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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古怪

朱仙镇是一个极为古老的小镇,有着上千年的悠久历史。这里乃是洪天城、昌黎城的交界处,商旅必经之地。时有旅人于此落脚,倒也繁华无比。

只是大概在两个月之前的一个夜晚,那时正是月圆之夜,村民在睡梦中似乎听见黑夜中传来一声诡异的声音,随即边有人家发现自家的牲畜已经不见了一些。开始人们以为是小偷所为,也就没怎么在意。但接下来就让人费解了,几乎每个晚上那个古怪的声音出现时便会有人家中的牲畜不见踪影。后来村民慢慢地摸清楚了一些规律,小偷一般是在晚上午夜时分动手。后来就有胆大的村民决定埋伏,来个守株待兔。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据说那夜所有参加埋伏的村名全部丧命了,有人说是一个女鬼所为。后来因为这里死的村民太多,怨气聚而不散,居民在夜里时常能听见鬼哭之声。

后来镇长也请来几为道士,说要做场法事来度化冤魂,但结果无一例外,大风过处,一名不留。后来弄得小镇人心惶惶,许多人都背井离乡,投往别处去了。

走在朱仙镇的街道上,连我也被这股阴冷的气氛弄得浑身不自在。因为小镇闹鬼,所以村民大多都是天一黑便呆在自己的屋子里,绝对不外出。

偌大的街道,地上满是掉落的枯叶。天色已黑,天降大雾,小镇的街道上除了我跟许开国以外,再就很难看见一个人影。小镇上的酒楼门铺,要么就是已经关门大吉,要么就是闭门不开,只留两盏灯笼挂在门口,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光亮。

寒风萧瑟,卷起片片枯叶,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原本算得上是一闻名古镇如今竟是一座死城?

天上乌云密布,看不见一颗星星,似一张巨网压向大地,令人喘不过起来。

寂静的街道,吹来阵阵寒风,给这座小镇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小屋之外透过窗户看见一丝光亮,可在我们走近后主人便立马将灯盏熄灭。

“许兄怎么看?”这座小镇从骨子里透露着一丝诡异,令我感觉浑身不舒服,而且我感觉这里阴气极重,寒风刺骨,要不是老村长说枯心上人或许在这,我管他这里闹不闹鬼的,我是绝对不会跟许开国来这里的。

许开国手握折扇,不紧不慢地走着,面色如常,只是从他微皱的眉间可以看出,此刻他心中也是对这座古镇大为疑惑。

“好重的阴气!”蓦地,许开国开口惊叹道,似大梦初醒般。

小镇被大雾所覆盖,以我的视力目视也不过三米的距离。走在街道上,总感觉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你,弄得我浑身不自在。

“我看我们还是先找个客栈住下来吧”,我看了看四周,轻叹了一口气,“我们总不能一晚上在这街道上游荡吧。”

许开国点了点头,同意了我的意见。折扇指向前方不远处,那里浓雾弥漫,隐隐透过一丝光亮。

“那里有个客栈,我们去那里吧。”许开国淡然说道,看了看我,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这座客栈很旧,朱红的大门上的油漆都脱落了许多,墙体有些地方还发了霉。门口高悬着两只大大的灯笼,在夜色中散发着微微光亮。

许开国前去叫门,叫了半天门才打开,从里面探出一只脑袋,看着我们神情大为惊恐。

“你们是谁?要干嘛?”

“我们是过往的旅客,途经贵镇,想于宝地借宿一晚。”许开国轻摇折扇,笑着说道。

“旅客?大半夜的投什么宿?不接不接,你们去别处吧。”开没带我们说完,那小二便忙不迭地关上大门,不由分说地将我们赶了出去。

我看了许开国一眼,脑子中有些发懵,没有回过神来。

许开国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走吧,林兄,我们去别处找找看。”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可是我们一连问了三四家客栈,人家要么就是装作没听见不开门,要么就是开了门也是神情惶恐,说不到两三句话便将我们赶了出去。半个时辰过了,我们愣是没找到一处可以歇脚的地方。

我跟许开国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无奈。苦笑了一番,正当我准备露宿野外时,许开国眼睛一亮,指了指前方一处闪烁着朦胧光亮的小屋,大喜:“看,那里还有一家,我们去那里看看。”

那是一家看起来很古朴的客栈,散发着一股陈旧的气息,看起来应该有些年头了。门口挂着两只大灯笼,灯笼上写着‘朱仙’两个大字,看来这客栈应该是叫做朱仙客栈了。

照旧,许开国上去敲了敲门,好半响里面才传来一阵动静,大门吱呀一下露出一个小缝,探出一只脑袋,四下打探了一番方才问道:“二位有什么事?”

