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作了一番收整,晓曦向佘氏的院落而去。
却没想在正门口撞见米渊与佘氏自院中走出,两人停在院门口的门廊下,佘氏亲自为丈夫整理着蟒袍玉带,旁边跟着三五个仆妪和小丫头。
这么巧?晓曦脚下一顿,她还没有做好应付丞相老爹的准备呢!更何况在昨日之后……犹豫间,身旁的项妪状似鼓励地推了推她的胳膊,晓曦只好迅速拾整了忐忑,向着两人走了过去。
“女儿拜见父亲大人、母亲大人。”晓曦在近前向两人躬身问好,深埋着头,声音颇为响亮。
她原本一早看望佘氏,一方面是担心她对于自己昨日夜归有了看法,另一方面,是想就开办书局之事先探一下口风,虽然这件事情最终需要的是丞相爹的支持,但,有佘氏在一旁吹风的话,事情会好办很多。
结果没想到两位都凑齐了!
昨日相旖专程夜寻自己归府,必然是受了两位家长所令,而她回府之后,则立即去了佘氏处,不知是不是将自己一路的表现都报告了出去……
晓曦懊恼,早知这身体对于酒精如此不堪负荷,便不应该在昨日发生行程变故的情况下,还纵容自己饮酒的。
她酒品超劣,上一世便是有名。若是执意发起酒疯来,身边来多少人都拉不住。
昨日之事,依稀只记得王缘为认可了她的提议,再往后,如何出得芜园,如何归得相府,完全一点印象没有。无奈木已成舟,她现在只祈祷那段丢失的记忆中,不要犯下什么惊天动地的恶行便好……
晓曦静默恭谦地等待着,设想各种被叱责的情况下,自己应该如何应对,小手在袖下紧紧地团出了汗,却听男子不温不火的声音淡淡回道:“今日……倒是勤快。”
晓曦一愣,偷眼瞄了他一眼,见那丞相爹正仰着头由着佘氏给肃整衣襟,从面色到语调都没有异常,虽摸不透他的想法,但肯定他此时见到自己未生责怒之意。
晓曦便继续埋头,闷声不吭。
果然佘氏心疼女儿,开口圆场道:“昨日听阿旖回来说,你与苒儿在芜园玩耍,苒儿灌你喝了酒是么?说是送回府倒头便睡了,你爹昨晚还担心你来的。”
咦?相旖是这样说的?她竟然不惜在父母面前说谎,为自己打掩护,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虽然此举陷苒儿于不义,但不可否认相旖是救了自己一把,晓曦便也没有反驳,只说:“怪只怪女儿酒量浅薄,女儿听闻世家女子多善酒,便想说今后也私下学着喝一些,交际之时也好派上用场。”
佘氏颇为认可地点了点头。
米渊却回过身扫了她一眼,道:“最近倒是听说你学了不少东西,今日看来的确是晓世稳重了些,然女子终是要嫁人事夫,你已不小,多与你母亲学一些妇德妇道和打理家事的本领才对。莫要滥学无术,将心放野了。”
晓曦听丞相爹这样说,便已知晓了他的态度立场。口中则回道:“是,女儿知晓。于苒儿处也交流了一些她最近从教习嫫嫫那里学来的心得,女儿今后便多跟着母亲、苒儿和表妹学着些便是。”
列出的三位女子都是得他所推崇的,米渊听在耳中,倒也无话再指教女儿。他点点头,由着佘氏打点完毕了,便要提步向外院而去。
“爹爹请慢,容女儿关心一句,爹爹近来可被失眠多梦以及心烦善忘之苦缠身?”晓曦依然垂着眼眸,却言语切切地喊住他。
她之所以有此一问,便是在她瞄眼看见米渊昂首而立时,发现他的后颈部有异状突起。这是颈椎疾病较为严重的体现。晓曦在上一世时因为从事的工作关系,身边患有颈椎疾病的人非常多,是以她对于个中症状体现尤为清楚了解。继而,在发现米渊亦有此症时,她便升起一念……
果然米渊停住脚,回首看着女儿,一双精明的眼中带着审视。他所诧异的一半是她的断言,另一半,是这个女儿从来畏惧自己如虎,何曾像今天这般殷勤攀谈,主动寻话?
“是又如何?”他丢出一句。
佘氏瞥了丈夫一眼,温和笑道:“晓曦是如何知晓的?”
晓曦淡定道:“女儿自一本医书上所见,爹爹如今之气色、面相、形貌皆于其上所述之症相同,便斗胆一问。此症盖积日累年操劳所致,如今若要根治不易,却有缓解之方,爹爹若信女儿,请容女儿改日为您解此苦噩。”
米渊自是不信,但听她言辞旦旦、煞有其事的说话,由不得叱笑出声来:“多少巫医都无解的症痛,你一个闺阁小姑能应付?罢了罢了,与你母亲回屋去吧!”说完便摇了摇头,甩袖迈步而去。
晓曦话已送到,也不怕那牛脾气的爹改日颈椎疼厉害了不想起自己,便与佘氏回了房中。
与母亲随意攀谈了片刻后,她便绕到佘氏身后,为佘氏按摩起肩颈来。
因有内力的辅助,手上的力道更方便拿捏掌控,佘氏被按捏得通体舒畅,不由赞叹连连。
晓曦便顺口怂恿道:“母亲啊,爹爹之症,亦是需要如此般手法进行理疗的。女儿既已学之,改日还当为爹爹一试,母亲可要替女儿在爹爹面前说说话呀!”
佘氏笑道:“倒确实舒服,即便是不能医治,便让你去给他松活一下也是好的。”
又道:“昨晚阿旖过来回禀之时,我见她面色苍白不佳,不知可是病了,你若懂医,待会儿便去看看她吧,好歹人昨晚接了你回来。”
晓曦便也正有此意,想着还有一大堆疑问要找那表妹来解,则应了母亲的差遣,从院里出来后,便又赶着朝那点翠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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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话:过渡章节哈,明天或早晚各2000的二更,或晚间4000的单更~一定把字数补齐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