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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母亲的难处

:“妈,谁欺负你了,我找他去。”李晋东看着母亲哭红的双眼问道。

:“没有,你别出去惹事。”母亲还在掩饰。

:“你眼睛又红又肿,肯定是哭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跟我说一说,我长大了,能帮你分担一些事情了!”李晋东大声说道。

听到他极力的证明,母亲眼睁睁的看着他,欲言又止。李晋东看到母亲这幅表情,赶紧说道:“妈,你不能什么事都瞒着我,我真的长大了,你要相信我啊!”

李建丽看见儿子如此急切的想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事,这样关心自己,也觉得也许他是真的长大了?今天他还自己做饭呢,这不就是长大了吗?

李建丽想通以后,就给儿子李晋东讲起她今天的遭遇。

:“小东啊!人善被人欺,妈妈这辈子之所以是现在这样被人家欺负,就是因为太老实,你可得争气,为自己,也为我挣这一口气。”母亲红着眼睛,语气悲戚的说道。

听着母亲叙述事情的来龙去脉,李晋东大概了解了,她今天究竟是因为什么会这样。

原来是医院住院部护士长故意刁难母亲,护士长为什么会这样做?是因为那套新房。

护士长也有一个买房指标,而且她看中6号楼401室,正好和李晋东他们家是邻居,护士长就想把他家的购房指标也弄到手,把两套房打通,装修成大户型,可是母亲没答应。至此以后,护士长就怀恨在心,经常以权势欺负母亲。

今天母亲被刁难,护士长用的还是老招数。9号床四十多岁的男病人今天刚做完髋关节置换手术,需要在床上躺几天,等伤口长好,两个星期以后,才可以拆线下地行走。(这些要看个人术后情况,有的人在床上躺的时间长,有的人在床上躺的时间就短。)做过手术的人都知道,因为在刀口愈合长好拆线之前,你不能下床,要在床上吃喝拉撒,所以病人术后都会插尿管,方便病人在床上小便。

尿管可是插在“小弟弟”上,这可是男人的命根子啊!为了防止发炎感染,护士一般每天都要往病人的“小弟弟”上涂抹一些清洁药水,这个活一般都是刚来的小护士干。新人嘛,没人愿意干的活,都是她们干。

可是护士长却让母亲去干,母亲并不是9号床的专管护士,更不是刚来的新人,这个活原本轮不到她来干。再说这个清洗上药的活,医院的收费标准是20元每次,这个20元里面还有一部分要给干活的护士,母亲每次听护士长的话干了活,可是干活该拿的钱她却一分也拿不到。

医院的家属楼盖了一年多,母亲就被刁难了一年多,这个月交房了,护士长在新房里想着要是能把隔壁李晋东家的房子也一起拿下,再打通装修成大户型的房子,该多好多气派啊!越这样想,护士长越生气,她越生气就变本加厉的刁难母亲。母亲不敢找护士长理论,每次只能默默的流泪。

护士长为什么刁难母亲,因为房子,母亲为什么买房,因为李晋东。一想到母亲为自己受难,李晋东的心里,挣钱的欲望空前的炽烈。而现实的残酷像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来一样,瞬间又让他冷静下来。

:重生者不是都具有“先知”的能力吗?怎么自己就这么无能为力呢?面对现状,李晋东不禁抱怨着。

他决定劝母亲卖房,虽然现在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此刻,看着哭泣的母亲,李晋东实在是等不了了。

:“妈,实在不行,你就辞职算了,出来咱们自己干点事,也比在医院受气强。”李晋东试探着问道。

听见李晋东的话,母亲诧异的看着他,:“我不干活,拿什么供你上学啊?拿什么去装修房子啊?”

:“咱不装房子了,你去医院辞职,出来咱们可以做点小生意啊。”李晋东故作轻松的说道。

:“你说的到是轻松,辞职不干去做生意,咱哪有钱去做生意啊?”母亲被李晋东轻松的语气给气着了。

:“咱们可以把房子卖了啊,卖了房子就有钱做生意了。”李晋东说道。

这次他的话真的是把母亲给气着了,一听说卖房子她的脸色马上变了,:“我辛辛苦苦上班挣钱,低声下气找人借钱买的房子,我这是为了谁啊?!你可倒好,说卖就卖,你不知道你妈我为了买这房子费了多大劲,吃了多少苦!”

:“我知道,可是我们现在没钱装修房子,你又因为房子和护士长闹矛盾,咱们干脆把房子卖了,拿着卖房的钱出来做个小买卖,这样怎么也比你在医院受气强。”不等母亲反驳,李晋东接着说道:“咱们买房已经跟我大姨,大舅,姥爷他们借了差不多10万块,装修的话还得借钱,你现在在医院一个月工资不到800块,就算咱俩人不吃不喝,那也得还十年才能还完啊。何况不花钱是不可能的。”

:“你怎么保证咱们做生意就一定赚钱?万一赔了呢?你想过吗?”母亲想了想问道。

:“妈,做生意肯定是有赔有赚,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你愿意一直这样被人瞧不起,你愿意咱们娘俩永远被别人叫傻子,你愿意一辈子在村里抬不起头啊?!”李晋东有些激动的说道。其实出院那天回来,街道口那些人说的话,村里人的冷嘲热讽母亲都知道,只不过她一直在逃避罢了。