“我们想借宿一晚,不知道方便不方便。”一路上我们已经够有礼了,可是却接连吃闭门羹,此刻我也懒得跟这小二文绉绉地说话了,直接开门见山。

那小二闻言,眉头紧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同意就行,不同意拉倒。”连续吃了四五个闭门羹,我可没什么好耐性等他思考,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等事,给人生意他还不做。

小二闻言,看了我一眼,略作深思,而后探头探脑地四下张望了一番,看得我气不打一处来。

“看什么看,就我们两人!”我白了小二一眼,没好气道。

“哦!既然如此,那二位进来吧。”小二闻言,将大门打开一点,放我们进去后,又立马关上房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都这么神秘的?”我心中大为疑惑,问那小二。

“客官,你有所不知啊,以前我们朱仙镇不说是个大镇,可也是人丁兴旺,一派生机啊。”

我跟许开国皆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后来,大概在三个月之前,来了一个法力高强的女妖。一开始她还只是偷些家禽呐牲畜什么的,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竟然直接杀起人来了。被杀的村民都是面色发黑,据高人解说,这是被吸干了阳气所至。唉,好好的一个古镇,却被这女妖闹得人心惶惶,那些年轻的纷纷背井离乡,好好的古镇愣是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小二很是感叹,神情大为惋惜。

女妖?我这一路上听得最多的便是这朱仙镇闹鬼,看来是真的。

“那你们就没有请高人对付?”我问道。

“请了,谁说没请!”说到这里,小二激动起来,大为气愤一般,“可是请来的要么就是一些酒囊饭袋,江湖骗子,要么就是一些没有真才实学的人,拿了钱根本不办事,转眼就跑了。没跑的也被这女妖给抓去了,被发现时已经丧命,唉……”

听小二这么说,我一时默然。

“后来倒也来了一些有本事的人,只是这女妖太过厉害,那些道士法师根本不是对手,后来一江湖相士路过,只留下一句话。”

“哦?什么话?”我顿时来了兴趣。

“那先生留下的好像是,是‘天理循环,大圣人出,一切皆有定数,尔等好自为之,日后自有高人来降服此妖’,他留下这句话就走了。”小二言语之间还有些愤懑。

闻言,我为之哑然。这句话说了不等于没说么,日后自有人降此妖物,这不是废话么?

听小二说罢,我也算大概了解了这朱仙镇为何死气沉沉,却是因为这妖怪每次都是夜晚出来,所以村民现在是人人自危,已到了晚上便紧闭大门,难怪刚才那些客栈无人敢收留我们。

“那小二哥你为什么敢收留我们?”我有些好奇,那些客栈的人见到我们跟见了鬼一般,唯恐避之不及,但这家客栈却不同。

小儿叹了一口气,大有无奈之意:“两位我看也不像本地人吧。”

“正是,我们是过往的旅人,因天色已晚,所以想借宿一宿。”许开国笑着说道。

“你们这些外乡人不知道朱仙镇那妖怪的厉害,如果我不收你们,恐怕明天镇上便会多两具尸体了。”小二言语之间透露这一股萧然之色。

闻言,我不禁对眼前这人多了一丝好感。

“既然这朱仙镇如此危险,那为什么小二哥你不离开此地呢?”我问道。

听我这么一问,那小二面露无奈。

“你以为我不想?只是这间客栈是我祖祖辈辈一代代传下来的,要我丢下它,我真的是做不到啊。”

“哦?你是这里的掌柜?”我有些诧异,本来我以为这人只是小二的。

“可不是。”掌柜的苦笑一声,“因为女妖的原因,许多年轻人都背井离乡,另谋生路去了,我因为不舍得这里,所遗留了下来,现在掌柜小二便是我一个人在做。”

听掌柜的这么一说,我不禁有些感叹,同时也对他有些肃然起敬。

同掌柜聊了半响,掌柜便将我们带上了二楼,给我们看了看客房。

“记住,夜晚不论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打开门窗,不管听到任何人跟你说话,你也不要回答。”掌柜的留下这句忠告,便关上房门出去了。

夜已深,整座古镇静悄悄的,房内布置很简朴,隐隐一丝檀香。

烛光摇曳,似随时要熄灭一般。

“不可打开门窗么?”我回想着掌柜的忠告。

“这掌柜的是个好人呐!”我跟许开国都发出一声感慨,估摸着也不早了,便上床休息去了。

******

砰砰……砰砰……

我睡得正熟,突然被一阵怪响所惊醒。

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点亮灯盏,警惕地打量着屋子周围。

烛影跳动,房内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大风,寒风阵阵,吹在窗户上发出“砰砰”的声音。

是狂风吹击窗户的声音。

我提着的一颗心此刻终于落了下去,自嘲了一番正欲熄灭烛火时,却发现许开国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穿上了衣服,一脸凝重。

“怎么?”我大奇。

正在这时,一道人影倒印在窗户上,缓缓飘过。

好像是个女子。

“谁!”我大喝一声。

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追!”我跟许开国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打开窗户,飞身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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