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这城,有槐树落叶的清香,这城,有少年扑风的影子。
这是一个假期,林晓顺在书店呆了一个下午,黄昏将至,有种昏沉的错觉。
吃过晚饭,林晓顺在广隆城下面等着李海旋你和戴莉红。太阳渐渐沉落,城的那边,是一片残留的金色光辉。两个熟悉的影子,伴随日光,从广隆城里走了出来。是李海旋和戴莉红。
林晓顺朝他们跑了过去,李海旋笑着说:“晓顺,要不我们去打球吧!”
“好!”
林晓顺答应了,他们朝着城中村的篮球场走去,戴莉红就跟在他们身旁。
这个时间,球场上熙熙攘攘,几十个人挤在小小的篮球场上。
一支队伍缺了个队友,李海旋高兴的加进去。
林晓顺和戴莉红坐到球场的角落,等着他。
两个人坐得很近,却没有说话,面对戴莉红,林晓顺总有说不出口的话语。有几个瞬间,他想开口问,又忍在了心里。
林晓顺最终还是憋不住,他对戴莉红说:“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吧。”
她点点头,没有拒绝,大概也是她的习惯吧,面对李海旋和林晓顺,她总是应承着,如果李海旋说去海角天涯,她都会答应吧?
林晓顺和戴莉红穿行在城中村窄小的巷道里,一直往宿舍的方向走去。他看了一眼戴莉红,只见她微微低下头,只顾走路。
李海旋在球场发现他们走远了,马上扔下篮球追了上去。
林晓顺刚想说什么,李海旋就追了上来,他喘气喊道:“嘿!等等我!”
林晓顺看着他,笑道:“跑得这么快用得着等你吗?”
三个人说起了有趣的故事,很快就到了宿舍楼下。
林晓顺说:“顶楼没有锁,我们可以到上面坐坐。”
不知是否想念星星,他们总喜欢高的地方。
戴莉红答应了,三个人又往楼顶走去。来到楼顶,是一个挺大的阳台,这里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吵杂的声音,挺安静的,还能欣赏头顶的星空。
三个人坐在地上,看着星星,胡乱聊着。
过了一会,李海旋说困了,他站起来,走下楼去洗澡。楼顶只剩下林晓顺和戴莉红。
林晓顺站起来,不知道在哪找来一张席子,他把席子铺在地上,说:“躺着会好一点吧。”
戴莉红点点头,两个人头对着头,躺在席子上,仰面望着星空。
林晓顺说了些有的没的,看着身边这个跟若荪相似的女孩,他的心隐隐约约牵动着。
戴莉红笑道:“如果我说喜欢你,你也会喜欢我吗?”
林晓顺诧异地看着她:“啊?我……会吧!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会很受欢迎呢!呵呵……”
戴莉红沉默了一阵,看向旁边的李海旋说道:“那他呢?也会喜欢我吗?其实……我真的好喜欢他……”
那一刻,内心涌上一阵伤感,加上酸楚的感觉。
林晓顺眨着眼,强装没事,说道:“我明白。”
他看着天空,慢慢闭上眼睛。
李海旋回到楼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那晚戴莉红没有回去,就在楼顶的席子上,卷着身子睡着了。
半夜,林晓顺走下楼去,又抱着被子上来,李海旋靠在戴莉红身边睡着了,林晓顺把被子轻轻盖在他们身上,然后悄悄的离开了。
残月慢慢滑落,一轮红日,从东边慢慢升起……
②
这一天,明媚的阳光,有着七色的光彩悬在天边。林晓顺欢愉地跑向“万福楼”,他的口袋里放着一张写好的辞职信。
韩哥在“万福楼”收银台算着账目,林晓顺朝他走过去,他说道:“韩哥,那个,我要走了。”
说着,林晓顺把辞职信递了过去。
韩哥接过辞职信,看了一眼,然后放在角落。他合上账本,问道:“想好了吗?”
林晓顺说:“想好了。”
韩哥没说什么,他点点头,默许答应了。韩哥又打开账本,说:“下午过来,把工钱结了吧。”
“谢谢你,韩哥。”
林晓顺说道。
走出广隆城,有一种别样的轻松,林晓顺独自回去宿舍,收拾着东西。那一刻,他猜想着,李海旋和戴莉红知道他不在时,会是什么感觉,会伤心吗?
他们会在一起吗?
大概会吧。
林晓顺写了一封信,潦草的字迹,让人看不出悲伤的文字。他把信放在李海旋的位置,过了一阵,又拿了回来,放进自己的包里。
林晓顺叹了口气,自语道:“希望你们过得更好吧。”
黄昏映下,是一片金黄色的光辉,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孩子,孤独的走在足球场的边缘。山的那边,不是月,是月的映辉。
映辉,是光影的交错,而光影交错,在少年的时期,留下值得深念的思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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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一节长长的车厢,日光微微挥洒,透过车窗,仍然能看见劳作的民工。
老汉擦着额头的汗水,将煤块加入火炉,火车轮缓缓的转动着,载着车厢内拥挤的人们,赶往异界他乡……
林晓顺望着窗外,脑海泛起阵阵回忆,思绪飘得远了,人也开始思念。
槐树开始落叶了,风卷着槐叶,飞得远了……
③
别城,别样的孤独,走出火车站,是一座陌生的城市,眼前是一排古老残旧牌楼。
走在冷清的街道上,林晓顺感受到孤独,风开始凌冽,要开始冷了,这是一个冬天。
林晓顺经过胡同口,一个中年男人坐在竹椅上,翘着脚,他拿着一支长烟筒,正大口抽着烟。
他穿着补过的厚棉衣,脏兮兮的手掌抓着烟草。林晓顺抬头看了一眼他,那一刻,他的内心在颤动,那个人,和自己长得好像……
林晓顺强忍着内心的触动,跑远了。那个男人看见了他,目光一直跟到了巷子的尽头。林晓顺挨着墙,差点哭出声来。
他蹲下,又站起来,渐渐消失在巷子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