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任泠与顾礼礼依照录取通知书上的日期,提前动身去学校。也不知道是不是几个同学约好的,反正任泠又在火车站看到了3+1组合,就是慕言、苏上林、蒋正加李立峰。
男孩们意气风发,但任泠无法理解他们的喜悦,也体会不到他们的喜悦。此刻她的心里,一股相反的名为悲伤的情绪正在酝酿。
火车上,任泠一个人呆在没有人在的过道中,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觉得自己的视线渐渐模糊。顾礼礼没有陪在她身边,可能她知道她需要一个私人的空间吧。
任泠想着上车前的情景,那是一派依依不舍的送别景象。顾礼礼抱着妈妈哭得稀里哗啦,顾叔叔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儿,生怕少见一眼。
几个男生笑嘻嘻的听着母亲的唠叨和嘱咐,态度好得跟平时大不相同。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妈,不用送的,这么大人了,跟同学一起,总不会丢啦!众人纷纷赞同。
任泠抹着脸上不知为何止也止不住的泪水,心想:自己绝对不是矫情,也绝对不是因为狱长同志没有来送她,她只是觉得这种离别的氛围太过于感伤,一定是。狱长同志也有留字条,也嘱咐她注意安全。
享受着一个人的宁静,任泠现在不想进车厢去,不想进去那个闹哄哄也乐淘淘的地方。车厢里那几位不到一小时就从有些伤感的情绪中解脱,很快就嘻闹开来了。她独自一人离开没有人察觉罢。
慕言跟苏上林几个打了一阵斗地主,觉得实在有些闷,想出来透透气。刚一出门,发现那片无人的领地,现在已经有了主人,它的这位临时的主人,似乎。。。在哭?
本来他已经一脚踏入了这片区域,但现在似乎它的主人并未发觉入侵者的到来,他是不是应该静静离开?
他想,他若是现在上去,无论如何,会被当成不速之客吧,特别是在这样的时刻。
只是他看着任泠纤细的身影,不知道因为什么,有些不忍心。摸了摸鼻子,他默默地想,也许哭泣的女孩总会使男生心生怜意吧。
这样,慕言就为他居然会对这样一个彪悍的女孩产生怜惜找到了最好的理由。
如果再有一人进来便会看到,一个女孩站在窗边,不知道想些什么,一个男生却靠在门口,对着女孩的背影发着呆。这样的场景,让人不多想也难吧。
任泠站了好一会儿,边转过身要进到顾礼礼他们所在的车厢去。哪知刚一转身,便看到一个身影伫立在门边上,眼睛直瞪瞪地往这边看过来,顿时吓了一跳。
认清门口的人是谁,任泠顿时羞怒难当:这个家伙怎么突然冒出来,他都看到了吧。想到这里,她只觉得一股怒气从心底升起,没过几秒的时间,酝酿成风暴。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品,有你这么不声不响站在人后面的吗?小人!”
慕言没想到任泠一开口就这么呛,被她一骂只觉得又冤枉又火大。可见她尤泛着红色的眼睛,又泄了气。想了想,便回到:“哦?这个地方写着你的名字?你试着叫叫它呀?再说,我就爱站这,你管得着,你是我妈,还是我老婆呀!”
任泠初时只觉得秘密被窥破,脸上挂不住,一听这话,底气顿时足了。“你这人这么这么轻浮,我看礼礼应该配付眼镜带带,不然也不能看上你啊!”
“哎哎~我说你这个女人,说我就说我,干嘛扯上别人?”慕言实在怕了顾礼礼同学,说句不好听的,简直是他命里的煞星,让他整整被别人笑了三年。
任泠见他急于撇清,更觉得这个叫慕言的不是东西,亏得礼礼这么挂念他!她身为顾礼礼的朋友更不会给他好脸色了。
“哼,你一个男的,站在女生后面,又默不作声,谁知道你打什么算盘,想得什么好事!”
慕言一听,得,这还污上他了,他到底犯了哪条律法,审都没审怎么就断案了。于是,挑了挑眉,邪邪的笑到:“我想什么好事?你猜!”说完慢慢地用眼将任泠从头至脚扫视一遍。
任泠活了十八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流氓,越想越生气,一张脸涨得通红,抬脚就想上去揍他了。
慕言在嘴巴上占了个便宜,见任泠眼冒凶光,已经气得脸红脖子粗了,立刻一耸肩,闪开了,躲到车厢里头去了。
任泠气呼呼地追了出来,看到的就是小流氓坐在人群里冲她裂开嘴大笑的场景,又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闹腾,给别人看了笑话,只得暂时憋下这口气。
不知道已经被任泠贴上“小流氓”标签的慕言,欣赏着任泠一变再变的表情,只觉得看暴力女气得这样七窍生烟的样子实在是一件乐事,这样的她也褪去了刚才的忧郁,一下焕发了生气。他想着,这样的才是她嘛!
