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方的前线,小规模的战事还在不停的发生,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依然在对峙着。
两军的战场是在宏伟屏障和嚎叫沼泽中间的一片宽阔的平原上。宏伟屏障之中,有一个矗立着据说是瓦洛兰最高点的巨神峰,巨神峰上住着一个不太好惹的民族,被称为太阳的后裔的拉阔尔民族。战场的北边是嚎叫沼泽,那是一片凶险莫测的地方,从来没有人活着穿过这片沼泽。无论是德玛西亚军队曾试图穿过这边沼泽去偷袭敌军。最后的结果除了给这片沼泽增加了成千上完的白骨外,似乎也没有更多的进展。最后终于放弃了这个看似绝妙的作战计划,各自在沼泽的入口留了防守力量。德玛西亚方面,留的是一个能力超群的英雄在这儿守着。
此时在嚎叫沼泽的西部,有一个身穿性感战服的女子正在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前走着。这女子修长有力的双腿上已经沾满了泥浆,周围此起彼伏的嚎叫似乎在向她发出警告停止前进。她手中那把四个角的轮子在暗淡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在潮湿的水雾中散发着不容质疑的杀气,随时准备飞刺向来犯的凶兽。沼泽之路极为难走,但是她绝美的脸庞上却没有一丝畏惧的表情。
她的脸庞五官精致而又冷漠,前进的步伐坚定而又明确。
她决定好的事情,绝不会改变。
没有风雨雷电能够阻碍她前行的步伐。
当她稍微花了些时间穿过一片沼泽,走到坚实的地面上的时候,脸上也没有丝毫如释重负之类的喜悦。对于她来说,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她感到喜悦的事情,只有从雇主手里拿到钱的那一刻。
这个女子径直走进一片树林之中,眼睛警惕地环顾树林中的情况,很快她就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在小屋前晒太阳的男人。那男人有着一张英俊硬朗的面孔,方方正正的容貌像是世界上最杰出的艺术家用心雕刻一样,脸上带着阳光般温暖的笑容,留着长长的头发,在微风中轻轻飘荡。
这个男人此时正斜躺在小屋前的草坪上,用他那宽大的右手掌和健壮的手臂支撑着自己的脑袋。左手向上拖着,手心上空悬着一颗蓝色的宝石,那宝石像是有生命一样,轻轻在空中浮动,闪烁着奇异的蓝光。
女子走上前去,正要问话。那英俊的那人却先开口说道:
“祖母绿象征着洞察,猫眼石象征着和谐,红宝石象征着活力,蓝宝石象征着神性,血精石代表的事毁灭,而要象征美好时光,请找琥珀。”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也没有丝毫离开空中的那颗宝石,竟似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人走来,而自己只不过是在宝石说话一样。
女子说道:“我对你的石头没什么兴趣,我只想知道,你是这里的守卫么?”
男人的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扭头说道:“是的,我就是这里的守卫塔里克。你呢,你是什么人?是德玛西亚人还是诺克萨斯人?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又打起来了么?”
女子左手叉腰,右手转着手中的轮子,站好姿势说道:“我叫希维尔,既不是德玛西亚人,也不是诺克萨斯人。而且我对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的战争也不怎么感冒。我来这儿是受人之托找一个人,然后杀了他。”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也没有一点表情,在她看来杀人这件事情仿佛如同吃饭喝水一样正常。
塔里克的脸上依然挂着温暖的微笑,问道:
“方圆百里只我一个人,这么说来,你要杀的就是我喽?”
希维尔的脸上仍是没有任何表情,即没有一丝杀气,也不算冷漠,她只是肯定地说道:
“是的。”
塔里克突然笑了起来,这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事情了。一个素不相识的美丽女子,穿过广袤的沼泽来找自己,并且一见面就说要杀了自己。听起来还真叫人难以相信呢。
塔里克笑着问道:“那么,你是受谁所托来杀我的呢?”