被儿子这么直接的戳穿心中的伤痛,李建丽有些恼怒,:“不行,说什么也不能卖房,受气就受气吧,忍者让着就是了,不上班,你妈我拿什么养你啊?!”不等儿子李晋东说话,李建丽接着说道:“行了,这些事不是你现在该操心的,这些天,你在家好好复习,高三的学习可是很紧张的,你只要好好学,将来考个好大学,你妈我就什么苦都吃得下了。”李建丽说完话,也没吃饭,直接回到北屋去睡觉去了,她实在太累了,身体累,心里更累。

放在桌子上的饭菜,娘俩谁也没吃,李晋东回屋躺在床上,整夜辗转反侧不能入睡。而母亲李建丽失眠已是十几年了,可以说自从知道自己被人抛弃,未婚先孕之后,李建丽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所以今夜照常无眠。

清晨,太阳升起,早起的小鸟已经叽叽喳喳在找虫吃,李晋东一样早起锻炼。

李建丽起床没有看见儿子,知道他又出门锻炼去了,想到这儿,李建丽内心里其实是为李晋东骄傲的,她觉得儿子自从那次病好以后,开始注重自己的身体健康,开始锻炼减肥,虽然现在看起来效果不大,但是能迈出第一步,已经很难得了。

李建丽把饭热好,放在餐桌上,匆匆的吃了几口,给李晋东留下午饭钱,就拎着包去上班了。

李晋东今天锻炼看着跟平时一样,依然在绕着操场慢慢跑圈,其实他内心里,完全被如何劝说母亲同意卖房的心思占据。他现在知道很多赚钱的方法,可是没本钱根本无法实现,完全是白日做梦。他心里暗下决心,这次一定要劝说母亲答应卖房,这是他现在唯一的也是最合适自己的机会,绝不可错过。

李建丽完全没有在意儿子的提议,因为她觉得那根本就是小孩子的想法,很幼稚,她完全只当儿子李晋东在胡闹。

在医院忙碌了一天,李建丽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姥娘的家,她是去借钱的。

老两口这时已经吃完晚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女儿进门,姥娘站起来关心的问道:“你吃了吗?我和你爸刚吃了,要不我再去给你做点,对了,你不回家谁给小东做饭啊?你不是叫他一块来啊?”

:“妈,你别忙活了,我不饿。”李建丽有些疲惫的说道。说完话走到沙发边上坐下,:“爸。”

:“恩。”老爷子听见女儿跟他打招呼,淡淡的回应着。

:“爸,新房子下来了,我想......”沉默了几分钟,李建丽欲言又止,她本是来借钱的,可是口难开啊!即使对方是自己的父母也是一样,再说她这些年没少让老两口操心,李建丽顿时有些底气不足。正在她组织语言重新鼓起勇气打算张嘴借钱时,“咚咚咚”房门再一次被人敲响,又来人啦。

老太太打开门,就看见二儿子和二儿媳妇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笑呵呵的走进来。

:“吆,建丽也在呢,我和你二哥今天没事,就一起来看看老爷子老太太。”二妗子(舅妈)一进门看见李建丽就笑呵呵的说道。

:“二嫂来了,快坐吧。”李建丽说道,说完赶紧去拿水壶倒水。

:“哎呀,建丽自家人,你客气什么啊!我们自己来。”二妗子笑呵呵的客气着。尽管她这样说,可实际上她连屁股都没抬一下,只会耍嘴。(只说不干)

:“爸,您老最近身体可好啊?这不今天看见市场里有卖鲫鱼的,知道您爱吃,我就买来了两条大个的,叫我妈明天给您好好的炖一炖,电视上说常喝鱼汤对老人身体好。我们平时干活忙,也不能经常来,你和我妈你们可要注意身体啊......”二妗子坐下后话就停不下来,叨叨个没完。

李建丽和老太太坐在一边,眼睛里带着隐隐的惊讶,娘俩悄悄的交换了一下眼神。:妈,我二嫂今天不对劲啊?她这是转性了?

看懂了女儿眼里的含义,老太太隐蔽的丢给李建丽一个眼神,:是啊?你二嫂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不过年也不过节,也不是我和你爸的生日,她这是发哪门子疯啊?什么时候舍得花钱给我买东西了?别管她,先看看再说。

收到老太太的示意,李建丽坐在沙发上,静静的听二嫂说话。

李建丽的二哥个性闷,不喜欢说话,只是低着头坐在沙发上,听媳妇说话。但是他下意识的抠手,还是被老爷子一眼看穿他此刻内心的不自在。毕竟是自己儿子,老爷子根本就不需要仔细观察,就能猜个大概。

此时,屋子里的几个人,可以说只有老爷子是最淡定的,超然如姜太公般,等着鱼儿自己上钩。他知道女儿李建丽和二儿子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二儿媳今天更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好事。

老爷子悠闲的喝着茶,稳坐钓鱼台,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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