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没到一万,也差不了多少,明天补上!)
“臣赵普(王继恩)参见官家,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赵普和王继恩二人跪拜在赵炯面前,齐声呼道。
赵炯此时端坐案前,脸色极其难看,抿着嘴唇,眼里射出了骇人的光芒。
赵普王继恩二人见官家迟迟没有叫起,也不敢做声,只好跪在地上把头低的低低的。
过了好大一会儿,赵炯才哼了一声,说道:“赵德芳狼子野心、口蜜腹剑,妄已忠义迷惑于朕,哼!当真是愚蠢之极!”
赵普和王继恩面面相觑,暗道这回官家是动了真怒。连大臣跪在地上半天都忘了叫起。
“官家息怒,臣以为天命所归乃阴阳相交之根源,逆天行事必定自食恶果。四王爷心怀不轨便是犯了天命,哪里还有担心的道理?”
赵普恭声说道。
赵炯被赵普的这一声带回了现实,这才恍然大悟,拍着脑袋说道:“哦,两位爱卿早来了?快快请起。”
“赵普王继恩二人应了一声,站起了身子,分左右而立。
赵炯脸上渐渐露出了笑意,看着二人说道:“赵卿可曾看了德芳的八百里加急?”
“臣看了。”赵普说道。
赵炯恩了一声,接着说道:“那以赵卿所见,此事该当如何?”
“当真!”赵普干脆利落的说道。
赵炯皱起了眉头,又看向了王继恩,见王继恩也是紧锁着眉头,这才问道:“赵卿究竟何意,就别跟朕打哑谜了,快快道来。”
“是。”赵普应了一声,接着说道:“四王爷聪明过人,姿势容易猜到官家那一石二鸟之计···”
还没说完,就被赵炯打断道:“哼!什么聪明过人,那是朕有意为之、怕他憨傻如牛的性子看不出名堂!”
“官家说的是。”赵普笑着说道:“四王爷看出了官家您的用意,自不消说定要为自己想出出路,稀里糊涂的查探一番吧,空落人口实,四王爷此事的尴尬境地,就忌惮的就是别人说他亲近诸侯;认真仔细的查还真查不出什么,毕竟辽国十万大军已败,也找不出什么纰漏,但这样一来还跟臣适才说的结果一样。”
“所以,四王爷便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既不落人口实、也堵住了朝堂上那人的嘴、杨怀自然也挑不出毛病。明面上看来四王爷真是滴水不漏啊。可背地里的事情就不好说了,四王爷完全可以私下见一见杨怀····”说道这里赵普的声音逐渐的变小了。
赵炯此刻的眉头越发的紧了,沉声说道:“杨怀他敢!”
“官家多虑了,杨家一门蒙受皇恩,自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可难保四王爷不许下重诺啊,再加上四王爷手中握着十万禁军,届时杨家一门也就处于两难境地。虽说杨业向来忠义无双,可这其中变数也着实让人捉摸不透。”赵普缓缓说道。
“赵卿之意是让朕将计就计?”赵炯问道。
“不错,官家只需要一纸诏书,痛斥杨怀,将其调回汴京即可。”赵普笑道。
“那岂不是就把雁门关让给了赵德芳?北有契丹,万一赵德芳干出了那有辱祖宗的事情来···”赵炯犹豫道。
“官家不必多虑,臣说了,只诏杨怀一人回来。”赵普神秘一笑说道:“臣适才说了个中变数,并不是说杨家会站在四王爷那边,而是杨怀和杨业二人俱都乃当世猛将!这一点官家心中自有计较。”
“不错,别的咱家插不上嘴,要论这胆识、计谋、武艺,当今天下除这二人外,在无第三人!”王继恩从一旁插嘴道,显然王继恩对杨家信心十足。
虽说王继恩此番说法也过于不实,但这二人确实本事不小,对于杨业,赵炯和赵普二人和这位昔日的北汉名将打了几十年的交道,什么样的本事,这二人心中有数。杨怀虽说是后起之秀,但此番一役,名动天下,可见其厉害。
赵炯点了点头说道:“这点朕自是相信。”
“不错,王大官所言极是,但此二人俱都是杨家之人啊,而且···而且杨怀还是杨家小厮出身。正所谓一山容不得二虎。臣担心就担心在这二人为了争权···”赵普不无担心的说道。
