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畅谈（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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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婉，够了，他还是个孩子，你会逼疯他的。这是我们的事，应该我们大人解决。”一直低头不语的雨耀爆发了。
他走到墙壁，蹲下，慢慢把我扶起来，抱在怀里，就像我是一个易碎的水晶一样。
“呵呵，雨耀，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居然这么疼你儿子，只是，你清楚我是怎样的人，只要是我想要的，我一定不会放手。”她站起身来，对我们宣告。
“在文慧临死前，我就说过，只要有我在，我是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小泽一丝一毫，你想拿到你要的东西，除非我死了。”
“爸，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们先回家。不用理睬这个已经失去理智的女人。”
“呵呵，哈哈哈哈，失去理智的女人？是啊，我是失去理智的女人，我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我这么做只是想救活我的女儿，难道我错了吗？雨泽，你不是早问，我们在说什么吗？我告诉你，我想用你的心脏去救活秦子，你看过秦子发病的是吧，你知道秦子是一个多么好的女孩吧，你知道吗，秦子就是我的心头肉，她的生命随时都会被老天夺走，每次发病对她来说都是一次生死劫。雨泽，你知道吗？一直照顾秦子的唐医生告诉我，现在秦子的心脏已经不堪重负了，如果再不找到合适的心脏来源，秦子只有死路一条，我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生养了20年的女儿就这样离开我。雨泽，你是我的侄儿，你可怜可怜我吧，你就救救秦子吧。小姨求你行不行，你不要走好不好，你们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们，小姨对不起你妈妈，小姨错了，只要你肯救秦子，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这个刚才还对我们厉声威逼的女人，一下子就声泪俱下，在我面前一直磕头。
“文婉，对不起，我们帮不了你，小泽，我们走。”雨耀似乎也被文婉的这番话打动了，只是，要他舍弃的是自己儿子的性命，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脑海中又浮现出被赶出医院，以及文慧临死前的嘱托，他的心又变得坚定了。
只是，就在我们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这次的声音是洪亮的，没有之前的哭哭啼啼以及哀求，这应该才是她的本来面目吧。
“慢——”
我们转身，刚才的泪痕还残留在脸上，只是眼神却变得无比凌厉。
“我们没什么可聊的。”雨耀拉起我，抬起腿。
“如果你今天敢跨出这道门槛，那么别怪我无情。”
“你要对我爸爸做什么？”就在这一刻，我不再害怕她的眼神，我只是她的眼睛，紧紧抓住雨耀的手，大声质问。
“小泽，爸爸不怕。她的无情我已经体会过了，大不了从明天起，我没了工作，没了房子，可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你，我亲爱的儿子。我们回家吧，踏踏实实睡个觉，我早就不想替她卖命了。”
雨耀的眼睛一直看着我，眼神中温柔如水，字字玑珠，颗颗都敲在我的心上。我没想到雨耀这些年，拼命挣钱居然什么都没得到，只是为了坏债。
如今一语成谶，我们真的破产了。
“你——你——”
明显没料到雨耀会舍弃一切的文婉一时间竟然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她一直以为只要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感觉，就没有谁能够轻而易举地坐回平民，她希望通过控制控制来操纵雨耀。只是，谁又没摆脱钱的纠缠。意思恶毒地笑容爬上她的脸颊，她阴测测地笑着。
“雨耀，你总有一天会爬着回来求我的。”
