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闽南又回到了过去的日子和生活，唯一一点变化就是主任不再让他查早操，让他多多休息，他心里感激不尽。
“你的感激之情也不用像绵绵春水静静流淌不息吧！”
“他作为一个年级的领导还不该这么办吗？”
张琴如是说。
想想也是如此，不必这样！
刘程志和小微商定好为方闽南庆祝一下他的恢复，一起来到“小肥羊”吃热气腾腾的涮羊肉。
方闽南从银行卡里取了两千块钱，还给小微，虽然学校里报销的钱没有下来，虽然小微千推万阻，但是“有借有还，再借不难”的话方闽南还是知道的，不是最好的兄弟姐妹都会因为钱的缘故六亲不认吗？又有多少人因为钱的问题分道扬镳？朋友也是如此，钱的问题还是早点解决比较好。
吃饭的时候，方闽南时不时地表达自己对主任的感激之情。
小微说方闽南没有这个必要，“以前自己单纯似水，处处想着他们都是为了老师好，可是现在才明白，什么好，完全是做戏给人看，就是要我们觉得我们亏欠他们很多，在心里感激他们。你总是这样说，正中他们的下怀。”
“我们家这位自从上次的事儿后就变得越来越聪明了，什么事情都能看到本质了。”刘程志呵呵地笑着说。
“这不是我聪明，这是我们每个人在这样的环境里被逼成这样的。我们这还算是轻的。闽南，你听说了没有？咱们组以前有一个非常优秀和敬业的老师，当时由于学校老师严重缺乏，一个人教授三四个班的课，后来死在了讲台上。”
“真的？”
“嗯，象你一样优秀。”
“越说越不像话了。”刘程志阻断小微的口不遮拦。
张琴的嘴微微地动了一下，“没关系，小微不是这个意思，闽南才不会这么傻呢！”
“闽南，我口没遮拦，不要生气啊！”
方闽南摇摇头，心里觉得真是不可思议，但转念一想，学校的事儿什么不可能？什么都有可能。
“这还没有说完呢！这个老师死了之后，学校不让老师和学生们去参加那个老师的葬礼，说是这个老师自己本身有心脏病，死于心肌梗塞，老师和学生们不能耽误教学，所以不能谁也不能去。”
“你说学校怎么这么没有人情味呢？你们那里也太无情无义了吧？”刘程志也是第一次听小微说，心里大吃一惊。
“学校真不是个好地方，尤其是这里。什么事做不出来？闽南这次意外，最后学校拿过去的两千块钱早早地就要回去了，生活的这个环境还真不如个人私情呢！”张琴一提到这件事情就非常生气，“谁也不是为了两千块钱，就是学校做出这样的事儿来，你说多叫人寒心啊！”
“就是啊！小微早寒心了，咱们就不说别的，他们两个曾经为学校做出了多少贡献，为了学校，都成了剩男剩女，就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不再考虑的，这些在你们领导眼中，似乎一切都是应该的，根本就不是老师们的奉献。”
“他们才不会为老师们考虑呢，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老师是依靠学校生存的，要知道这点，可能就不会做的那么绝情了！还有，老师和学生真的就是领导升官发财的工具，就比如说开会吧，学校的会议谁不知道一丁点儿用处都没有，发个校讯通就完事儿了。可是，都要老师们耽误着课去开会，谁要是在教室上课没有去开会，第二天就通报，月底就扣钱。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学校唯开会马首是瞻，开会比什么都重要。学生也根本就不在他们考虑的范畴。”小微现在真是能够观察入微。
“就是，譬如过几天的期末考试吧，考试程序就像泰山一般岿然不动，可是学校还要花上两节课的时间给我们开会，给我们培训，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如出一辙。可是，老师们看书的看书，说话的说话，睡觉的睡觉，五花八门，样样俱全。你们俩参加一次我们的会议就知道了，好笑的很，你会知道这个世界真的是五彩缤纷。领导们每次会议维持纪律都要维持不下十次，窃窃私语的声音一会儿就像一拨浪潮淹没了他们的讲话，还有一个副领导像狗一样四下嗅嗅，然后汪汪汪乱咬一通，老师们都习惯了，根本就没有人把他放在眼里，他说的话就像谁放了一个屁似的无声无息，一会儿味儿散了就又开始了，他还得再次狂吠。”方闽南观察的更是入木三分，“其实，这不是老师们的原因，他们每次都拿着扣钱说吓唬老师们，说是谁说话了记下来扣钱。最最根本的原因在于他们会议的内容和领导的讲话，对老师们来说，已经再熟悉不过了，有点新意也好，有点新内容也罢。可是，什么都没有，拿着他们曾经的东西在那里反过来复过去地咀嚼，就像一头老黄牛，吃了吐出来，嚼嚼后再吃。”
“呵呵，咱们先不说了，先喝酒吃菜！”刘程志感觉雅间里慢慢地不雅了。
“我们在吃饭呢，你这样说恶心不恶心？”张琴拍了拍方闽南。
整个屋子已经充满了对学校的火药味，一会儿就要让人窒息了，大家赶紧转移话题。
“你少喝点酒吧，要注意身体，一来为你自己想，一来为我们未来的宝宝想。”小微幸福地说。
“小微，你怀孕了？”张琴伸手摸着小微的肚子，“恭喜啊！”
小微赶紧挪开她的手，笑着道，“哪里这么快就有了，没呢，不过准备要呢，所以喝酒啦，抽烟啦，都要注意着点呢！”
“恩恩，就是就是，你们少喝一点，要不干脆别喝了。”张琴建议道。
“少喝一点点吧，我每天不喝酒就像少了一件什么东西似的，千万不能不让我喝酒。”刘程志笑着揶揄。
“主要是你也成了领导了，就得天天喝，天天酒场，没办法啊！”方闽南恭维的话说的有点假。
“好了，老弟，咱们在一起吃饭还说这些话？”两个人痛饮一杯。
“他们喝他们的，咱俩吃咱们的，聊咱们的吧，不管他们。”小微看着张琴说道，给她夹了点菜，“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过了年吧，这都要过年了，什么都没有准备呢。”张琴笑道。
其实，一提到结婚，张琴的心在幸福之余会有一点点紧张，不知道为什么。
“那太好了，到时候我送你们一幅十字绣吧，花开富贵，很好看的，我已经绣了好几年了，马上就要绣完了。”小微开开心心，真的为他们感到高兴，这才是真正的朋友吧！
“还是你们留着用吧！”
“不用，我们家已经有了，是我大学的时候绣的。”
“我怎么不知道啊，真是心灵手巧的，以前也没有见你绣过啊！”方闽南还是听到她们说的话了，好奇地问道。
“我那是隐蔽着绣的，要是让学校知道我每天我晚上在宿舍里绣花，还不把我绣成满身的伤才怪呢！”
“又是学校，学校真是摧残人性、泯灭人才的地方啊！什么时候了，把你调离学校算了，找个人去教育局吧！”刘程志现在一听学校两个字，都要浑身发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