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牢内。
“啪!”一条粗黑粗黑的鞭子狠狠的抽在木架子上的那人身上。
祁明宣端着一杯茶,慢悠悠的吹了口气,气定神闲的看着那人。
那人浑身血迹斑斑,一张脸坚毅冰冷,整个人虽然狼狈无比,可是那双眼睛,在盯着人的时候,却还是冷若如霜,如冰渣子,狠狠的刺入人的心脏,也叫人硬生生的浑身冰冷,胆寒。
这人便是那被俘获的黑衣人了。
一旁执鞭的奴才,手举高鞭,恶狠狠的对那人道:“说!到底是何人派你来,欲行行刺之事?!”
那黑衣人只是双目冰冷的瞧着他,却是一句不语。
那奴才顿时被瞧得汗毛直冒,怒火心中生,一个辫子便狠狠的抽打下去:“说!不说就打死你这个下贱的恶匪!”
说着,手中的鞭子便一鞭一鞭的朝那黑衣人打下去。
伯襄坐在祁明宣身旁,瞧得直皱眉头,祁明宣看了伯襄一眼:“二王子可是觉得明宣手段狠了?可是若是不狠,今儿个却是别想问出来任何东西了!像这等被派出来行刺的都是家族死士,没有一点非常手段,是问不出任何的,更何况,这人刚被抓起来的时候还欲要寻死,若不是祁连动作快,只怕此时,我们看到的就只是滩血水了!”
说完,祁明宣敲了敲桌子,那执鞭的奴才顿时停住了动作,躬身来到祁明宣身边,“三爷。您有何吩咐?”
“去端一盆辣椒水来。”
“是,是,奴才这就去办。”
伯襄闻言,皱了皱眉头,“三爷此法虽妙,可是,我观此人心智坚狠,其硬气非常人,对于此人用这些办法,怕是没有什么作用啊!”
祁明宣闻言挑眉,看着伯襄道:“二王子多虑了,就算此人是钢筋铁骨,心若顽石,到了我这儿,就什么都不是,我祁家自有一套审人问人的法子,到时候,一定会把此人的嘴撬开了!二王子慢慢看着,明宣一定给二王子一个满意的答案!”
伯襄闻言面色松了一松,祁明宣见此,只是不语,心底一派高深莫测。
“唰!”一大盆红红的辣椒油从那黑衣人的头顶自上而下浇过,浸湿了黑衣人的全身,所过之处,已然分不清楚哪里是血,哪里是辣椒油,那斑斑的伤口之上,血肉抽动,泛着莹莹的红光。
再观那黑衣人面色苍白,额头污汗顺着脸颊滴落,牙关紧闭!面部扭曲!竟是要要紧了牙齿,疼死了也不愿痛叫出声!
那一双冰寒眸子却褶褶发亮,闪着寒光,紧紧盯着坐在上堂的祁明宣与伯襄二人!
好!好一个铮铮铁骨的汉子!可惜了。。。
祁明宣眼底闪过一丝赞赏,随即遗憾,这样的人,做死士可惜了。
祁明宣紧盯着那黑衣人的双眼,敲了敲桌子。
“三爷。。。”
“上柴!架锅!煮!”
那奴才闻言眼底闪过深深的畏惧与敬畏,领命去了。
伯襄看着祁明宣,眼底疑惑,“三爷。。。这。。。”
祁明宣微微一笑,“二王子,这也是一种刑罚,就是用大锅放了水下面烧上柴火,把人放进去煮了,这人也是当真硬气,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一样一样的来!我就不信此人当真能撑得下去!”
伯襄闻言,面色惊骇,“三爷。。。这。。。”
“二王子可是心软了?!”
“非也非也。。。不瞒三爷。。。伯襄只是没有想到这祁府的刑罚花样真是繁多。”
祁明宣闻言挑眉:“二王子说笑了,其实每个世家中都有一些密而不闻的非常手段与刑罚,只是不为人知罢了,不说其他,就是祁家这些手段就是比之王室,那都是比之不及许多的,二王子长居深宫,哪个奴才敢在二王子面前说这些污秽的东西,二王子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伯襄闻言,脸色倏地涨红,端起茶盏掩饰的喝了一口。抬头看向放在大锅中被如水煮的黑衣人。
却见那黑衣人被四下的奴才用木棍子抵住脖子,不让其从锅中跳出来,大锅的四周已是黑烟白烟滚滚。
那黑衣人身在大锅之中,两色苍白,青筋暴起,睚眦欲裂,整个人在煮的沸腾的大锅中翻腾挣扎不已,可是,却是仍然不发一语。
伯襄瞧的心中惊骇,祁明宣也是直皱眉头,盯着在大锅中的黑衣人,面上戾气一闪而过!
“我便不信,今日撬不开此人的嘴!”祁明宣一拍桌子,唤道:“来人,取巫!”