就这样，我跟着雨耀大摇大摆地走出君豪，回到家中。在雨耀的安慰下，我很快睡着了。只是，等我醒来的时候，家里已经大变样了。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地板打扫得干干净净，几个行李箱突兀地摆在玄关处。
“小泽，你醒了，我们走吧。趁着现在你文阿姨还没有派人来收回房子。”
“爸，你先坐会儿，不急，我想听你给我讲讲我小时候的事。”
“你想听，我就告诉你。”雨耀爱抚你摸着我的头，揉揉头发。
“以前不告诉你，是因为你还太小，而且家里的事爸爸不想你操心，你就应该好好地快乐地成长。只是爸爸没用，一直都受害死你妈妈的人摆布。是爸爸没用，是爸爸没用。”雨耀双手紧握在一起，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爸，你给文阿姨打工也是迫不得已。你说妈妈是被她害死的，是怎么回事？”
“我以前就对你说过，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得了一种怪病，我和你妈妈把你带到各大医院都检查不出你的病根，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四处找一下偏方和民间民医，希望能只好你的病，只是病没只好，家里的积蓄反而被用光了，而且还欠了很多债。就在我和你么么一筹莫展的时候，你的小姨，文婉打来电话说重庆有一所医院，里面有位专治疑难杂症的专家，而且钱的事她会想办法，于是我们就带着你到了重庆。刚开始的时候，你的病确实有起色，经过几次手术，病情也比较稳定。”
“这前半部分，我有听过秦子说起，她还拿出一张照片给我看，是我们两的合影。可是后来，我们怎么会突然转院呢？”
“转院？我们怎么会转院，那个时候，你只需要经过最后一次手术就可以完全康复，我们怎么会让你转院呢。本来，我们很感谢你文阿姨的好意，不仅给我们找到名医还给我们借了一大笔钱。就在你准备做最后一次手术的前几天，我发现你文阿姨带着你和秦子一起坐什么检查，我很奇怪就问他，她却说，小孩子多做写检查，这样打人也比较放心，可是，我心里还是觉得奇怪，事后，我悄悄把所有的化验单给医院的一个医生看，问他，这些检查都是做什么的。结果那个医院告诉我，这些检查都是检测心脏移植的匹配程度和成功概率的。我当时就懵了，我让你母亲去问文婉，她到底想怎样。”
“难道她在那时就想给我们换心脏？”我心中倒吸一口凉气，有些颤抖地问出最不想说的答案。
雨耀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文慧在问完文婉后，就神色慌张地回家收拾行李，催出我赶紧去医院接你，我们一起回家。我们是咋么回事她也不肯说，只是一个劲地让我快去，我只好去医院。等我到医院的时候，护士就把一大叠的医疗费用单递到我的面前，让我交钱，不然就停止给你输液和手术，只是那时我已经没钱了，我急急忙忙抱你出了医院大门。在回家的车上你母亲说，她偷听到文婉想要趁这次手术给你和秦子移植心脏。我当时就明白了她的险恶用心，后来我们就抱着你到处求医，可是每个医院就像是窜通好的一样，都不给治病。”
“难道又是文婉弄的事？”
“她把我们拖欠重庆医院钱的那件事四处传扬，因为有这次不良记录，几乎所有医院都不肯接受你，你的最后一次手术就一拖再拖。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你的病情也超出了控制，手术已经迫在眉睫。”
“后来呢，后来是怎么回事的？”
“后来，你母亲背着我一次次地道医院卖血，给你筹钱。因为担心你文阿姨找到你，也担心医院找到我们催还借款，你母亲就得了严重的抑郁症。最后，你的手术成功了，可是，你母亲却也离开我们了。后来，我辛辛苦苦拉着你，四处谋生，终于在遵义安顿下来，开始慢慢还债的生涯。只是，我还是被你文阿姨找到。她让我在她的一个子公司下打工，一方面是为了还债，一方面是为了自己的妹妹的死。其实，我知道她是为了更好地监控我们父子。她说要是不答应的话，就会向法院起诉我，我会坐牢的，这样我就保护不了你了，于是我答应她了。”
“爸，爸，你和妈妈，为了我受了这么多的苦了。我是个扫把星。”
“小泽，别这样，你是上天送给我和你妈妈最好的礼物。后来，为了不让她找到你，也为了能够更早见到你妈妈，我拼命工作，拼命工作，几乎都不回家。爸爸现在答应你，我们父子以后都要在一起，爸爸绝对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一丁点伤害。小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