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四领儿子晨练回来，听见城管高音喇叭越来越响。
有位头发花白的老人，靠在老式加重自行车上，车后，两个大扁筐沉甸甸的。他放下秤，没有像别人那样躲避，两眼直视执法车。
一个长发乞丐会凑热闹，偏这时候来跟老人要什么了，老人随手抽给乞丐两根黄瓜。乞丐接过去边吃，边喊，他们也就这点胆量了，专拿没能耐的人出气。
老人镇定地卖菜，上秤、找钱。全然不管喇叭声越来越近。
甄四掏两元钱出来，要儿子买一根黄瓜去，不用老爷爷找钱了。
小四拎回来时，执法车已停到老人跟前了，高音喇叭指名要“自行车违法卖菜者，立即离开！”不料，老人非但没跑反而指着汽车喊上了，我自食其力，碍你们什么事了？你说，我快八十的人了，有一点办法用得着卖菜吗？
他挺在执法车前。
儿子紧摇甄四衣服，他们要抓老爷爷了。
可执法车并没有下来人，只是围了老人转、转，最后默默开走了。
小四举着黄瓜直叫好。
黄瓜头上那朵小黄花带着水珠，在清晨的阳光下面那么水灵。
儿子问甄四，城管啥时变样了呢？
人可能都得讲点底线吧，甄四说完一下子把小四抱了起来……卖菜老人不知啥时到跟前了，给小四递来一元钱说刚才买黄瓜剩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