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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每一双手都应该有护手霜

柳青的手

柳青有一双纤纤玉手,修长的手指状如削葱,指甲是完美的椭圆形,光泽饱满,皮肤细腻光滑。第一眼,老悠就说她可以去当手模,柳青就笑,这双手是柳青的骄傲,如果她的长相只能打七分的话,那么,她的手可以打十分。

老悠开一家影楼,眼见无数顾客在描眉画目后的对比反差,只要你敢想敢做,就可以用粉底胭脂口红打扮出美艳或者清秀、另类或者婉约,所以他更在意的是人家的手。他说,女人的手是她的底牌,高贵与否看看她的手就知道了。

那天,老悠盯着柳青的手看了好久,柳青觉得这个男人很有趣。

那天,柳青和柯一起去照婚纱照,老悠是他们的摄影师。

护手霜

柳青与柯并非新婚,他们是来补照婚纱的。8年前,柯不过是一个普通来自乡下穷人家的孩子,柳青的家人并不看好他,觉得他高攀了柳青。8年后,柯当上了一家高科技公司的副总,他说他要补偿柳青一个女人在结婚时能得到的一切,当然,包括一套完美的婚纱照。

在老悠的镜头前,柯表现得柔情蜜意,柳青的幸福多得可以溢出来。

幸福是长了翅膀的,今天在明天可能就飞走了。

柳青的婚纱照早就洗好,装裱好了,到了约定的时间却没有来拿。

老悠打电话过去,接电话的是柳青,她正在哭,泣不成声地说:对不起,不要了,随你怎么处理。

老悠很尴尬地挂了电话。

刚好那天很闲,老悠的尴尬与不安逐渐演变成好奇,他按他们填的地址把婚纱照亲自送到柳青家,自然而然知道了柳青哭的原因——柯有了一个小情人,一直隐瞒着,就在柳青和柯约好了一起去取婚纱照的路上,小情人发来的短信被柳青看到了,赤裸裸的告白让柯编任何谎言都圆不了。

柳青哭得一塌糊涂,拍照时的幸福与现在的悲伤形成巨大反差,让老悠不由自主地牵挂这个女人。一周之后,老悠打来电话问她好些了没有,然后请她去喝茶,柳青答应了,她太需要倾诉,太需要了解男人了,而老悠恰逢其时。

柳青说她不能理解柯的变化,当年他们那么苦都过来了,日子好过了他却不珍惜。老悠悠悠然地说:“恋爱与婚姻里如果没有第三者,那是多么的乏味。”“像他这样的貌似成功人士在外面有情人很正常的,情人甚至是婚姻继续存在的一种调剂。”

然后,他再安慰柳青:“你如果离婚,不正是遂了对方的意,其实对于这种事不能急,最好的还击方式,就是给自己也找一个情人。”这话便越来越像是诱惑了。

柳青觉得老悠的话有道理,她在一夜之间宁静下来,再也不跟柯吵嘴斗气,打扮得漂漂亮亮地上班去,下班的时候,老悠开着他那辆二手吉普车来接她,她也欣然而去。

老悠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摸着柳青的手,说,这么漂亮的手,我一看到它就为你心动。然后他从包里摸出一管护手霜送给柳青,说,“女人都要学会关爱自己,以后随身带着它。”

老悠虽然没有结婚,但绝对是个情场高手。

钻石戒指

老悠有女友,而且是个漂亮的空姐。她的照片在老悠影楼的橱窗里挂了两年。所以,柳青跟老悠,最多只能算是暧昧。

柳青的大学同学达淮刚从国外回来,回国之初便找柳青叙旧,告诉她当年自己曾经暗恋过她,柳青笑着说,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达淮受宠若惊,半调侃半认真地问,现在告诉你来不来得及。柳青便笑了,那天晚上,她没有回家。

柯近来半年的时间都在外地,老悠的空姐女友正在休假他也没时间陪她,柳青一颗被他撩拨起来的心得不到释放,而达淮生逢其时,更何况他出手大方,柳青生日他送她一枚钻石戒指,柳青想起老悠送给自己的护手霜,再好的护手霜也不及一枚钻戒,柳青觉得很安慰。

是柯不忠在先,但是想到自己所受的刺激,柳青便觉得对于柯,必须坚持一条原则,左手做的事决不让右手知道。老悠说,“情人是一种EQ”,情商高的人才能做好情人,柳青的情商让她知道,情人还是隐蔽一点好。

但是有一天,阿赫突然在言谈中问及达淮,柳青心里暗暗一惊,忙把同学会上某位男同学骂达淮骂得最狠的一句抛了出来,自此,阿赫便再也没有提过达淮。

再好的钻石戒指也不如一枚婚戒

柳青的心渐渐地平衡,自己和柯不过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各不相欠,再也不跟柯提离婚的事。但十一长假后,柯提出离婚,原来小情人耗不下去了,扬言如果他不在三个月内离婚,她就把他在经济上的问题一并汇报给公司总部。

柳青很高兴,装纯情的第三者不纯情了是一件让丈夫头疼让原配解恨的事。

但她也不同意离婚,很理性地对柯说:“假设一下,如果一年前我们闹的时候真的离婚了,现在高兴的,或者说过得比较好的会是谁?首先不是我,因为我会后悔。你呢,不知道,你可以告诉我,也可以不告诉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是那个女人,如愿以偿会比较有成就感。所以,我觉得当时我没有答应是明智的。”

柯很沮丧,他问:“照你这样说,你是永远也不会离了?”