此刻赵炯才明白了赵普的言下之意,杨怀出身卑微,但现在正是他风头正劲之时,可谓是年少得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在不好说,日子久了呢?杨怀还会甘心趋于杨业之下?届时杨家内部出了嫌隙,自是将杨家军一分为二,赵德芳之所以迟迟不肯驰援,难道就没有一丝想让杨家军战败,自己雄踞雁门关的念头?只要赵德芳占据了雁门关,那可就真的可怕了···
赵炯第一次感觉,放赵德芳出去,是多么惊险的一步棋。
现在将杨怀招回来,第一自是将计就计,第二也当然出于这方面的考虑,不能让杨家大乱!防备赵德芳乘此机会,各个击破。
杨业忠勇无敌,赵德芳拉拢不成,想要用强也要费一番周折,这个时间朝廷的援军已至,凶险自然化解。杨怀回京述职,消除了隐患,百利而无一害。
妙计!妙计!
想到这里赵炯抚掌大笑,说道:“好,就依赵卿所言,拟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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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州城,刺史衙门。
杨怀百无聊赖的再后花园乱逛,脸上的笑容慵懒惬意。这几日出了在练兵场练习枪法就是在后花园赏花饮酒,不知怎的杨家几个兄弟自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现在代州城已然恢复了往日繁华景象,自是不需要动兵。这些个武将当然也就闲了下来。
对于章毓杨怀也是有一番计较,杨怀知道这代州城已经没有多少安宁的日子,距离萧燕燕南下夺取雁门关也剩不了多少时日,章毓再留在代州也无多大用处,在加上章毓这人性格倔强,有朝一日辽人纽曼下,此人必定留下抗击两军,三百人能做什么?当炮灰都不够资格。与其这样,还不如用作他用。
所以,就在昨日杨怀就杨安带着章毓等人前往陈桥驿,那里还有数之不尽的金银财宝,怎么能就这样不闻不问,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官家给掘了去。
“启禀将军,夫人刚用了饭食,现在要见您。”伺候芸娘的丫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后花园,轻轻的福了一礼,缓缓说道。
杨怀转过头来,点了点头说道:“恩,知道了,去吧。”
不一会儿,杨怀便笑也没有嘻嘻的出现在芸娘面前。经过几日的调养,芸娘的脸色渐渐红润了起来,身上的瘀痕也没有几日前那般明显了。
芸娘此刻正寒着脸、抿着唇、看着窗外。
“怎么?夫人找我有事?”杨怀笑道,说着摆了摆手叫那丫鬟退出了房间。
芸娘转过了头,盯着杨怀,好一会才说道:“我好的差不多了,何时放我离开。”
“离开?”杨怀皱眉没有疑惑的问道:“夫人要去哪里?需不需要叫人护送?”
芸娘冷冷的说道:“不劳费心,我便一个人走。”
“呵呵,一个人走?你要去哪?回那个家?”杨怀轻声问道、
“对···”芸娘刚一开口,哪知道杨怀徒然大喝道:“你敢!”
这一声大吼却把芸娘吓住了,这几日芸娘重伤,每日杨怀都是嘘寒问暖,从不曾有过一句重话,也不知今日是因为什么。
芸娘愣愣的看着杨怀,眼里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
杨怀一看,心里顿时软了下来,坐到了她的身边,温言道:“是我不好,不该大声吼你,我保证再也不会了,可你也得向我保证,以后千万别在说一些要回去的傻话,你想想,你要是走了,我要怎么办?恩?答应我,好不好?”
