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当真就如兰生姨父说的那般,他很爱我,很爱我母亲。也如襄铃姨娘说的那般,他会好好待我们。
他来的第二日清晨便带我习剑,我第二次见到有人可以将剑挥得这样有气势,剑剑磅礴却刚中带柔,同陵越姨父不相上下。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很厉害,若论决斗,我必定打不过他。
但,我还是扬着下巴,看着这张同我六七分相似的脸,口气很是认真——你既是我那不负责的父亲,那我告诉你,你若是再让我娘亲伤心,那我就和你决斗,总有一天我能胜过你。
他只是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将我的话一笑置之,随即放下了手中的剑,蹲下身子抱住了我,说话的声音很低——轩儿放心,父亲再也不会了。
我到底怎么了,小小的身子被他抱住竟觉得无比的温暖,前所未有的温暖,听着他的话,我竟然鼻头有些酸。
我推开了他,自己去练剑。
他见我脚步掌心力道有些不对,弯下身子,大手握紧了我的小手指导着我,他身上的味道很清淡,像淡淡的薄荷味,他的掌心和他人一样,极是暖和。
当我晨练完毕后,他将自己的剑和我的剑都拿到了手里,然后在我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直接单手将我捞到了怀里,他用一条手臂紧紧箍着我,带我去回小木屋。
路程不长也不短,虽是一条胳膊,我却感觉很安稳,他的胸膛很宽阔舒适,像城墙那般。
到了木屋他便将我放下了,我看着满屋子的人更是惊讶。
芙蕖姨娘和陵越姨父何时来了,我刚想用眼神向母亲询问,却听到他在一旁开了口——我先去厨房做早饭,你们先坐着吧。
说到做饭这个问题,从他昨日来了之后,母亲至今还没下过厨房。
我看到芙蕖姨娘和兰生姨父都道了句——我去厨房帮忙。
我走到母亲身边,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子,她虽疑惑,却还是笑着跟着我出来了,我看了一眼四处无人,才开口问母亲——娘亲,你真的打算原谅他吗?
我看到母亲的笑容停了一瞬,随即笑的有些无可奈何——不原谅又能如何呢?
她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只意味深长地又道了一句——他是你的父亲,也是我的夫君。
三个人做早饭果然很快,当一大家子围坐在一起的时候,最先情绪反常的,竟是那个男人。
一大早聚在一起他们聊了很多,很多都是我听不懂的。
我隐约能从他们的话中分析出来一点——这个男人失踪的五年,实属无能为力。当初并不是有意想要抛弃我和母亲的。
我听不懂,也懒得再听,因为今日读书再不去就要迟到了。
等我傍晚读书结束,走出私塾,外面很多父母都在外面等着,但我一向不用母亲接送。
我背着包想要一如往常地自己回家,脚下的步子却猛的一顿。
那个玄衣男子在人群中实在太过瞩目,我一眼就能看到他,一来他生的高,想不让人看到都难。二来他站在那里,气质方面实在有些鹤立鸡群。
很快我就看到他身边竟还站着一个母亲,母亲在我身边一贯高大,站在他身边竟显得娇巧,他们一蓝一红站在那儿,竟万分相配。
第一次,父母竟一起来接我回家。
我说不出心中是些什么感想,我走到私塾外,他很自然地接过我的书包挂在臂弯,弯下了身子,片刻就将我抱起。
他将我安顿好,确认这样抱着我我不会难受之后,我看到他腾出一只手,与母亲十指相扣。
他走路很稳,抱着我依旧很稳,稳如泰山。
我耳中似乎还能听到那些伙伴的交流声——那是风墨轩的父亲和母亲?
风墨轩不是一直没有父亲吗?
……
他人嘈杂的低语还在耳边,我忽而一个抬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心中感慨万千——这是我的父亲啊。从今往后,我风墨轩是有父亲的孩子了,娘亲也不会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