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都城帝都城前往青州境内的路上,有一条河流,名为“祁水河”。祁水河源起魏国境内,途经燕国北部到达青州境内。祁水河横穿青州,将青州分为两部分。在青州境内的祁水河附近有一片翠竹林。据说当今皇上的叔叔勾结秦国,起兵谋反,屠杀了青州境内青州城中的二十万百姓后,意图攻克帝都。就是在这片竹林中,与当今太师赵玄率领的相遇,被击败。自此叛乱被平息,当今皇上守住了皇位,君临天下。据说当今皇上的堂弟,也就是叛乱王爷之子,在其被杀死之后,也曾经来到过这里,并在这里引发了一场江湖中的屠杀。在这场屠杀之中,很多燕国江湖门派中的高手损失惨重,致使燕国江湖中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高手。
风云变换,此事已经过去多年,翠竹林却依旧是当年的翠竹林,没有在岁月的长河中发生改变。竹林小径上,一名老者静静的站立,老者紧闭双眼,像是在回忆什么事情。老者闭目沉思,两侧鬓角的白发随风飘动,好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竹林前方传来马的阵阵嘶鸣声和嘈杂的人声。一行人出现在这竹林间的小路之上。
这一行人来到老者前面,停了下来。一个天生长的凶神恶煞模样的汉子,走上前来,伸手就要将老者推开,口中骂骂咧咧的说道:“哪里来的老头,竟然刚在这里挡住大爷我的路,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老者仿若没有听到壮汉的话,继续紧闭着双眼。凶神恶煞模样的汉子手马上就要碰到老者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不管怎么用力,也没有办法碰到老者,好像是有一个人在一边用力拉着自己的胳膊,不让自己碰到眼前这个人。
汉子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在这股力道的作用之下,身体忍不住的向后退了一步。汉子回头向队伍中看去,发现自己同伴中的很多人都一脸笑意的看着他自己,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无能,竟然连个老头都推不动。汉子觉得自己面子有些过不去,怒气冲冲的看着老者,拔出自己的刀,说道:“老头,你惹怒我了,现在我就让你成为我的刀下亡魂。”说完之后,挥刀就朝老者砍去。
突然,老者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眼神中迸发出一阵寒光,直射挥刀的汉子面门。就在汉子看到老者眼神的一瞬间,身体犹如坠入冰窖,遍体生寒,手中长刀不由的掉落在地,身体不停的朝后退去。此时,不仅仅只有汉子自己有这样的感觉。汉子身后的人们,也感觉到一丝杀气在自己脖颈旁划过,仿佛只要自己一动,自己的性命就不在属于自己。
在这一行人之中,有一个手持折扇,面容俊秀的青年男子。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老者行礼道:“前辈,我这名手下向来莽撞,不小心得罪了前辈。我替他在这里向前辈道歉,还请前辈手下留情,留他一条性命。”老者看了一眼年轻男子,他感觉到眼前这个人正在用内力抵抗着自己散发的气势。老者从年轻男子的内力之中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于是收回了自己的气势。
青年男子感觉到自己脖颈上的杀气消失之后,松了一口气。青年男子知道虽然他自己用内力抵抗着老者的气势,但是只要老者愿意,他随时可以取自己的性命。青年男子急忙说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老者瞥了一眼几人护送的马车,说道:“你们这几辆马车之上拉的可是粮草?”青年男子说道:“前辈,没错,我们马车上面的确实是粮草!”老者继续说道:“你们带着这么多粮草要去那里?”青年男子面色淡然,说道:“前辈,我们是燕国的商队,带着这些粮草是要度过祁水河,去秦国边境的游牧民族手中换些牛羊来。”
老者显然是不相信年轻男子所说的话,哦了一声,说道:“原来你们是商队啊!可是为什么我看着你们一点也不像呢?”年轻男子依旧一脸淡然,说道:“前辈,您说笑了,我们确实是燕国的商队。”老者的脸色突然一变,说道:“就算你不说,我也猜的出来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是魏国的奸细吧!”青年男子说道:“前辈,您这可冤枉我们了,我们怎么可能是魏国奸细呢!”