杨怀一双柔情的眼睛紧盯着芸娘,这一刻不知怎地,芸娘的心头好似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嘴巴一撇,哭了出来。
从轻轻抽泣、到眼泪落线,直至最后的嚎啕大哭。
杨怀眼眶里也是红红的,握起了芸娘那看上去还有些粗糙的小手,说道:“你放心,我会对你好。一辈子对你好。谁要是不允许,我就杀了谁。”
芸娘渐渐止住了哭声,抬起了头复杂的看着杨怀,她不知道是不是该答应他,要不是眼前这个男人,也许自己该过着幸福的生活。
也许日子是清苦的,可那毕竟是养育了自己十几年的家啊。可是现在呢?那个家里除了厌恶、冷血,在没有和自己幻想的有一点儿相似。
是不是该谢谢他让自己看清了他们?不!是他毁了自己的名节,换了是谁都难以接受。
“哎,你走吧。”芸娘叹了一口气,轻轻的说道。
杨怀眼里闪过了一丝失望,点了点头说道:“好,那你一个人静静,晚间在来看你。”
见芸娘没有说话,杨怀讪讪一笑离开了。
两日后,杨怀正躺在后花园,手中拿着一本《孙子兵法》,漫无目的的翻看。杨怀转了个身,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耳边突然响起了几个急促的脚步声,杨怀应声而起,茫然的看着急急忙忙向自己走来的杨延平、杨延定、杨延光、孟良和焦赞等雁门关诸将。
“启禀巡检大人,官家诏书到了,张大官已在大堂静候多时了。”杨延平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还未等杨怀搭话,二郎杨延定开口却道:“我看这张大官来的时候脸色阴沉,似乎···似乎对巡检大人有诸多不满。巡检大人还是心理做着准备才是啊。”
“是啊,大人去的时候切莫耍脸色给张大官看啊,这可是官家面前的大红人。”孟良在一旁担心的说道。
孟良平常一幅大大咧咧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大老粗,可是从体型杨怀这一点看来,也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但是也更加的说明杨怀在这些人的印象中是何其霸道的一个人。
杨怀轻轻笑了笑,将手中的《孙子兵法》放下,掸了掸衣袖问道:“哪个张大官?”
“是张希。”杨延平回答道。
杨怀笑道:“是他啊,看来情况确实挺糟糕。不过没事,我与张希却是老相识了。”
“走,咱们去接诏。”杨怀指了指,率先往大堂走去。
不错,这次官家特意派张希前来宣召,这其中有两个意思,第一官家就是要告诉你杨怀,我可没拿你当外人,对你这次的功劳还是相当满意的。第二个意思怕万一杨怀有什么激烈的反应,凭借张希和杨怀的关系,也能将杨怀安抚下来。
在说张希这次临来可是被王继恩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狠狠的将杨怀训斥一顿。就是因为杨怀在雁门关的所作所为,让王继恩在朝廷抬不起头。虽说杨怀立下了盖世奇功,王继恩作为举荐人脸上自然少不了光彩,可又出了这档子事,这叫咱们王大官先前的春风得意多么尴尬啊。
在朝廷杨怀的脸上早就刻上了王继恩这三个字,包括整个杨家都和王继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至少在别人看来是这样的。
张希脸上尽是不耐之色,茶盏里的茶水是换了一沫又一沫。正在张希要唤来丫鬟添茶的时候,这才看见满脸笑容,一身铠甲的杨怀。
眼见着比往日少了几分茫然,多了几分英武的杨怀,张希就气不打一处来,站起身子喝道:“杨怀,你好大的架子,咱家的茶都喝不出味道来了!”