希维尔淡淡地说道:“一个花了钱的人。”
塔里克看着这个除了钱好像什么事情都不在乎的女子,她的靴子上满是绿色的泥浆,她的脸精致的近乎完美,但是她的眼睛中却显出一丝迷茫。独居多年的塔里克感觉的道,这个女孩子缺乏正确的价值观。然后他决定用他仁慈温暖的心,来引导这个迷了路的小女孩。
但是眼下,他觉得有必要考虑下如何应对这个一心想杀了自己的女孩子。
当然,希维尔没有给塔里克更多的思考时间,一记回旋之刃脱手而出,希维尔手中的武器便旋转着飞向了塔里克。
塔里克的嘴角蓦然扬起了一丝微笑,地上突然显现出一道光柱,朝着希维尔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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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厉鸣划破了暴风沼泽水雾上的天空,一只雄鹰在空中飞翔,目光犀利地俯视着大地,雄鹰的两爪下赫然抓着一个女战士,她们便是德玛西亚大名鼎鼎的侦查组合,奎因和她的雄鹰伙伴华洛。
高空里奎因的视野中,暴风沼泽上正有一大片生物在移动。奎因引导着华洛向下俯冲,将视野拉近一些。当她更接近一些之后,才逐渐看清楚这群生物原来是一大队人。然后奎因就看到了这些人身上穿着诺克萨斯的战服,心中像是被铁拳捶重重地锤了一下:
“不好,诺克萨斯军队正要绕过暴风平原偷袭德玛西亚军队的后方!”
奎因急忙发号指令,让华洛尽快带着自己赶回德玛西亚军营。华洛心领神会,仰天长戾一声,双翅齐振,将奎因拉起来,掉头往南飞去。
一个诺克萨斯士兵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战友,指着华洛飞走的身影惊喜地说道:
“嘿,哥们儿,你看天上那只大鸟下面吊着一个人呢!”
他的战友抬头望了一眼,低声说道:“我看这个倒霉蛋很快就会成为那只大鸟肚子里的食物了。”
这个诺克萨斯士兵皱着眉头说道:“那个倒霉蛋虽然倒霉,至少他现在还在天上飞呢,可咱们呢,我感觉再走下去我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他的战友赶紧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低声提醒他:“克烈将军的暴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心让将军听见了,又少不了一顿皮鞭!”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一路上小心翼翼地咕哝着。
正前行间,从队伍前面传来一声粗狂的喊骂声:
“都他妈给老子快点,别他妈娘们儿似的磨磨唧唧,穿过这片树林就到他妈的德玛西亚的地盘儿了,给老子打起操他妈的精神来!”
他一共说了四句话,每一句都带了个“他妈的”。且不提说这话的人素质确实不敢恭维,只他那时而粗犷,时而尖锐地声音,就足以让这群诺克萨斯士兵紧张起来。
说着句话的是一个身材短小骑着蜥蜴的约德尔人,跟人们印象中约德尔可爱的形象相比,这个家伙却总是带着从娘胎里就有的一脸愤怒满眼怒火。这个家伙的头盔下露出掩盖不住的白发,长长的胡子也已经花白了。事实上,他确实也一把岁数了。至于他的年龄,似乎是个谜团,当然也不会有那个蠢蛋去问这个问题——他们担心克烈会用手中的兵器敲碎自己的脑袋。
克烈也因此拥有了很多无从考证的称号,诸如:“诺克萨斯史上最伟大的骑兵”“元帅士兵”“爆烈大将”等等。据说从帝国建立以来的每一场战争都会出现克烈的身影,只要他骑着他那匹胆小的宠物斯噶尔冲进敌军的时候,诺克萨斯的士兵就知道,他们离胜利不远了。
克烈俨然已经成为了众多诺克萨斯士兵仰慕的偶像!
虽然他年纪已经老了,但是他的精神却看起来比年轻人还要好,满眼的怒火也没有随着岁月而减少,反而更加旺盛。而这种愤怒,恰恰是克烈力量的来源。
只要保持着愤怒,他就会感觉自己有永远使不完的劲儿。现在,他打算把这股愤怒烧到德玛西亚军队的屁股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