那人闻言身子一抖,面色苍白,抖抖索索的躬身将“巫”取来奉到祁明宣面前。
祁明宣瞧着跪在地上手臂高举的奴才手中的黑色坛子,取了长杆钳子,缓缓的将坛子的盖子小小的掀开一个小口。
将长杆钳子迅速伸进去夹了一样东西出来。
长臂一甩,那东西便迅速的落在那黑衣人的身上,眨眼隐不见,却是在那黑衣人身上咬了一个小口,钻进了他的身体之中!。
“将他拖出来!我倒要看看他一会还能不能撑得住!”
“却是不知那是什么东西?”伯襄在一旁瞧的奇怪。
“那是一种虫子,喜欢寄宿人体,专吸食人血肉,啃其筋骨,可是却不会将人一下子弄死了,每日在人体内啃筋食骨,痛不欲生,整整痛完七七四十九天方罢!”
伯襄闻言脸色一变,却是道:“如此,若此人还是不说呢?!”
祁明宣听此,面上厉色一闪而过,“若是还不说,便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伯襄闻得此言,顿时面色一松,祁明宣瞧了伯襄一眼,眸中神色意味深长。
却见那黑衣人被那名为“巫”的虫子寄宿于体之后,却是全身痉挛,口吐白沫,继而面范红光,满眼血丝,眸色发紫,口鼻皆溢出血液,少顷,满头乌发,瞬间苍白,手指蜷缩,口中发出断断续续微不可闻的底吟,却是极力忍住,不欲呼痛出声。
祁明宣看的光火,却也是生出一丝敬佩,能忍住“巫”的痛楚的,世间少有,可惜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啊!
这时,一个奴才匆匆走过来,在祁明宣耳间而语一阵,祁明宣闻言后,眉角一挑:“如此,你就叫她过来,我倒要看看,她能如何让他说出话来!”
说罢,不过一会,便见一个矮小的身影匆匆而来,走近一看,面色蜡黄,身材枯瘦,不正是云凉又是谁!
祁明宣看着走近的云凉问道:“你说你有办法让这人说出话来?”
“是的!”云凉低头躬身道。
祁明宣看着云凉,半响,道:“你既然如此说来,那你就去试一试,不过,若是没有办法,可是要受罚的!”
云凉福了福身子,继而坚定的道:“三爷放心,云凉一定会让此人说出话来!”
云凉转身走到的那黑衣人面前,蹲下身,看着他,满身血丝,全身还在痉挛,那双冰冷的眸子也已经褪色苍白。
云凉看了他一会,心中感叹,低下头对他说了一句话。
只见那黑衣人瞬间睁大双眼,眸中先是满目绝望,不可置信,继而怀疑,继而癫狂。
云凉看的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只是坚定的看着他,不说话,那黑衣人慢慢平息了下来,看着云凉:“告。。。诉我,你是。。。谁?!”
云凉只是叹息,半响道:“我便是你此行的目的!”
那黑衣人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时癫时狂,眸中嘲讽无比!“居然会是你!竟然是你!哈哈哈哈!一个乳臭味干的小丫头!!!哈哈哈哈!!!世人痴狂!却是被一个小丫头比了去!!!”
顿了顿,那黑衣人沉静下来,眸色无光,好似一瞬间老了百十岁,对着云凉低低的道:“我孟仲离张狂半生,没想到最后,却是被用作了弃子。。。小丫头,小小年纪有如此胆识,着实是不简单啊,如今他孟家弃我在先,我如今便是背祖了又如何!苍天不公啊!!!哈哈哈哈。。。。我告诉你。。。我便是孟家的的旁支一脉。。。杀你却是孟家的嫡系派下的任务。哈哈哈哈。。。众世家怕是到最后都想不到他们要找的人不过是个小丫头!!!”
那黑衣人状若癫狂了好一会,才又道:“小丫头,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事到如今,只求一死,还请你能给我个痛快!”
云凉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你放心,必会给你个痛快!”
说完,云凉转身离去,祁明宣看着走过来的云凉,眼光复杂,“他都招了?!”
“招了,说是孟家的旁支,叫孟仲离,今天来此却是孟家嫡系派出的任务。他说了,如今但求一死,还请三爷能给他个痛快!”
祁明宣闻言眸色一深,“孟家。。。”
“他可有说他此行的目的?!”
云凉闻言诧异,祁明宣竟是想不到么?抬头看了祁明宣一眼,又看了看一直站在祁明宣身旁的伯襄,低下头不言语。
祁明宣见此,眼角一挑,看着云凉,然后又看向伯襄,正欲要道歉请罪。
哪知伯襄却是看着云凉,脸色难看,“三爷不必再说,伯襄已经清楚明了,他孟家狼子野心,胆敢欺到我伯襄身上,哼,莫不是以为我伯襄软弱不成!我倒要看看他孟家还有什么本事!”
祁连闻言一愣,复又面色尴尬的对伯襄拱手道:“担扰二王子受惊了,这孟家真真是狼子野心,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发生在我祁府,我祁家就拖不了干系,还请二王子赎罪!”
伯襄宽慰的看了一眼祁明宣,“三爷不必如此说,伯襄心中明白,此事不怪三爷!”
云凉听着祁明宣与二王子伯襄的对话,低下头,呆呆的看着脚尖,心中无语,赞叹无比,这才是高手。。。原来事实真相还是可以如此歪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