说着气呼呼的坐下,也不搭理这些人。
除了杨怀,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搭话。
杨怀大笑了出来,坐到了张希身边,说道:“我说老哥,您有必要这样么?老朋友相见,那么端着也不累的慌。”说着往张希的肋下戳了戳。
张希原本绷着的脸,一下松垮了下来,笑骂道:“你这个臭小子,你是不知道干爹在京城可是把你给骂死了!还好意思在这跟我没大没小,说,都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
偷鸡摸狗?干爹?这下可让在场的其余人彻底的愣住了,杨家兄弟虽然知道王继恩对天波府有恩,张希和杨怀的关系不错。可没想到这哥俩这么随便?偷鸡摸狗的事儿都放到明面上来了,就不怕被人听了去?
杨怀笑了笑,说道:“没有!绝对没有,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充其量也就杀杀人放放火,抢枪大姑娘小媳妇儿的。哪能有什么大事啊。”
见杨怀满脸无辜的表情,张希真想上去一脚将他给踹死。
“哎,不是我说你,怎么就那么不小心。”说着张希将脑袋凑到杨怀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道:“老实说,你是不是杀了人,一百多口?”
杨怀装作一副惊讶的表情,连忙说道:“你怎么知道?”
张希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兄弟啊,这是甭说我,官家都知道了!龙颜大怒!”
杨怀一把抓住张希的胳膊,说道:“老哥,你可要救救我啊。”
张希玩味的看着杨怀,笑道:“你也有怕得时候?救不救得了你咱家可不知道,不过这次我确实来寻你回去的。”
“回去?”杨怀心里冷笑一声,但嘴上却说道:“官家要治我得罪?我冒死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官家岂能做出这兔死狗喷之事?老哥,您就跟我撂一句实话,是死是活。”
“哎哎,我说尼克不要心怀怨气,官家可是对你不薄啊,再说,这次也不是要治你的罪,而是回京述职。”
说着张希从袖中掏出了一卷明晃晃的诏书,直接就递到了杨怀手上。
杨家兄弟更是下巴都掉了,这可是诏书啊,就这么随便的丢来丢去,这哥俩当真是胆大包天啊。
杨怀接过诏书,打开来仔细的看了一遍,只见他眉头紧皱,开口道:“只是说要我回京述职,具体的倒是只字未提,什么意思?”杨怀从新卷好了诏书,疑惑的问道。
“这个咱家就不知道了,不过确实让你立刻动身,不得耽误片刻!”张希换上了一副严肃的样子,沉声说道。
杨怀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我们即刻启程。”
杨怀站起了身子继而对雁门关诸将说道:“你们也都去准备准备,叫将士们在城南集结,我们马上回京!”
诸将正要上前,却被张希打断道:“且慢,官家诏书上说的明明白白,兄弟,只是要你一人回京,雁门关防务依旧交与杨刺史。”
“什么?”杨怀大惊失色,连忙打开诏书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杨怀紧皱着眉头,良久才一下瘫倒在座椅上,心里村道:“只叫我一人回京述职?什么意思,既然是老爷继续驻守雁门关那萧燕燕还如何南下?这对官家有何好处?难道他不想在掩人耳目?京城里他和周薇的谣言平息了?”
瞬间杨怀的脑海里闪过了万般念头,沉吟了好久,才自嘲一笑,心里说道:“哈哈,看来我还是低估了官家和赵普,我怎么就忘了这个以半部论语治天下的赵相?除此之外,不是已经达到了混淆百姓视听的效果了吗。握着打败十万辽军的事实不正是最好的理由?哎,真是一步错步步错。这个赵普还真是心思缜密,他也是怕担上这个千古骂名啊!”
继续让杨业驻守雁门关,辽军南下也就很难攻破雁门关,赵德芳依旧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上,说上一句步步维艰也不为过。京城里谣言渐渐平息,这··这岂不是没能救得了周薇?不!周薇还是救出来了,此时已过官家也就收敛了。不过,忙活了半天还是便宜了官家。
杨怀心里突然有一股子失落,但转而心里亮堂了许多。
“不管这事情是不是按照我的想法演变,最起码已经救了周薇、震慑了辽军,成就了自己,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杨怀心里暗自思索道。
沉默了片刻,杨怀当下喝道:“既然如此,杨延平听令!”