“永远?呵呵,永远是什么?”柳青一边用指甲挫修着自己的指甲一边笑着说,“你不是说过永远爱我的吗?我现在,只以我自己的感受为准。我觉得现在很好,凭什么要改变它?”

修完指甲,柳青又去涂粉红色的指甲油,噘着嘴轻轻地吹干,然后在柯的面前晃晃了她的玉手,却不抬眼看柯一眼。

柳青想到柯还有那个女人的抓狂,她有一丝苦涩的得意。

她看着自己的手,中指上达淮送她的一枚钻石戒指,能安慰她的只有达淮送的这枚钻戒的华丽高贵。所以,每当柯让柳青不高兴,她就会看看自己的手,摸摸那枚戒指。

有时也会想到老悠,但是,他送自己的是一管护手霜,再好的护手霜也不及一枚钻石戒指来得尊贵。

选择性焦虑

这次柯很认真,他再次提到了达淮,他说他亲眼看到她跟他在一起。

柳青矢口否认,但还是有些害怕,就打电话给达淮,问他怎么办?她期待他能拍着胸脯说,没事,有我呢。

达淮马上说:还是不要离的好。然后帮她出主意,怎样挽回他的心,其中一条包括——你就对他扬言找了一个情人,而且是一个小情人,让他怀疑你,然后他来调查,却发现其实你并没有情人,他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老婆是贞洁的。于是……

柳青哑笑,这是什么世道?这样的话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分明是想把自己撇脱得干干净净。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其实柯比达淮要认真,一样的花心,但他至少敢于面对离婚,愿意用婚姻来承诺另一个女人,而达淮,只要安全的单纯的性关系,如果柳青也有婚姻,那么他们之间条件对等,谈不上谁欠谁,但若柳青离婚,他一定担心柳青缠上自己。说到底,他要的是在不涉及他的家庭的稳定的前提下与自己作情人,这个男人其实挺现实挺精明。

柳青又想起老悠曾为柯开脱的那些话,其实对每个男人都合适,而且柳青可以加上一句,“情人的变心好过爱人的背叛。”毕竟,情人之间没有那纸婚书,更多的时候不过是逢场作戏,就看谁能把戏演得更好。

正郁闷至极,老悠打来了电话,柳青像见了自己的亲人一样哭了起来。老悠安慰她,像他第一次见她时那样。

老悠说,离就离,怕什么?离了我们一起过。

柳青有些吃惊,没想到她希望从达淮那里听到的承诺,从老悠这里听到了。

你的空姐呢?柳青问。

分手了。老悠说,两个人缘份尽了就分手,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切事情在老悠那里都可以云淡风清。柳青觉得不可思议。

我真的想跟你在一起。老悠又说。

柳青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老悠,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

柳青开始了长期性的失眠,晚上不到12点睡不着,早上五点送奶工的车声瓶子的撞击声又吵醒了,思前想后,柯曾经对她的好,后来的各自出轨,到现在覆水难收,她这才知道,自己看似完美的生活,其实千疮百孔。

再打电话,达淮的手机已经是空号,但老悠开着。他笑着说:“其实治疗失眠最好的药就是做爱。”他一向避重就轻,活得轻松。这是柳青欣赏他的原因,但是,她的心仍然沉甸甸的,曾经以为自己是懂得爱自己的生活精彩的女人,现在她却发现其实这一切爱只是徒有其表,她失去了安全感与平衡。

“那我们就结婚。”老悠说,“我的戒指都准备好了,绝对配得上你的那双手。”

素手

3个月后,柳青和柯离婚,她接受了老悠,虽然她知道,这样很冒险,不过,怎么说呢,生活就是一场冒险,当年她和柯到一起时,不也是一场冒险吗。自从认识他之后,她先是外遇,而后离婚,其实是他给了自己重新选择另一种生活的勇气,与他在一起,至少每天都是新的。

达淮送的那枚钻戒早就从手上褪下了,一只手上是不能戴太多戒指,尤其是旧情人送的钻戒。老悠这么爱自己这双手,他会时常检查的。

柳青甚至还换了一份工作,跳槽到一家报纸做倾诉版的记者,一边听人家讲自己的遭遇故事,一边致力于给人排忧解难,用人生的大道理开解别人。

私底下,柳青更信奉的是那些生活的小道理,她觉得那是生活以另一种形式呈现的精彩与历练。比如,对于这份涉及到无数都市中人情感隐秘与生存苦闷的工作,她一开始的认真与投入带来的不过是巨大的压力与痛苦,老悠对她说:与其举轻若重,不如举重若轻。所谓隐私,不过是使人的偷窥欲得到满足的东西。说到灵魂,他说,那不过是个卫生间,存放最不可告人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有放下,才能解脱。

作为一个懂得了放松的女人,柳青的自我感觉开始良好。

这种改变,是从老悠送给她护手霜后开始的。现在,见到投缘的女性,柳青一定拉过人家的手,仔细地看看,如果是美手,两人就会惺惺相惜,互相恭维一番,如果对方的手粗糙,她就会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管护手霜给她涂上,然后,奉上自己的那句忠告——每一双手都应该有一管护手霜。

“心理画外音”

1.高攀或者是下嫁,对女人来讲都是一件很累人的事,还是找一个跟自己匹配的人恋爱结婚过日子最舒适。

2.一开始不被家人父母看好的婚姻,往往真的走不长远。

3.在你面前建议你以其他方式对付感情困境的情人,实是在逃避,他并不是你的理想情人。

4.一个知道爱惜你并且告诉你应该怎样保护自己的男人,才是真正对你好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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