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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闲棋布子

桂花暗自飘香,清风徐徐送爽,正是北国秋高气爽时节。

渭南府华阴县城西门大街,青石板路笔直地延伸开来,直至西门。一座构建精巧大气的宅邸前,是座长莫三丈宽约二丈,黄土铺就的小校场。宅前左右矗立着一对儿雄壮威武的石狮,外观大气,雕琢质朴,栩栩如生。

大宅朱漆的大门,门上碗底粗的两个铜钉,闪闪发光。门顶额匾上书着四个烫金的大字‘全真道馆’,笔划苍遒有力,好似金钩铁勒。进门处两排长架,上面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样样皆有。坐北朝南那面,摆着一张茶桌,上面放着两杯沏好的茶,左右太师椅上各坐着一个劲装结束大汉,长相相似,都是三十五六岁上下,浓眉阔目,腰板笔挺,端坐不动自有一股子英悍之气扑面而来,好似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这两汉子俱是道馆里的教头,且是兄弟,哥哥叫史文进,弟弟叫史文达,和后院轮值休息的教头石忠信、高进贤都是华阴人氏。人都说说英雄不问出处,草莽亦有豪杰,这四人早年都以外功著称,一身不俗武艺闯遍大江南北,虽然放到名门大派算不得高手顶梁柱,但也不是脓包角色,只是各派之间门户之见甚深,多是敝帚自珍,更何况二人出身非是名门,能走到这个地步,可见才智毅力都是颇佳。只是龙遇浅水,时事如此无可奈何。更难得的是四人武功高超,却不仗力欺人,也不暗地里干些为非作歹的勾当,又自食其力,还古道热肠,江湖人见了,不管正邪,莫不肃然起敬。

岳不群怜其才,敬其德。荀子有云: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唯心者恃己之能,傲视万物,道是相由心生,万邪能奈我何哉?岂不自知以坠迷障之中,骄狂自大,自取灭亡。求道者,法侣财地,侣在财前,乃是因为人生下来就如同白纸一张,一切都在模仿自己所闻所见,接受那些自己认为好的事物,际遇不同自然也就受自身见识所限。好的朋友身上闪耀着的美好品德,就如同春雨般润物无声,影响着你和你身边的人,就如同一个好的循环。

岳不群因其德才,又知根底,是以倾力相交,不以出身之别武功高下为意,毕竟才可易,德不可移。

几番往来,四人也甚是感动。

要说这江湖中的好汉,也甚是可笑,将个‘以德服人’的口号喊得震天响。凡是未曾触及己身或是自身有些道理还好,还有些德行,但凡无理又触及自身利益的,还管劳什子‘以德服人’,打了再说。实际江湖还是个以力服人的地儿,拳头大,什么都好说,什么人都得敬上三分,别的都是虚的。虽然江湖中人敬他们三分,可那都是给外人看的,身处其间,冷暖自知。

如今,猛不丁的遇到岳不群这号子人。出身华山这样的名门大派,武功又高,人品又好,还愿意结交他们这样江湖草莽,妥妥的高富帅与穷吊丝的组合,这以高就下,就如同水之下流,岳不群哪能不心想事成。

一来二去,几番觥筹交错,酒酣胸胆尚开张,几人就在岳不群半推半就下结为兄弟,引为奥援。

岳不群也不亏待兄弟,江湖门派不传的武功秘籍,除了紫霞神功这等碍于祖训不能外传的功夫,也不拘泥,尽数倾囊相授。四人本就是忠义之辈,岳不群这般恩义手段使来,更是将他们感动得一塌糊涂,几人私下相约:彼以诚待我,我等当效死力,至死不渝,违者兄弟相讨,天地共诛。

四人本就功夫不俗,宿有智慧,兼江湖摸爬滚打多年,实战经验丰富,只是缺了功法秘籍,如今得了岳不群相助,传授‘混元功’这等江湖顶级神功,不仅有华山财力支持,还有岳不群这般名门大派出身受过系统学习的子弟指点一二,法侣财地算是占了个遍,更是突飞猛进,功力大增。几年下来,已是江湖一流的高手,不输于名门大派中的顶梁门柱,只在寥寥几个绝顶高手之下。

一时间,几人在江湖中博得偌大的名头,华山派也因随之威名远扬,渐渐少了许多宵小窥探。可谓一举数得,即得华山稳固,又将人才收入囊中,让江湖中人不免赞声岳不群有识人之明,暗地讽声老谋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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