杨延平一顿,上前拱手回道:“末将在。”
“本将今日回京述职,实乃皇恩浩荡,但尔等不可有丝毫懈怠,刺史大人未回期间,代州雁门关大小防务就由你全权处置!”
“末将领命!”
“其余人等各司其职,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
看着杨怀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一切,且诸将无不敢不从。张希是暗暗心惊,想不到杨怀在代州积威已深,出了杨业之外,也就属他了。
等杨怀安排好代州大小适宜之后,张希就迫不及待的催促杨怀赶快启程。杨怀感觉这小子‘深受皇恩’有点离谱了,回个京城,官家也不至于特地安排个把人盯着。
这次回京述职,自然的芸娘和潘雪都要一起回去,芸娘现在明面上是杨怀的妇人,而潘雪就是要跟着顺道回家。杨安早已经带着章毓先行一步,所以除了一队杨家将士和张希所带来的金枪班直,事实上也就杨怀一个男人。
“我说兄弟,你到时快点,这可耽误不得,到时官家怪罪下来,你我可都吃不了兜着走。”张希焦急的说道。
杨怀放下了手头物事,笑说道:“放宽心,耽误不了,再说了代州到京城不下千里,官家总得给个喘气的时间不是?”
“小雪,都收拾好了没?”杨怀转而对潘雪说道。
“好了,杨大哥。”潘雪来的时候都是轻装上阵,也没甚好收拾的,爽快的说道。
“恩,那就好,你去叫丫鬟照顾好夫人。”杨怀说道。
“恩,你就放心吧杨大哥。”潘雪笑了笑说道。
“夫人?”张希嘿嘿一笑说道:“行啊小子,这才多长时间,媳妇儿都有了?”
“抢的!”杨怀说完便丢下张希一人笑眯眯的去了。
一切准备妥当也是好几个时辰之后,三辆马车和数十骑兵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离开了代州城。三辆马车芸娘、潘雪和一个伺候小丫鬟同乘一个,张希一辆,杨怀一辆。这其中自然是杨怀坳不过芸娘,要不冲杨怀的性子绝对是要挤进去和芸娘一辆马车。
刚出了代州城差不多二十里的样子,就有小将前来禀报说道:“启禀巡检大人,前方有一队人马拦住了我等去路,来人自称是四王爷张德芳帐下马步军副指挥使安博。”
杨怀眉头一挑,当下问道:“来人可曾说拦下我等何事?”
“未曾,只说得知巡检大人路过此处,特前来送行。”那小将说道。
“知道了,去吧。”杨怀摆了摆手。
“这个四王爷又出什么幺蛾子?”杨怀嘴里嘀咕着下了马车。
杨怀下了马车,顿时感觉城外的风沙扑面,叫人睁不开眼睛。杨怀向前行走了几步,只见对来人也同样笑着拱手而至。
“杨巡检,一路风尘仆仆,着实辛苦啊。”安博笑眯眯的客气道。
杨怀同样还了一礼,回道:“哪里,哪里,不知将军如何称呼?”杨怀说完细细打量了一番,难道这个就是安博,四王爷身侧第一亲信?
对于这个安博杨怀还是有所耳闻,唯一让杨怀印象深刻的就是此人曾今上表对德昭太子的死鸣不平,这不是公然打官家的脸么?所以在禁军之中一直抬不起头来,不知怎么就跟着赵德芳来了这里。
杨怀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那将领说道:“末将安博,见过杨巡检。”按照军制,安博不过只是一个副指挥使(不是汴京禁军马步军副指挥使,而是赵德芳领的马步军中的职位)所以见到杨怀这个正六品的巡检使,还是要行下官礼。当然杨怀欣然接受,说道:“原来是安将军,杨某奉官家诏书回京述职,行程实在耽误不得,待安将军大胜换朝之时,再谢过安将军送别之情。”
安博心里冷笑了一声,大胜换朝?哪年哪月?是生是死还是未知之数,这个杨巡检也不光是个武夫,倒还是有几分头脑。
安博一笑,拱手道:“末将岂敢,只是代我家王爷和巡检大人说几句话罢了,还希望巡检大人留步则个啊。”
哼!你家王爷?难道就不是我家的王爷?就不是大宋的王爷?你赵德芳难道还要数典忘祖不成?要不是看赵德芳面子,我会搭理你?狗仗人势的东西!
