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你说按照王府的规矩会怎么做呢？”赵飞雪颇有耐心地问道。
女子眼见着王妃好整以暇，似乎正等着自己朝她布置好的陷阱慢慢走进。
女子心中知道，王妃早就将自己的主子恨得深入骨髓，此刻找到了自己这么有用的证据，难道不会彻底扳倒主子？想到了这几次的斗法，她的心中一凉，前几次都是别人犯了莫须有的罪过，可是自己这一次的罪名却是坐实，恐怕主子就是再护着自己，又怎么能够明知故犯呢？
想到这里，她慢慢伏在地上，低声道：“王妃娘娘，既然奴婢犯错，奴婢情愿受罚！”
“哦？是么？既然如此，就割去你一个月银米。这个月的月钱就不要领了。”赵飞雪淡淡地道。
女子一愣，她实在没有想到这惩罚居然这么轻松，虽然这个月的银米没有了，可是她并不需要太多的钱过活，只是这样家里的日子可就要苦一些了。
“多谢王妃娘娘！奴婢给您磕头了！”女子感激不尽。
王妃笑了笑，“你的罪过事小，你爹爹的偷盗可是不小。既然你的惩罚也完了。就回去吧！”
女子不可置信地望着王妃，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转身望着自己的爹爹，问道：“王妃娘娘，我爹爹可以走么？”
“走？走去哪里？”王妃皱了皱眉头，“我只是让你走了。可是你的爹爹犯了罪，难道就这么就放了他？若是这样，恐怕王府中的奴婢们都带着自己的爹爹妈妈进府偷东西，难道我这个王妃还要睁一眼忙，闭一眼么？”
说着，不由分说，指着地上的老者，厉声道：“把他给我拖下去，砍了他的手！看看下一次还有谁敢进府偷窃！”
“不！”女子凄厉地一声惊呼。
老者更是吓白了脸颊，哆哆嗦嗦地求饶道：“王妃娘娘……求求你……饶了小老儿这一次，念在小老儿在府中曾经出过苦力的份上，不要……不要……”
“哼！你不提这个！本王妃还不生气，难道你是仗着自己是府中老人的身份，来个倚老卖老么？”赵飞雪眼睛一瞪，一双翦水似的眼眸，盯着对方，似乎能够看到对方的内心。
“王妃娘娘，请您开恩。不要惩罚爹爹！爹爹已经知错，他年纪老迈，实在是受不过那样的苦刑！请您……请您高抬贵手！”女子仰面望着赵飞雪，满眼是泪，眼神中带着深深的哀伤。
这一次，是真的无法挽回了。
“哦？你是嫌弃本王妃罚得重了？滥用私刑了？”她冷冷地质问道。
“不不，奴婢不敢！奴婢只求王妃娘娘开恩，不要那样做！爹爹实在是经受不住！”咬了咬牙，她将心一横，“娘娘，若是真的要那样做，就让奴婢替爹爹受刑吧！”
“女儿，不行呀！爹爹对不起你呀！”老者哀声哭道，“王妃娘娘，请你开恩，老奴愿意来世变牛做马，来报答王妃娘娘的恩德。”
“若是你嫌弃我罚得重了？那就送官吧！”说着，她低声吩咐，用屋中人能够听清的声音，道：“瑞珠，让门房去告诉官府，就说在府中发现一个偷东西的，让他看着办吧！是下牢还是砍头！就由不得我们了。”
“王妃娘娘……请您行行好……可不能见官呀！”老者哭天抢地，“别的不说，若是下了大牢，老奴就再也回不来了！”说着，他回身抱着女儿，痛哭流涕，“女儿，爹爹真的对不起你！爹爹不好，爹爹不应该去赌钱，更不该将王府中的东西偷出来！爹爹这一把老骨头死了不要紧，可是爹爹对不起你那死去的娘亲……爹爹答应过她，跟你好好过日子！爹爹对不起你呀……爹爹答应过你的事情，不能办到了……爹爹没有办法再给你准备嫁妆了……爹爹不能看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了……呜呜……爹爹好恨呀！”
