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纽约,联合国总部大楼的会议室中,气氛似乎已经压抑到了极点,虽然窗外阳光正好,但柔和而明媚的阳光此刻仿佛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嘲笑。
起身发言的中年男子声音也不知为何莫名的低沉,西装革履地站在众人面前,眼神却是频频地闪避着其他国家首脑投来的目光。
“所以,我希望所有国家一起将这件事情压下来,消息就封锁在病毒蔓延的城市中,安葬死者,然后就当这种血液病毒从未出现过。”中年男子说着一口流利的国际语,各国关系发展至今日,世界的语言也早已统一。
男人的话看起来在会议中是相当有分量的。只是旁人没有注意到,话音落下的同时男子眼底悄悄闪过了一丝心虚,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利与弊的关系想必不用我再多说,你们说的条件我代表美国政府全部无条件答应,而病毒我也保证已经完全清除,至于怎么选择,就看你们了。”男人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坐回了座位上,闭起眼睛如释重负一般地揉着额头。
而其他各国首脑的静默也没有持续太久,片刻后便是纷纷表示同意了男人的说法。
利与弊的关系很清楚,时至今日美国依然是世界超级大国,他们大多数国家都得罪不起。而对公众隐瞒下病毒的事件,对于他们却没有实质上的损失。
男人听完各国的表态后,故作轻松地微微一笑,接着整了整西装的领子便径自走出了会议室。也就意味着历史上最不为人知一次的各国首脑会谈,正式结束。
……
“你要我说的我都说了,至于你答应我的事,也该兑现了吧?”
“不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解决呢。”
“可是你说过……”
“聪明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嘴。”
会议室外,美国权力的最高代表人双腿微微颤抖着,而身后秘书样子的人则是勾起了一道冷笑。
秘书样的男子俊美的脸上挂着一丝邪气的笑意,深邃的目光仿佛对视一眼就会陷进去一般。
“另一个时代,就要开始了……”
……
那一年是公元2842年,散布在世界各地的数个城市突然爆发了一种血液传染病,无药可医。虽然病毒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被控制下来,但死去的人将永远消失,连名字也不曾留下。
那一年各国举行了一次最大的首脑会谈,可会谈的内容却被视作最高机密,无人知晓。
那一年,是五十年前,因为病毒中活下来的那部分人,所以诞生了一种注定生活在暗处的人类。
那种人类,被叫做“咒印师”。
……
……
“等一下。”
“恩?”下午放学后林莫正耷拉着眼皮走在回家路上,听到背后的呼唤不情愿地回过头,正好和那双深黑色的瞳孔对视上。
“你好,我的名字叫萧。”接近傍晚的阳光已经不是那么刺眼,斜斜洒在了林莫身后男人的脸上。
“哦。”林莫打了个哈欠,一副没睡够的样子。
“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成为咒印师?”萧有些一头紫色的头发,虽是男人但干净的面容倒显得几分妖媚。
“有没有兴趣到街角的理发店,成为发型师?”抬起眸子林莫看了眼萧的紫色头发,而后随口嘲弄道。
“我可是在很认真的和你说,像你这种天生咒印体,很多普通人可是求都求不来,看你脖子上菱形的印记,那个就是未觉醒的咒印。”萧没有在意林莫的嘲弄,微笑着继续很耐心地讲解道,“而且,我现在是好心劝你,如果你现在不跟我走,让他们出手或许你身边的人会受到伤害,甚至死亡呢。”
“神经病。”林莫又是重重打了个哈欠,冲上大脑的困意实在让他懒得再理眼前这个男人,骂了一句后直接是转身走开。
叫做萧的人见此也不恼,舔舔嘴唇凝望着林莫的背影,眼底渐渐浮起了一丝阴冷。
……
F市一个慵懒的午后,清岚中学初三(2)班的教室里一如既往的嘈杂,讲台上中年妇女讲课声中总是夹杂着来自教室后方细碎的闲谈。
最后一排的桌子上,林莫正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转着笔,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课。
他有着一双深褐色的眼睛,中等偏瘦的身材和不到一米八的身高都属于那种放到人群里都分辨不出来的类型,索性的是相貌还算有几分小小的英俊,但和所谓的“男神”什么绝对沾不上边。
林莫是清岚中学的一名普通学生,母亲死的早,老爹在几年前又去了外地谋生计,除了每个月都寄来的一点生活费,几乎是断了联系。
“苏小晚那家伙病了吗?”趴在桌上林莫歪过头看了看身边的空座位,心底不由地自语道。
天气燥热无心听课,平日里上课一起开小差的死党又不在。无聊之中林莫又想起了昨天那个紫色头发的男人,虽然那个男人有些神经,但细细回想他的话林莫还是感到几分疑惑,不知为何自从昨天回到家后心底总是笼罩着几分淡淡的不安。伸了个懒腰,第一节课下课后林莫找班主任开了张假条,连书包都懒的收拾便是直接走人。
出了校门,林莫在校门口的餐馆买了几个菜,又要了一瓶酒,打包带走后又径直返回了学校的大门。
“秦老头,我来看你了。”大老远林莫就冲着保安室里的门卫大爷喊到,说着还举了举手里拎着的那瓶酒。
“呵,你小子……”门卫秦老头笑了一声便打开了保安室的门,把林莫迎了进来。
这秦老头几年前来这学校当了门卫,老伴死的早,孤身一人平日里神神叨叨的,老是说一些什么神呀鬼呀一类的话,时间久了大家都当他精神有问题,渐渐也没人和他说话。
不过林莫算是个例外,无聊的时候他倒也爱听秦老头讲这些事,后来熟悉了也时常买些酒菜去和他聊天。
“你小子不好好上课又跑我这来干什么?”
“反正还有最后几个月毕业,懒得听了。”林莫啃着手里的鸡爪子,含糊不清地说道。
“哼,不上进。”秦老头抿了一口酒,不痛不痒地教训了一声。
“哎呀,题都很简单嘛,一个小小的中考还难不住我。先不说这些,秦老头,我昨天遇到一件怪事!”
“怪事?”秦老头闻言来了兴趣,放下酒杯认真听着。
林莫吐掉嘴里的鸡骨头,一边抹着手上的油一边说道:“下午放学的路上被一个紫色头发的杀马特给拦住,然后跟我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还要带我走,说我有特殊能力,能成为……成为什么来着?好像叫什么师。”
“咒印师?”秦老头突然打断林莫说道。
“对,就是这个。”林莫挠挠头,随后向下拉了拉领子,“他还管我脖子上这块胎记叫咒印。”
“屁,我和你说了多少遍那不是普通的胎记!”
“你看你又来了,生下来就有的不是胎记能是什么?”
“然后呢?然后他说什么了?”秦老头没和林莫继续争执下去,忙继续问道。
“然后?然后我就骂了他一句神经病,顺便嘲笑了一下他的发型,他笑了笑没说什么就走了。”
“唉……天生咒印之体,也难怪会被他们盯上,看来你的安分日子是到头咯。”秦老头摇摇头说道,又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白酒。
“就知道跟你说也是白搭,算了不说这些,你继续给我讲上次那个战国古墓的故事吧。”林莫没去理秦老头的自语,也倒了一杯酒,而后说道。
……
傍晚,林莫打着饱嗝醉醺醺地离开了校门口的保安室,书包都未拿便是回到家里呼呼大睡起来。
而秦老头则在保安室里犹豫了一阵子,而后从床下搬出了一个落满灰尘的箱子翻找起来。
“这一天,终究是来了。”微微叹了口气,秦老头看着手心里银色的吊坠,意味深长地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