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将睡梦中的林若馨唤醒时,她发现林柯东正趴在床上傻傻的看着自己。
“你在我床上干嘛呢?”林若馨混混沌沌得问道。
“姐,昨晚你和咱妈吵架了?到底为什么?”林柯东展现了难得的严肃。
“小孩子,别管这么多!”林若馨一转身,背向了林柯东。
“又来了,你就知道这句话。姐,你知道这几天我为什么老开你和天腾哥、骏扬哥的玩笑吗?”林柯东有点激动,看到林若馨还是背对着自己,他又往姐姐身边靠了靠,“姐,你胆怯,明明喜欢他们两个人,却不愿承认自己的感情,干嘛这么压抑自己,喜欢两个人又怎么啦?大胆的相处呀,找出谁是你心底的那个一生的知己,谁是你托付终身的爱人,难道你躲开了,感情就不存在了吗?你才是幼稚,你才是小孩子!”
这时,林若馨突然转过身,望着因为生气也转过身去背朝自己的弟弟,她突然觉得自己早已根深蒂固的惯性思维和惯性言语真的刺伤了弟弟的心,他不再是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他有他的思想、有他的见地,有些事情甚至比她这个当姐姐的还看得更清楚。
“大柯东,”林若馨的口气明显软化了很多,似在安慰弟弟,也似在为刚才的“莽撞”道歉,“姐姐收回刚才说的话,行吧。你的确长大了,有些事情确实比我看得透彻。”
林柯东也转过身,姐弟两人四目相视,抱在了一起,“姐,有什么事和爸妈好好谈谈吧,好吗?”
“嗯,我会的,如果有好的机会……我会的。”林若馨不想让弟弟知道自己对父母那种深埋在心底的微妙的怨。
吃早饭的时候,林修成和王文丽向大家介绍着这几天的安排,林若馨没有看他们,只是和旁边的Eric、秦锋宸一边听着,一边窃窃私语。
“昨天大家挺累的,今天又赶上下雨,所以今天大家在家里休整一下吧。看看书、看看电视、打打游戏……也可以到后面的树林去转转,雨中的桉树林还是很有一番韵味的。”
“锋宸,咱们继续玩‘魅力篮球’吧!你、我、Eric,再加上……”林柯东看着魏天腾和苏骏扬,又看了看林若馨,不知道该叫上谁。
“天腾,该你上了,昨晚我可打得够多了。若馨,我们去雨中漫步吧。”苏骏扬“先下手为强”约到了林若馨。
细雨中的桉树林让旧金山彻底失去了国际化大都市的味道,小雨轻打着树叶,在宁静中制造出了一种迷离的浪漫。苏骏扬和林若馨漫步在雨中的桉树林,满腹话语却欲言又止。也许他们都不忍心打破这种令人心醉的迷离。
“昨天晚上,”苏骏扬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魏天腾……他牵你手了吗?”
林若馨轻轻的笑了笑,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
“魏天腾……他搂你的肩了?”苏骏扬语速加快了,看来内心十分紧张。
林若馨微皱着眉头,依然笑着,看来是在笑苏骏扬的可爱和孩子气。
“他……他……吻你了!?”苏骏扬声音更大了。
“傻瓜,你可真是傻的可爱,可爱到家了,我们只是谈谈心,聊了聊……”林若馨还没说完,苏骏扬一下扔掉了手中的伞,一把搂住她,两人的嘴唇霎时间在今生第二次碰到了一起。林若馨挣脱了几下,突然间想起了早上林柯东的话,她让自己忘记心中的惊慌,体味着双唇在一起时的那种感觉,她知道她喜欢、她愿意、她渴望,“不抗拒,不抗拒,就让这种感觉完全占据自己吧!”林若馨终于毫无负担、毫无保留的醉了一次,伞落了,衣服湿了,雨水在脸庞上肆意的流淌,让那两双快意的嘴唇粘合的更紧了……
那天晚上,林若馨几乎整夜都在咀嚼着人生第二次吻带给她的那种无限回味。这几天在父母面前、在魏天腾面前甚至在林柯东面前对苏骏扬的那种刻意的切割、羞涩、隐忍似乎随着那个吻的快意炙热而远去,也似乎让自己不再对苏骏扬充满一种内疚的负罪感。那一夜,每次体会着那个吻的甜蜜时,一种从心脏遍布全身、直抵灵魂的满足感和幸福感让林若馨的脑子里布满了苏骏扬的形象。
“也许,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吧。”带着这种信念,那一夜的林若馨睡得很美……
“懒鬼,起床了!”林若馨这几天每天都是精力充沛,第一个起床,掀起弟弟的被子,拍拍弟弟的屁股,虽然林柯东基本感觉不到,还是在埋头大睡,但林若馨总也不忘说一句“小懒猪!”
等大家都起来了,吃完早饭,就又开始研究今天的行程了。
“就按昨天商量的吧,”林柯东率先表态,“去我爸妈做研究的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旁边的BayArea和当地的球队打比赛吧!”
男孩们都点头表示赞成,林若馨少数服从多数也没反对。
“孩子们,”林修成、王文丽从房间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电话,看来刚接了一个来电,“我们今天要去波士顿大学一趟,可能要在那里呆个三、四天,所以,……”王文丽歉疚又略带胆怯的看了看林若馨。
“所以,你们会把钱留下,让我们自己想吃什么就买、想玩什么就花;所以,你们会把我们应该去的地方告诉我们,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所以,你们会很安心的离开几天,因为‘孩子们已经大了’,因为‘孩子们都自己生活了这么久了,肯定没问题’,所以,没问题,去吧,不就是三、四天吗?三、四年都这样过来了,何必还要在乎这三、四天呢?”
林修成、王文丽感觉到十分的尴尬,几个男孩子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的确是他们第一次看到林若馨如此的动怒,如此的不留情面,甚至有些刻薄,与他们心中的那个温婉、大方、善良、大度、优雅、体贴的姑娘坚持判若两人。
“叔叔阿姨,你们去吧,我们几个在一起互相照顾,放心吧,没问题。”魏天腾站出来解了围,其他人还都没反应过来,都愣愣的看着林若馨。
“傻看什么呢?还不上去换衣服,去打球吧!”林若馨与其说是在命令大家,还不如说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
换好了衣服后,林若馨一股脑儿的冲下了楼,没理会在客厅里的父母,就直接出了门;而林修成、王文丽只得把林柯东、魏天腾叫住,交代、嘱咐着一些事情。
“天腾、柯东,你们两个再不出来,就别去了,默默唧唧的,别忘了拿篮球!”林若馨心中那种夹杂着委屈的愤怒还在熊熊燃烧着,苏骏扬不得不拽着她往前走,而Eric、秦锋宸似乎还没搞懂林若馨如此失态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