想归想,杨怀笑着点头道:“恩,原来如此,就不知道王爷有何训示!”虽说杨怀与赵德芳无冤无仇、也猜到赵德芳会如实的向官家禀报,但心里就是很难对他产生好印象。隐隐的有一股敌意萌生。
“不敢,不敢,末将只不过是传王爷的话罢了,巡检大人可切莫误会啊。”安博急忙澄清,笑呵呵的告罪道。顿了顿接着说道:“不知那另外两辆马车····”
杨怀一笑,说道:“是内子和前来传召的张大官。”见安博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杨怀不禁又是一阵腹诽,杨怀不相信凭借赵德芳的眼线他会打听不到这马车当中应该会有哪些人?
“原来是张大官啊,末将在京城时也久闻张大官名声,恩,呵呵。”安博尴尬一笑,邀请道:“还请巡检大人移驾。”
“好,稍等,杨某这就去请张大官。”杨怀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刚要唤人就被安博拦下。
“杨巡检且慢,这风沙太大,张大官身体羸弱,恐怕会吃不消啊。还是····呵呵。”安博眼里闪过一丝狡猾。
杨怀轻轻一笑,心里村道:“这安博还想使离间计?可惜我不是韩遂,张希不是马超,你安博更不是曹操!”
“安将军哪里话?虽说张大官乃是官家面前红人,可四王爷训话,难道还有不来之理?哼!量他张希也不敢!安将军勿烦扰,杨某这就唤他!”说着杨怀义愤填膺唤来身边小将,说道:“立刻请张大官下车!”
“巡检大人····这···哎···”安博一阵语塞,还是没能拦得住杨怀。
不一会,就看见张希笑嘻嘻的走了过来,虽说眼被风沙吹的眯着,但对于杨怀的做法还是很是高兴,毕竟这说明杨怀的立场很明显。
张希也不是笨人,见杨怀独自一人与赵德芳来使相谈甚欢,心里就在担心是否有何不可告人之事,还在犹豫之中,小将便来相请了。
“兄弟,这位将军是····”张希走过来笑眯眯的对杨怀说道。
“兄弟?”安博顿时一凛,暗道这张大官与杨怀关系不浅。正在安博暗自思量的时候,就感觉到杨怀关切的目光,安博顿时感觉怠慢了张希,连忙告罪道:“末将安博见过张大官。”
张希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喜,淡淡的点了点头,又对杨怀说道:“兄弟,何事停留?”
杨怀心里偷笑一声,说道:“哦,是四王爷派安将军前来训话!。”杨怀故意把四王爷、派、这两个词咬的极重,不出杨怀所料,张希脸上闪过了一丝不屑,但立马又消失殆尽。
“哦?果真如此?奴婢张希恭听。”张希也看透了杨怀想戏弄安博的心思,当下连忙做出了十分夸张的表情。杨怀也是强忍着笑意,偷看了一眼安博,只见这货脸色难看的就像是个死人,进退两难啊。
“咳咳咳····这个····呵呵,四王爷说祝巡检大人前程似锦、他日封侯拜相绝不在话下。”
直说了这些饿,安博就带着人灰溜溜的走了。
看着安博的背影,杨怀和张希二人对视了片刻,相互大笑起来。
“兄弟啊,想不到你也是一肚子坏水,看把安将军给憋得,封侯拜相的话都敢说,哈哈,他难道不知道你是个五官?”张希笑道。
杨怀无辜的摆了摆手吗,说道:“可能他知道我饱读诗书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