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饰品行。二楼。
季乐与卫见,正被一群妇人、小姐,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
“三少爷,您看这个适不适合我啊?”
一个脸上胭脂水粉涂了一层又一层的女子中年妇人,正拿着一个饰品,抛着媚眼地看着季乐,要他看自己头上戴上的发饰。
“我想这个适合夫人您多一些。”
季乐一看,露出一个如和风般的微笑,从边上架子里拿了另一个发饰。提手帮那妇人换下,又帮她戴上手中的。然后看了看,满意地用温柔的声音说:
“这个戴上去,夫人您显得更年轻了!”
“真的吗?”妇人一听这话,喜上眉梢地问。
“卫兄,你说是不是?”季乐笑着问身边的卫见。
“嗯,嗯。”卫见闻声,麻木地点头。
记得第一天当护卫,陪季乐回到饰品行时,季乐与他被一群又一群地女人、小姐围着,要季乐帮忙介绍饰品时,卫见的心情是即好奇,又欣喜的。
毕竟长这么大,还没遇过这种被女人团团围着问东问西的场面。初时还感觉颇为新鲜,乐滋滋地打量,哪个小姐或妇人长得漂亮,也很享受周围女人们欣赏自己这张俊脸的目光。
不过,很快卫见就感觉厌烦了!
因为女人换了一群又一群,叽叽喳喳的话,总也是重复又重复,听了又听,耳朵早听出茧子来了。
而且,这群妇人、小姐,多数是些庸脂俗粉,难得才得见上一二个稍为让人惊艳的。所以,卫见已经对这种情况感到麻木了。
更让卫见郁闷的是,季乐在介绍饰品时,总不忘转头来问他的意见,害得他不管好看不好看,都只能点头。这一切,真的是令他受不了。
他就不明白,为何季乐居然能够忍受这一切,而且还能永远地保持笑容。这一点,卫见越看,越发对季乐佩服起来。
这季乐,实在不是一般人啊!
边上,坐着饮茶的无悔看着这一幕,不禁咤舌地对龙浩宣道:
“爷,这季乐,看来还颇受女人欢迎哪!”
龙浩宣闻见此言,并未言语。但脸上却难得地淡然一笑,笑得无悔眼前一闪,暗暗称奇,心想:爷的心情,怎么忽然间这么好呢?怪事!
好不容易,女人们个个都心满意足地离去。
龙浩宣见状,正想走上前去,却见几个管事打扮的中年男子早已先他一步地围了上去。
几个人叽叽喳喳地又是报告情况,又是拿本子给季乐看。真是忙得不亦乐乎。
“爷,他比你还要忙啊!又是应付女人,又是应付公事地。”无悔见状,对龙浩宣不加思索地说出了这么一句。
龙浩宣一听,瞪了他一眼。无悔被他一瞪,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头一缩,退到一旁,不敢再说话。
终于,那几个管事的也离开了。
龙浩宣见状,上了前去。无悔无语地跟了过去。
“花兄,无悔,让你们久等了。实在抱歉!”
季乐见到两人,歉意地拱手。眼中虽有一丝疲倦,脸上却还是积着笑容。
“想不到你小子对女人还真有一套!”无悔一听这话,嘲笑季乐说。
“他这张嘴啊,根本就是从蜜糖里泡出来的。”卫见在旁附和了一句。
“我现在终于明白,你这季家饰品行的生意,为何能做得这么好了。”卫见一脸疲惫地说:“敢情就是靠你这张嘴哄女人哄出来的。”
卫见又开始口不择言了。无悔也同意地点了点头。
季乐不置评地笑了笑,无视了这两人,对着龙浩宣说:
“花兄,行里的事情,我已交待清楚了。接下来已经是无事一身轻。不如大家去喝上一杯吧!”
“喝上一杯?”卫见一听,面色一喜,但下一刻又一沉道:“不会又是去百花楼吧?你这家伙,昨天还在百花楼被暗算,今天还敢去?”
“这……”季乐闻言,脸色也是一愣。
“服了你了!”卫见一看,摇了摇头。
“今天还是回府好好休息吧。”龙浩宣道。季乐眼中的那丝疲意,龙浩宣是看在眼里的。
“那花兄也一同随我们回府吧。”季乐道:“昨天,在百花楼,事出意外,扰了花兄饮酒的兴致,季乐实在过意不去。今夜,不如就到府上好好喝上几盅,如何?”
龙浩宣听见季乐相邀,虽有些心动,然而,他终还是摇了摇头,说:“今夜就不去府上打扰了。我还有事在身。”
听到龙浩宣此言,季乐脸上微微有些失望,但也不强求。
“改天再登门拜访。”龙浩宣一见季乐脸上的神色,补了一句。
“那改天,再邀花兄畅饮吧!”季乐一听,微微一笑说。
送了龙浩宣与无悔出了饰品行,拱手道了别,两人离去。
“这花语风也是个怪人!”
