曾经的风光荣耀。
“有了!”陶冰从脚到头,没有放过一丝细节,最终,在其眼部发现了异样!
雕塑眼睛由黑曜石镶嵌,周边以白泥填充,陈要金说过,在祭祀之日,一名族人在推倒石塑之后,黑曜石曾经掉出眼眶!
陶冰拨了拨塑像的左眼珠子,发现果然有松动的迹象,于是着手扫净白泥,将塑像的眼珠子抠了出来!
眼眶不深,堪堪容纳黑曜石的体积,但陶冰却没有放弃查看,伸指在眼眶之内一捅。
喀嚓——
石质脆弱如斯,仅仅一下,便随着脆响崩陷。
陶冰向空洞的眼眶之内扫了一眼,见里面中空无物,却有腐臭之味散发而出。深呼了口气,陶冰又抠出右边的一只眼珠。
不出所料,右眼眶内的石质碎裂,早已中空,陶冰抬手在塑像头颅轻轻一削,便将脑门劈作两半。
石屑纷纷,更有杂物源源散落,其数目之众,居然超出了石像头颅所能容纳的极限!
陶冰俯身将落在地上的东西捡起,一望之下,脸色顿时阴沉无比。
原来,石塑之中掉落而下的,居然是一具具蜘蛛的空壳,这些空壳有大有小,小的堪比指甲、大到拳头之巨,粗略一看,竟然不下于百具之数!
“好手段,好心机,好耐性!到底是谁,居然能想出如此歹毒的用蛊方式,好、好、好啊!”陶冰一连说了几声好,却无半点称颂之意。
“咦,不对!”陶冰似乎想到了什么,沉吟不语。
他皱着眉头,在地面众多蛛壳之中来回翻找,但得到的结果,却与心中的想法相悖。
“算了,先收拾这只祸害再说!”陶冰起身,将目光投向斜上方顶上,那里,正有丝丝烟雾飘散,却是蛛蛊负伤所流下的毒液正在腐蚀房梁。
陶冰眯着眼,又将目光转向戏台方向,在戏台后方有一隔间,那是为戏台人员更衣休憩而专门设计的,陶冰轻轻跃上戏台,绕过正台,进入隔间。
吱吱——
刚推开门,隔间之内便蓦地袭来一道黑影,腥风扑面,八只利矛带着风啸朝着陶冰脸部扎来!
陶冰嘴角一翘,从容退出门外,并在黑影临体之前快速把门关上。
砰!
门框受到巨力崩成碎片,而被门缝夹了个正着的蛛蛊也不好过,它的整个腹部断裂,几乎与前半段身体分离。
绿血横流,蛛蛊落于地面哀嚎挣扎,却被陶冰随之而来的一脚踩碎了头部!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望着身首异处,却仍在不停抽搐的蛛蛊,陶冰没有半点怜悯,以顺手牵羊得来的蛛丝捆缚拖下戏台。
正当陶冰欲出宗祠之时,却蓦然止步,他若有所思,回到石像前四处打量,而后莫名其妙在地上重重一跺!
砰!
轰然巨响中,陶冰笑了:“原来如此,藏得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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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又错过更新了,补上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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