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道:“做好的决定,怎么能朝令夕改呢?”
袁尚说:“父亲也有父亲的考虑。”
我说:“行军打仗,最忌的是朝令夕改,既然已经做出决断,就是有天大的事也不应该轻易改变。公子为何不进谏?”
袁尚说:“父亲已经决定,我进谏也没有用。”
我不由袁尚分说,拉着他就去找袁绍。
袁绍叹气说:“公路太过胡闹,竟真的敢自称皇帝,我若在此时乘虚偷袭许都,天下人必以为我袁本初也要造反。我怎能担负如此恶名?”
我说:“可是曹操率兵远征,许都防守空虚,现在是偷袭许都,劫持献帝的最好时机,一旦错过,机不再来啊。”
袁绍说:“师出无名,纵取全胜,只怕也会失信于天下。”
我说:“曹操乃汉贼,天下人应该共伐之,尊侯怎么会失信于天下呢?况且尊侯抄了曹贼的后路,也可以再倡天下诸侯,共伐袁术。”
袁绍说:“可是袁术乃我胞弟,我不能引导他安身立命,已经是愧对祖先了,又怎么忍心派兵讨伐?”
我说:“袁公路不自量力,僭越帝号,是自取灭亡,就是尊侯不去讨伐,天下诸侯也会讨伐。尊侯正该在此时显示公心才是。”
袁尚说:“无为先生之言甚是。”
袁绍大喜说:“多亏先生提及,我若不在此时显示出大义灭亲之举,今后还有什么脸面领袖天下诸侯。”
说服袁绍,心中大喜,但翌日我又看到袁尚。
我问:“难道尊侯又变卦了?”
袁尚说:“我父亲思考一夜,认为在此时偷袭许都为不义,胜了不足为乐,败了自取其辱,徒惹天下诸侯讥笑。况且曹操为人奸诈,又善于用兵,他率大军远征,许都必留能人把守,偷袭只恐难以成功。”
我急着又要见袁绍。
袁尚拉住我说:“父亲已派一偏将率三千老弱之兵随曹操征讨袁术去了,你这时去劝谏已经晚了。”
我说:“既然派人随曹操征淮南,曹操必然就不会有他虑,这个时候正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举占有许都。”
袁尚说:“我父亲宽以待人,他怎么会让三千人马成为人质?”
我说:“成大事者,何必在乎区区三千老弱残兵。”
袁尚不悦说:“历朝历代,都是以人为本。先生难道没听说过‘得人心者得天下,失人心者失天下’这句古话吗?虽然是三千老弱之兵,但毕竟是跟随父亲多年,怎么忍心将三千人推进火坑?幸亏你这话是对我讲的,若是让父亲知道你说出这等话来,你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丢的。”
说完,他也不管我做何想,扔下我扬长而去。
我急得直顿足,但知道连袁尚都说不服,袁绍是更不会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