望着龙浩宣与无悔远去的背影,卫见忽地又冒出一句。
“为何口出此言?”季乐不解地看着卫见,不知他又要说出什么话来。
“你说他即是有事在身,又何必在这饰品中空呆上这么几个时辰?莫非就是为了看你被一群女人围得团团的糗样?”卫见甚是困惑地说。
“这倒也是有些奇怪。”卫见的话虽有些不中听,但季乐也颇有同感。不过,原因为何,只有龙浩宣自己清楚,他人也过问不了的。
“我们回府吧。”季乐有些疲倦地对卫见说完,就要吩咐小厮备马。
“是了。今晚你我两人,叫上季武,在府上备些好酒好菜,一同畅饮,如何?”卫见拦住了她,又冒出令季乐无语的一句来。
直接瞪了他一眼,季乐翻身上马。
卫见见季乐不理会他的建议,嘟了嘟嘴,心里暗自非议道:对人家花公子对相邀得盛意拳拳的,对我就直接无视,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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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边上,一处僻静的宅院地窖里。
龙浩宣坐在椅上,蒙着面纱的眼睛阴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在百花楼时下毒的中年男子,向一旁的无悔示了示意。
“是谁派你下的毒?”无悔会意,走向前问。
中年男子身上被五花大绑,又被点了定穴,挣扎是挣扎不了的,只能瞪着一双恐惧的目光,看看龙浩宣,又看看旁边那个隐在暗处,鬼一样的黑影,和正瞪着一双怒目,一脸煞气的无悔,语气不稳地问:
“你,你们是什么人?为,为何绑我来此?”
“啪。”中年男子话刚一说完,嘴上便狠狠地掩了一掌,是无悔扇的。顿时,只见他嘴巴溢出血丝来,脸上多了个鲜红的手掌印。
“凭你也敢问爷问题。”无悔恶恨恨地骂:“不想死得太难受,最好快点如实招来。”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中年男子虽是吓得打着牙战,但还是嘴硬地装傻。
“看来你是真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无悔一听这话,怒发冲冠,上前又是狠狠地几巴,打得中年男子是眼冒金星,牙齿也迸落了几颗,一脸一嘴的血肉模糊。
“说是不说?”
无悔狠起来的模样,跟鬼也没两样。中年男人被他一吓,顿时又是两眼一直,居然又昏死了过去。
“这……”无悔见中年男人居然昏了过去,不禁一愣,喃喃道:“这人,怎么这么不经打?”
一旁,花语风心里暗中在道:不是他不经打,而是他不经吓。这人,别看他五大四粗的,胆子小的很。
“浇醒他,继续问。”龙浩宣冷冷的声音传出。
“是。爷。”无悔一听,提起旁边的一桶水,往中年男人身上一浇,很快,他便醒了过来。
中年男子一睁开眼,就迎上无悔凶神恶目光,惊惧得口中叫喊着:“鬼!鬼!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我去你的!”无悔一听这话,狠狠又是一巴,“你才是鬼哪!看清楚,老子是人!”
心里则又补了一句:真正的鬼,在那边哪!当然,那边,指的便是花语风站的地方。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中年男子还是在那里叫嚷。逼供,根本不可能。
这时,只听空气中传来桀桀桀桀的几声笑声。
闻见这声,龙浩宣眉头一皱,无悔则是从地上跳了起来,毛骨悚然地看着花语风。
中年男子显然也听到了笑声,口中的叫嚷声安静了下来,面色瞬间苍白地望向花语风所站在角落。
只听一声幽幽的声音,从那里传来:“你……真……的……不……招……?”
那声音,仿若幽魂在哭泣,恐怖之极。
中年男人两眼顿时发直,就想昏过去,但下一刻,却又瞪大了眼,不敢昏去。因为那个声音可怕的声音又在说:“你若敢再昏过去,我就勾了你的魂,让你永不超生!”
“我招!我招!我招!”中年男子终于崩溃般地嚷:
“是一个自称胡老四的人,给了我百两黄金,和一张那季三少爷的画相,叫我潜伏在百花楼。一旦见他出现,就在他喝的酒中下毒。事成之后,还会再给我一百两。我只是受人钱财,与人消灾而已。使者饶命啊!”
原来,中年男子把花语风真的当成勾魂使者了。
一旁,无悔仍是惊惧未定地看着角落的花语风,暗暗在想:
这个花语风,还真的是个像鬼一样的男人!真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