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人犯的落网,那些身份高贵的人物也回京去了,柳界城内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人们常在茶余饭后谈论起这件事。
县府阴暗潮湿的大牢深处,一间单独由石头砌成,外面围着铁栏杆的牢房内,两个褐色头发,眼神阴霾带着戾色的男子随意地坐在铺了干草的石地板上。
其中一人语气恭敬地对左边的男子说道:“二王子,此次我们是偷偷地出来的,您说王上什么时候会派人来救我们?”
“你害怕什么,这里不过是个县府的大牢,能结实到哪去?我是他儿子,那老鬼得知我们不见了的消息自然会尽快派人过来的。”左边的男子不以为然地说。
“那是!那是!”随从应道。
“倒是这个南王!为了邀功,竟使用如此严厉的手段来捉捕我们!”那男子挣了挣手上的铁链,一阵怒火。又举起手中铁链狠狠地砸向脚踝间的铁链,溅出几点火花亮点,发出巨大的铮铮声在石室中回荡。此铐是精铁铸成坚固无比,哪有这么容易砸断。
他眼神阴厉森冷,令那随从见了不寒而颤,知道二王子是个最记仇的人,忙挪开了身子躲得远些去。
“不过是个草莽出身的将军,如今掌握了些西羽大权就不知天高地厚,当真以为自己能篡位夺权了?!”那二王子恨恨地咒骂。
巨大的回声在牢内回荡,此处是地牢深处少有人走动,外面并无人理会他们,上面已有交待,此二人是重犯且功夫高强,除了一日三餐送食物外,不得接近他们,自然也没有人再敢靠近。
二人咒骂了南王一顿,也累了,牢里整日暗无天日,分不清白天和黑夜,倒头便睡。
在睡梦迷糊中嗅到一股香味诱人,头一沉睡得更死了。
黑暗中几道人影如鬼魅般靠近他们,手中一响铁门应声而开,用大只的黑布袋兜头兜脸地将那二人装了,如风而去,整个过程快速无比!
城外密林中,一个身形挺拔冷酷的黑衣人背手而立。不一会儿身后如风吹过般,悄无声息地又落下几名黑衣男子,他们肩上扛着两个巨大的布袋。
“主上,已经得手!剩余的那些余孽,今晚均已被属下们铲除干净,不留痕迹!”
“很好!撤!”那男子缓缓转过身,脸上赫然带着一个暗红的兽脸面具。
一干人等无声地撤离密林,只留下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仿佛今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次日一早,南王刚用过早膳就听到属下报来的坏消息,两个重要人犯意在天牢中不翼而飞了!当下大为震惊,即刻带人到牢中查看。
石牢中铁门、锁头所完好,那锁还仍旧锁在门上,似乎也看不出被人动过的痕迹,只是原来关着的两人不见了!
他又下令将牢下的地面和墙角挖开查看,仍无所获,百思不得其解,原本想留着审问一番,现在人没了,而且消失的如此蹊跷。
南王本是一介武夫出身,凭借手下人员为其出谋划策,此次能够抓捕到如此狡猾的人犯也是全凭那几天的好运气,再抓一次谈何容易?因为此类相似手段的命案在各地均有发生过,引得百姓慌慌,但没有一次能抓得到人,此次本想炫耀一番的,如此丢了该做何交待?
身旁一个当地官员见他皱眉思考着,低声建议道:“不如就弄个死无对证吧??”
南王一向好面子,自然也不愿意承认人犯在他手中丢失的事,当下决定道:“此事就交给你了!弄两个身形一样的犯人来,该如何做你知道……”
“是!是!王爷放心,属下会将此事做的滴水不漏的。”那官员点头道。
傍晚时分,晚归的柳城内百姓们又听到从官差口中传播的另一条消息:两名重要人犯拒不交待任何同伙信息,且于昨晚在牢中服毒自尽!
好看闲事的人们围在那附近,只见到官府从牢中抬出两具身形高长,俨然就是几天前那牢车上见过的犯人,只是面目全非,官差解释说因为他们服用了剧毒造成的,所以只能将其焚化了干净,百姓们听到如此说法,纷纷赞同官府英明。
牛家的茶楼内,甜汐也听到街坊们一传十,十传百的这个消息,人们都在称赞着官府这次为百姓做了个好事。不过在她看来,这次南王虽然抓到了人,但看这些天在柳界城内的所作所为,并称不上是英明,不过如今此事了了也好,今后她也能更放心地出门。
自从前两天遇到那两个猥琐的文人后,她便没有再往前堂去了,只在后面帮牛师傅送些面点到各户家。
“汐丫头,这些寿桃和饼子待会儿帮婶子送去西街俞家,就是路口再往左拐第二家,知道路不?”
“知道啦!婶子放心!”她应道。
这些天城内有几户人家过寿,订了些寿桃寿面等面食类的,她来此地这么久,早已识得城中大小路线,此事便由她专门代劳。
过了会儿,牛婶又凑过来悄声问道:“丫头,上次婶子同你说过的话,你有没有认真考虑?”
又来了又来了,甜汐一闭眼,装做不知:“婶子每天说那么多话,我怎么记得清楚到底是哪句话?”
她等侯在牛师傅旁边,见他已做好两篮寿桃后,轻轻盖上食罩,赶紧挽起篮子就要借机溜出门。
牛婶见她要溜,忙拉住她道:“不急着走,你这丫头尽装傻,就是上次我说的相亲的事……”
“我,我不想去。”
“唉!姑娘家年幼不懂事,你看周围同你一样年纪的女孩有几个是没订过亲的?现在不赶紧找,再拖上一阵子真成老姑娘了,哎——哎——我说你怎么就跑了呢?”牛婶望着甜汐已溜远了的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甜汐提着篮子一路往前跑,好不易容远离了牛婶的唠叨。自从那次提起要给她说门亲的事,牛婶就常在她耳边教育,她也知道婶子是为了她好,古代像她这般年纪的女孩的确许多都已订亲了。
可是她没办法接受仅凭媒人或周围人的几句话,就接受一个没见过几面的陌生人做自己丈夫!现在能躲多久就多久吧,老姑娘就老姑娘,只要自己不介意就好,总之要等到自己有喜欢的人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