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先不提这两个丫头如何,单说一个老熟人张嬷嬷,既知道了这样的事,如何不告诉给诗韵表表忠心。
她如今已然不方便在杏院出入了,但只打点义女青青随意编个由子去一趟却容易,如是青青奉命前去,诗韵处当然有赏,只回说知道了,谢张嬷嬷有心。
张嬷嬷心知大奶奶聪明绝顶的,如何看不出太太的深意来,便是前事不忘后事之师,那表姑娘的例子也犹在眼前,不过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而已。
两个俏婢返回至乐菊房中,乐菊初见了乐兰的面,欣喜道:“有劳你了,日后必有重谢。”
“日后是什么时候?是不是你做了姨奶奶的时候?”乐竹插话道。
乐兰见她一副要吵架的样子,忙拉住她,被她轻轻挣开,走上前来。
这厢乐菊见了老对头,也哼一声,打起精神道:“日后如何都不与你相干。”
乐竹方要出口嘲笑,转念一想,又道:“看你日后可有什么造化,姑奶奶拭目以待。”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两个相看两相厌,乐竹啐了一口转身走了。
乐兰送她出得房门,回身道:“她只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这姜汤还是她想法儿寻来的呢。”
乐菊一口含在嘴里便要吐出来,见乐兰看着她,想一想到底咽下去,道:“反正我只感你的情。”
乐兰见她喝了姜汤,面上有些血色,便道:“你不要跟她置气,咱们做人丫头都不容易,何苦来的,我去找些点心给你,这会儿了,要寻热乎的饭菜却难,你就将就一下,可好?”
乐菊又道了谢,目送她出去,闭目过了片刻听见门响,口中说道:“你回来了。”睁眼却见是乐竹去而复返。
乐竹姑奶奶走到屋子里大马金刀坐在八仙桌边的凳子上,自顾自倒一杯茶,一摸是凉的,遂又放下,并不喝,也不开口。
乐菊身子不好,气势上也矮了一截,撑起身子坐在床上道:“你又回来做什么?”
乐竹道:“放心,我不为跟你吵嘴来的。”
乐菊瞪着眼静待下文,便听她又道:“你自己做下那些腌臜事体,不要以为能瞒得天衣无缝,”乐菊瞪圆眼有些惊慌的看着她,听她接着道,“打量别个都是傻子,我告诉你,乐兰是个好的,别把乐兰扯进来,否则,拼着鱼死网破,我也不让你得逞了!”
说完也不看乐菊一眼,起身走了,留下乐菊一人惊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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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张嬷嬷便奉命来带乐菊过杏院去。
乐菊整晚不睡也未想出什么对策,此刻见了李氏院子里的人,险些惊得厥过去。
张嬷嬷笑道:“姑娘快收拾了,咱们这就过去。”
乐菊强撑着上前赔笑道:“妈妈是稀客,既然来了,可要坐一坐再走。”说着便殷勤的让座敬茶。
张嬷嬷人老成精,明眼看出她别有心思,当下也不点破,只从善如流坐下,接了茶杯道:“姑娘真是折煞我了,何用这么客气,以后要仰仗姑娘的地方还多着。”
乐菊心中暗恼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一面忙忙拿出个鼓囊囊的荷包塞给张嬷嬷,一面道:“一点小意思孝敬您老人家,今儿却有些杂事没有理完,能否明日再过去。”
张嬷嬷抬眼打量她一番,往日从来收拾的立立整整的丫头,今儿竟然蓬头乱发的,眼睛肿的像是睁不开,气色也十分的差,推开她的手,口中说道:“姑娘这不是为难老身?太太说了,今儿一早就让过去,昨儿你也是听见了的。”
乐菊急的不行,道:“您老人家行行好,我今儿身上不爽快,怕给大爷大奶奶添了晦气,先就不待见了我。”
“既是病了,就要看大夫,这点体面想来太太还是能给的,何必挺着。”张嬷嬷慢条斯理道。
乐菊回说:“虽太太有恩典,做奴婢的却不能不知道好歹,妈妈您就帮帮忙。”一面又掏出一个荷包来。
张嬷嬷一心要将这水搅乱,便假意为金银所动,一边接了袖在袖筒里,一边故意道:“姑娘倒是个明白人,可是这要我如何回说太太呢?”见乐菊为难,接着道:“不如就说姑娘要回家一趟,看看娘老子,也是太太的恩典。”
乐菊大喜过望,连忙道:“对,对,正是这个话儿。”
张嬷嬷得了她千恩万谢,自去回复了李氏不在话下。
却说乐菊闷头睡了一整天,起身觉得似乎好了许多,乐兰当值不在,却把饭菜扣在桌上用热水捂着留给她,她草草扒拉一口仍旧扔在桌上。
洗漱一把,望了一眼镜中,眼见怯弱**一等,婀娜款款万分,便欲直接出门,转念一想,又拿出胭脂狠狠挖了一块化了,直涂得粉面若脂方住了手,又到那老地方一心等着。
眼见已经起更了,恍然间就到了戌正,乐菊战战兢兢便要回去了,先应就去找太太认罪,好歹腹中也是李家的子孙……
便就在此时,忽然从后方冲出一个人来,拦腰将她抱住,满口酒味就亲上来,乐菊唬的魂飞魄散,拼命挣扎起来,那人粗鲁的将她的脸扳过去,她借着月光一看,原来是苦等的人来了。
来人一面揉搓,一面口里道:“心肝儿,爷酒到一半儿的时候想起你,就来了,这情谊你怎么谢我?”满嘴里“心肝儿”、“肉儿”的叫开了。
乐菊赔笑道:“爷,奴家有正事想跟您讨个主意。”
那人笑道:“什么正事儿大过了这事儿去?”一面扯了裤子就要入港,谁知乐菊今次却挣扎起来,那人不由更为兴奋,道:“什么时候学会这个调调。”
也不管她呜呜哭叫,到底捂着嘴强要了一回,拉起裤子也不管地上的乐菊,懒懒问道:“什么正事?”
乐菊哽咽几声不及答话,月光下,那男人的面目清清楚楚,赫然是八爷李峥。
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