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不过是开玩笑的。你这丫头,也太风声鹤唳了,怎么没看出来我是开玩笑的么?”叶流苏慌忙将她扶起来,有些嗔怪地说道。
琉璃脸上一红,低下头道:“主子,你的主意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的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闹着玩的。”
“你这丫头!真是胆小!”看到她这么诚惶诚恐地,她有些不高兴,拉着琉璃的手道:“琉璃,你也不要动不动就对我主子长主子短的,我听了很不舒服。你就叫我的名字——叶流苏,就好了!那样我听了还是很舒服的。”
“那怎么行呢?”琉璃大摇其头。“你就是主子,这个礼节怎么可以费呢?”
“什么礼节?那是狗屁!”她撇了撇嘴,满脸的不以为然。“谁规定的,我是主子,你就是奴婢?在我看来,大家都是平等的。什么王爷,什么美人,都不过是一个虚名罢了。除去美人这个头衔,就都什么都不是了。”
见到叶流苏口出狂言,琉璃有些震惊。“主子,你是不是不舒服了?”说着,她扶着叶流苏,走到了庭院中的花荫下乘凉,免得叶美人被太阳晒得昏头昏脑,乱说一气。
“我没有被太阳晒糊涂!”叶流苏拍开她放在自己额头的手,感情这丫头以为自己是不是发烧了,或者是旧病复发?
“主子,你这样的话,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难道主子不是主子,还是奴婢不成?”
“你呀?你这个脑袋能不能活络一下,难道你的世界里就只是有主子和奴才之分?你实在是孤陋寡闻,见识浅薄。要知道,虽然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是一个皇帝,能够占有多少的土地?其实所谓的皇上在我看来,也不过是为天下人谋福利的高级打工者。当然,皇帝靠的是谁》还不是靠的是普天之下的劳动者,手艺人?没有众人的努力,怎么可能让这些主子们锦衣玉食呢?所以说,民是国之根本。这个道理,在我们那里就连小孩子都知道的。”
这样的长篇大论,让琉璃听得目瞪口呆。
“主子,你们那里?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她忍不住问道。
“我们那里,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人们没有等级之分,也没有什么主仆之分。凭着劳动赚钱,凭着本事赚钱。只要你有一技之长,就都能够自食其力。不必看谁的脸色吃饭,也不必这样身为下贱地服侍谁?也没有人从心里自愿这么做?”
琉璃满脑子的浆糊,看到叶流苏说的来劲,不禁怔怔地问道:“主子,你不是失忆了么?”
“嗯!”叶流苏点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怎么?你以为我是瞎编的?”
看到琉璃顺从地点头,忍不住用指节轻轻敲了敲她的脑门。“你这小丫头,怎么知道呢?纵然我是失忆了,可是却只是失去这一段来这里的记忆,可是我对于从小的生活环境还是知道的,对于一些思想还是了解的。”
看到她摇头,叶流苏暗自叹道:“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呜呼哀哉!”
“主子,你说的这又是什么意思?”琉璃很有不耻下问的精神。
叶流苏笑了,忍不住促狭地说道:“这个是我在夸你呢,说你真是聪明,居然一点就透。”
“是么?可是我看到您脸上的神情,不像是在夸人的笑容呢?”琉璃虽然不通文墨,可是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难道你就只是知道微笑才是夸人,难道就不知道还有另一种夸人的表情么?”
“是么?那种表情是什么呢?”琉璃心中有些猜出了她的心思,依旧不依不饶地追问。
“哎呦!你这个丫头真是烦人,我真是让你缠怕了。我怕了你了,哎呦我忘记了,我有些头痛了,我回去了!”叶流苏告饶,假装扶着头,装头痛。
这个伎俩实在太是拙劣了,琉璃见到她装病,也就顺势不问了。
“主子,我服您回去休息吧?”
“嗯……哦……好吧!”
“主子,你说,我要是不问你,你的头痛是不是就好了?”她扶起叶流苏,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当然了!”她脱口而出,随即马上意识到这丫头居然是设计自己呢?
忍不住涨红了脸,嘟着嘴巴,“你这个小丫头,真是个鬼灵精!”
琉璃也笑了。“主子,难得你心情好,我们就多坐一会儿吧。”
“好吧,只是你不要主子长,主子短的就好!”
“是,主子……呃……美人!”
我的老天,这丫头真是愁人!叶流苏彻底崩溃。
“主子,您想好了么?”琉璃忽然望着叶流苏,认真地问道。
“什么?”叶流苏伏在桌面上,小心地看着阳光中不断滚动的微尘,那翻滚的微尘,像极了雾气氤氲的云海。
看到她出神,琉璃不禁心中暗道:这个主子,怎么是个慢性子?若是还没有准备的话,恐怕时间就来不及了。
“主子,王爷的生日,就是后日了。你难道还没有想好送给王爷什么礼物么?莫要给王妃和别处的美人抢去了风头。”
想一想,别处的丫头们似乎都悄悄地传着:
“东霖阁”的薛燕美人又在准备新式的扇面,要在王爷寿宴那天,送给王爷;
“迎春阁”的姝玉美人更是新近学唱了一首小曲儿,打算在那日唱给王爷听听。
“怡夏阁”的宣萱美人尽管没有了头发,仍然是紧锣密鼓地在捣鼓什么,似乎要给王爷在那日一个惊喜。
还有“韵秋阁”的云香美人更是发挥了自己刺绣的所长,连日来不停地忙碌着,似乎正为王爷亲手刺绣了一幅长卷《太上感应经》,说是为王爷祈福。
至于王妃那边,似乎动静全无。
而眼下至今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的“苏轩”,更是众人瞩目的焦点,若是这里毫无所出岂不让别人耻笑,贻笑大方了?
定定地望着琉璃,她缓缓地开口道:“琉璃,你说整天跟她们明争暗斗,这样的事情,有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