老者看到年轻男子依旧是不肯松口,也来了兴趣,说道:“前面不远就是祁水河,你们这次护送的粮食应该想要通过祁水河送到魏国大军之中!想必此刻,魏国大军已经大军压境了吧。以飞羽军杜川的才智,他定会前去截魏国的粮草。想必紫麟军庞毅知道自己无法阻止,想到了其他的办法得到粮食。”青年男子听到老者分析,心道:“眼前这个人肯定不简单。”于是说道:“既然前辈已经猜到了,那我也就不隐瞒了。我们马车上的粮草确实是为魏国准备的,不过我们并不是魏国的奸细。我们护送粮草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老者看着青年男子说话时的模样,知道青年男子并不是在说谎,说道:“既然你们不是魏国之人,那为何要帮助魏国呢!”青年男子说道:“我们并没有帮助魏国,只是有人付了钱让我们运一批粮草前往魏国,交给魏国紫麟军。”虽然青年男子没有直接说出自己是什么人,但是老者从青年男子的话中猜了出来。老者说道:“你们是万国商会的人。”青年男子说道:“在下万国商会燕国负责人赵哲。还不知前辈名号?”老者心道:“姓赵,难道自己刚才感觉错了吗?不应该啊!这内力确实十分熟悉。”老者说道:“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家伙而已,没有什么名气!不过我有个不成器的徒弟,你们应该对他很熟悉。他的名字叫做荀瑾。”
这个老者正是收到荀瑾消息,动身前往帝都城的荀瑾的师傅。之所以老者会来到这片竹林,是因为当年他也参加了那场江湖纷争。年轻男子说道:“原来前辈就是荀瑾的师傅,江湖人称‘邪师’的韩成韩老前辈。”
青年男子身后的人们听到老者说自己是荀瑾的师傅,而荀瑾正是燕国飞羽军的军师。他们鼓起勇气,举起手中的武器,一脸警惕的看着邪师韩成,害怕眼前这个老者会动手毁了这批粮草。如果这样的话,自己这次的任务就会失败。回去之后,自己等人会受到严厉的惩罚,想到那些惩罚,这些人就不寒而栗。
曾持刀要砍韩成的汉子说道:“老头,别以为你厉害,我们就怕了你。你要是想毁了这批粮草,就必须从我们的尸体上跨过去。”青年男子回头瞪了一眼汉子,说道:“混账东西,给我滚回去。邪师前辈怎么会和我们这些小辈计较呢。”邪师韩成哈哈大笑,说道:“小子,你不必在这奉承我。你放心,我是不会对你们出手的。虽然荀瑾是我的徒弟,你们运这些粮草也是为了对付他!但是这些事情跟我这个老家伙没什么关系。这天下,在我的眼中不过是过眼云烟,一片浮尘而已。”
青年男子听到邪师韩成的话,松了一口气,如果他想毁掉这批粮草的话,自己这一行人是阻止不了的。赵哲说道:“多谢邪师前辈。”突然,邪师韩成一记指劲朝着刚才的汉子攻去。赵哲见状,急忙拔出刀,来到汉子面前,展开折扇,横在身前,挡住了这一道指劲。不过赵哲岂是邪师韩成的对手,在这一道指劲之下,喷出了一口鲜血。赵哲说道:“邪师前辈,还请手下留情,放过我这手下!”
看到赵哲被老者震伤,汉子急忙说道:“前辈,刚才是我出言不逊,得罪了前辈,我张峰这条贱命不值钱,要杀要剐,凭您处置,但是请您放了我们大人。”赵哲说道:“张峰,我带你们出来之前,就跟你们保证过,此次一定会让你们安然无恙的回到商会,我怎么能食言呢!”