“爹爹……你不要说了！”女子泪如雨下，泣不成声。从小她跟父亲相依为命，想不到父亲居然晚节不保，做了这么难以挽回的错事！“爹爹……我不让你死！爹爹……我要让你陪着我过日子……”
“好一幕父女情深呀！本王妃真的有些感动！本王妃也是一个孝顺的女儿，也很久没有见到自己的父亲了。”说着，赵飞雪像模像样地用丝帕擦了擦眼角。
女子这时候，转过身来，朝着地上重重地磕头，“请王妃娘娘恕罪！奴婢愿意以身代爹爹受过！无论王妃说什么，奴婢定会……”说着她咬了咬嘴唇，道：“王妃说什么，奴婢定然遵从。”
“好！本王妃就喜欢这样的话！既然这样就带他下去吧！”说着，她用手指着老者，“他已经让女儿抵了罪过，就放他走吧！”朝瑞珠使了一个眼色。
瑞珠会意。送老者出门的时候，从腰间取出一块五十两重的银子，低声吩咐道：“你方才干的不错！这是王妃娘娘赏给你买酒喝的！”
老者含笑接过银子，在嘴边咬了咬，确信是真的，才想起了什么，“瑞珠姑娘，我的女儿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怎么？现在想起来你的女儿了么？放心，王妃不会为难她的，王妃将她留下，不过是要调教她做事的方法，你就放心吧！”
“是么？那样我就放心了。”老者眉开眼笑，笑着点头，用手紧紧握着那块银子，不再放手。
“好了！快走吧！记住，不要让人看见！”她低声说道。
老者千恩万谢地离开。
瑞珠远远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心中唏嘘不已，深深为屋中的那位感到惋惜。
回到屋中，见到那女子仍然跪在地上，额头上面已经淤青。
“啧啧！你呀！真是孝顺！”赵飞雪假意惋惜，回头朝着瑞珠道：“瑞珠，去取我的‘冰花膏’。”
“多谢王妃娘娘关心，奴婢乃是粗陋之人，不劳费心了。”女子低声道，云鬓散乱，神情萎顿。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已经做好了接受任何惩罚的准备，既然是代替爹爹受罚，无论什么样的重刑，她都会咬牙顶住。
“瞧瞧！你这个丫头！快起来吧！”赵飞雪站起身来，满含笑意，满眼尽是绽放的笑容。丝毫看不见方才的犀利眼神。
顺着她的手势站起来，女子躬身站好，“瑞珠，你这丫头，怎么能让她站着呢？”赵飞雪含笑，拉着她坐下。“让我瞧瞧，啧啧！这额头又青又肿，若是你家主子问起来怎么办呢？你还要说，在我这里磕头碰的么？”
女子脸上的神情一缓，心中黯然，若是真的可以说，就好了。只是主子从那以后，会再信任自己了么？
她身子一软，坐在了凳子上面，任由瑞珠在她额角上面，轻轻涂着冰冰凉凉的膏体，不过一会儿，那伤口处出现了火辣的感觉。
她正要抬手，却被赵飞雪按住了手腕，“你这丫头，真是鲁莽！怎么可以碰呢？就是要碰，也要一盏茶时间，才能不红不肿呢！”
瑞珠简单收拾了一下，浅笑道：“好了，姐姐！相信有王妃的冰花膏，一会儿就不痛了。”
到了这个地步，她已经无话可说，自己的把柄，已经全部握在了对方手中，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后退的道路了。
“王妃若是有什么拆迁，奴婢定当尽力就是！”
“呵呵！你真是一个爽快人，我就喜欢这样的女孩子！不喜欢那些动不动就娇滴滴的女孩儿，像什么样子？难道以为自己是娇小姐么？”她话中有话，忽然语锋一转，“我想知道你家主子依仗的是什么，敢跟我斗法？”
话中含着不容置疑的语气，更带着不能够违背的威严。
她低下头去，思索了半晌，终于长吸一口气，缓缓地道：“叶主子那里有王爷赏赐的千蝠如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