众人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兀自笑着喊着打牌吹牛,连顾礼礼也未发现任泠去而复返,一门心思在想着要打哪张牌好。
只有苏上林注意到两人的不同,他悄悄地打量一下气得不轻的任泠和笑得像偷了蜂蜜的兄弟,暗暗在心里编织了一段慕言与任泠不可不说的故事。:
顾礼礼打了好一阵,觉得有些腰疼,一转身见任泠傻站在旁边,立马将她拉过来,说到:“泠子,哎呀,我真是累死了,你来替我打几盘!"说着便将任泠拉了过来坐在她身边。
任泠本来不爱这样娱乐,虽然知道些规则但是玩得不好,QQ斗地主什么的更是从来也不玩。于是推辞到:“我可不大会,要不你还是自已来吧。”
顾礼礼听了便抱着任泠的脖子哼哼到:“我好累呀!先帮我玩下嘛,等我休息好再来啊!你不陪他们打打牌等会坐这么长时间火车多难过啊!”
任泠还待说什么耳边响起一阵讨厌的声音:“呀!还真有那不会斗地主的呀!没事,玩这个不需要智商!”
“是吗?就是你亲自验证的吗?不过,你这种程度碰上稍微有点智商的也会很困难吧!”哼~耍嘴皮子谁不会!
顾礼礼从未见过这样“啰嗦”的任泠,倒不是因为她话少,虽然她话是很少啦,主要是因为她一般都是直接动手的。汗~!
看着满脸笑意和一脸生气的任泠,顾礼礼,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看的一些电视剧、小说里的欢喜冤家,想到这,又觉得自己有点傻,任泠和慕言?怎么可能呢!
任泠看看桌底下伸出的一只脚,裤子颜色有点熟悉呢,不知道踩上去的感觉是不是也很熟悉!
于是对正了那只脚,“轻轻地”将自己的脚放了上去,一边后悔着,怎么自己就不穿高跟鞋呢,这种时候才知道高跟鞋这种东西的可贵啊!
慕言看着任泠本来十分气愤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得意,还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被人重重地给踩上一脚,然后随着任泠挑挑眉,脚上的痛感又加重了几分。这下不用问,赏他一脚的这是这位了。
知道任泠的个性,想必她不想让人看出什么,故意张大了嘴,作势要喊,果然,桌子下的脚果断收回去了。
慕言乘着大家不注意,冲着任泠眨了一下右眼,立刻看见红晕往她脸上爬,他可以肯定那不是羞的。
任泠瞪了他一眼,便,转过头去冲顾礼礼道:“想睡得话就靠在我肩上睡吧,拿衣服盖着点肚子。”
顾礼礼开心地回答到:“没事,我不睡,看你们玩,你让我靠着就成,嘻嘻,我知道你最好了。”
苏上林听到这两个人的对话,马上双手环肩,做出一副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的样子说:“你们俩是在秀恩爱吗?真受不了!”
顾礼礼冲他做个鬼脸:“你可以不听,去,躲到厕所里去!”
“哎呀呀,你可真是最毒妇人心啊,火车上的厕所,那地方是我苏二少呆的吗?”
“切,你不就是苏二傻吗,那地方很合适你啊!”
“哎呀,言子,替我打一下,我要好好教育一下这丫头!”苏上林说着将慕言推到自己刚才的位置上,也不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慕言与任泠两人就坐对桌了。
顾礼礼见苏上林如此“不知好歹”竟敢向她挑衅,简直不想活了,她非要教训教训这臭小子不可。、
于是乎,两人忙着斗嘴去了。
李立峰坐在旁边没有参与,见任泠抓牌的样子,果然是个生手。便笑着给她解说一下规矩,另外介绍了一下惩罚措施:“这里有一些纸团,是我们事先写好的惩罚措施,因为是各自写的,谁也不知道全部的内容,不过这样也有意思些。”
任泠边听着李立峰的介绍,边点头,表示知道了。
第一盘,慕言的地主,牌好,赢了。
蒋正抽纸条:抱着你对面的人大声说:“我对不起你,我不该玷污你。”
蒋正正前方其实坐着俩个人,一个是任泠,一个是慕言,蒋正此时已默认他面前坐着的是慕言了。废话,另外那个谁敢惹,反正他惹不起。
于是坐在附近的人听到了这样狗血的一句话,伸长了脖子看看故事中的女主角,顿时遭遇了轰天雷。
这不是个男的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好有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