站在赵哲和张峰两人身后的人们,听到自己大人的话后,都拿起自己的武器,想要冲上去与韩成拼命。韩成说道:“小家伙,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饶你的手下一命。”张峰关心的问道:“执事大人,你没事吧?”赵哲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淡然一笑,说道:“你放心吧!我没事,邪师前辈只是小加惩戒而已。”张峰抬头看着韩成,拱手谢道:“多谢前辈!”韩成说道:“做人不要太过张狂,不然终将害人害己。”赵哲点头回道:“前辈教训的是,以后我一定对他们多加管教。”说完之后,赵哲挥手示意自己的手下,就要继续前进。
就在赵哲带着手下想要出发的时候,韩成微微一笑,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们走了?”赵哲知道这批粮草可能无法准时到达,无奈的说道:“邪师前辈,你还有什么吩咐?”韩成说道:“我这次要前往燕国都城帝都城,身边缺少一个侍卫,我看你就不错,你就跟在我身边当一个侍卫吧!至于这批粮草,就交给你的这些手下护送吧!”赵哲知道自己拒绝的话,这批粮草恐怕不保,于是说道:“既然前辈身边缺一名侍卫服侍,晚辈愿意跟随前辈前往冀州城。不过,希望前辈不要将今天的事情告诉您的徒弟荀瑾,毕竟我万国商会只是商人,抵挡不了数万大军。”韩成说道:“你放心吧!虽然荀瑾是我的徒弟,但是这天下谁来当家,跟我没有关系。而且我很是不喜欢荀瑾的那个大哥。”赵哲笑道:“想这天下之大,恐怕也就只有前辈敢对杜川大将军这样评价了。”
邪师韩成听到赵哲提起杜川的名字,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赵哲走到张峰身边,从自己怀中取出一份信,交给了张峰,说道:“张峰,你带着其他的兄弟护送这批粮食前往祁水河!见到庞毅将军之后,将这封信交给他。”张峰小声的说道:“执事大人,你此行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赵哲摇摇头,说道:“放心,我不会有危险。等你们回到万国商会之后,将今天的事情始末如实告诉使者大人即可。”
张峰带着其他的人护送着粮草离开了。赵哲看到自己的手下已经离开,心中的石头也算放了下来,毕竟这里距离祁水河已经不远,想必后边不会再遇到什么情况。赵哲抬头看向天空,陷入沉思,“姐,你看到了吗?计划已经开始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够手刃仇人,告慰你的在天之灵。”邪师韩成看到赵哲抬头望天,想着什么,出言问道:“小子,你的身上可带着酒吗?”
赵哲从自己的腰后取出酒袋,递给了邪师韩成。韩成打开盖子,喝了一口酒,脸上满是惊喜,说道:“好酒!好酒!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能喝到此酒。”赵哲说道:“前辈你以前喝过此酒,不知前辈从何人手上得到的此酒。”韩成说道:“是我的小友。”赵哲深情有些激动,说道:“前辈你口中所说的小友可是一名女子。”韩成点点头。赵哲继续说道:“那她是不是叫袁心。”韩成说道:“小子,你怎么会知道!”赵哲神情悲伤,说道:“袁心正是家姐!”韩成说道:“我说刚才感觉你的内劲有些熟悉,原来你是袁心小友的弟弟。”赵哲说道:“前辈赎罪,赵哲只是小子的化名,我其实叫做袁哲。”韩成说道:“这次帝都之行结束后,我一定要去落星涯一趟。”袁哲拱手道:“前辈要去,晚辈求之不得。我父亲要是得知前辈要前去落星崖,也定会扫榻相迎。”
韩成想起当年自己第一次喝到此酒之时,这酒还没有名字,于是问道:“你这酒现在有名字了吗?”袁哲说道:“为了纪念家姐,此酒取名为落心酒。”韩成叹了一口气,说道:“天道无情,你也不必太过伤心。”袁哲抬头看向天空,说道:“老天无情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