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里，余林和周亚楠同时看着对方。
事情来的有点突然，就在刚才，准确说是2个小时以前…陆博飞给两人来了一个电话，邀他们过来吃饭。
而现在，不仅酒菜全解决了，连带着事情都已经说完了。
如余林之前想的那样，确实…渭南很多人都知道了有他这么一个人在本地出没。
想从余林手上拿合同的人不少，陆博飞也是其中之一。
但…余林手里真有合同吗？如果有，这事恐怕还好解决。
但问题是余林手里压根就没什么合同，更别提他言之凿凿的那个当采购部领导的老爹了。
“如何？余公子对在下的提议满意吗？”
陆博飞笑着问余林道。
“陆先生说的是真的？”
余林此刻心里有着无数的疑问。
之前陆博飞确实给了他一个很诱人的方案，起码如果余林真是那个采购部老总的儿子，那么…这份计划必定会相当的诱人。
“真与假，这…余先生，我们做买卖的，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你觉得我会吃饱了没事做，拿你寻开心么？”
陆博飞淡淡一笑，他很确定自己方案能提起余林的兴趣。
价格比市价低5%，但合同价格却比市价高了12%，这其中意味着多少利润？多少可操作的空间？
陆博飞相信余林不傻，既然这家伙的老爹能让他出来找可靠的供销商，那么…就一定会想从中多捞好处。
所以，在陆博飞看来，这单生意基本已经没跑了。
“陆先生，请恕我直言，你的方案确实很诱人，但…我也有个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余林思索了一会，倒不是在考虑如何吃下这合同，合同或者订单他手里压根就没有。
但余林却考虑到了一个问题，一个他之前就已经想到的问题。
“你问。”陆博飞点点头回答道。
“我不明白，陆先生给我们的价格为何要比市价低？难道你还肯做亏本买卖么？”
余林问的，其实并不是价格的问题。而是单纯的货源问题。
如果是正规的供销公司，他们是绝对不会把价格压低出售的，毕竟他们的货源都是从正规的煤矿里弄来的，而正规煤矿企业，一般都有配额机制以及定价机制。价格上都会有一个国家硬性规定的限制价格。
当然，这个限制价格是根据市场浮动规律设定的上限。
所以…余林此刻联想到的，其实就是陆博飞的煤矿来源，如果他是从正规煤矿企业那里弄来的货源，那么…是绝对不可能压低到市价以下的。
这2天余林做的准备很充分，起码在对煤矿市场的研究中，他把这一系列的规则给弄明白了。
所以，当陆博飞给出这么一份看似诱人的计划之后，余林率先想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比较浅显的问题。
当然，如果陆博飞和余林一样，也是个‘骗子’的话，那么这一切就另当别论了。
“余先生话里的意思是？”
陆博飞眉头突然一皱。
在他原本的构思里，余林只要明白了他这份合同里给双方留存的利润空间，就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别的陆博飞没自信，但对于合同价格的把控，他相信整个渭南县不可能有人能比他给的更诱人。
“凡事反常必有妖，陆先生应该听过这句话吧？”
余林观察着陆博飞的反应，看到陆博飞脸色一顿之后才反问道。
“余公子的意思…难道是说，我是个骗子？”
陆博飞脸色确实不太好看，余林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
反常必有妖，这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说他给的这个方案，太好了，好到已经超乎寻常了麽？
“陆先生，我想你还是需要给我一个正当的理由，或者一个合理的解释。”
其实余林心里此刻已经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一种他希望看到的可能。
只是，这话不能由他自己来说，如果没有陆博飞开口说出这事，他就没有办法顺着话往下接。
合同余林手里是肯定没有的，这份方案即便再诱人，他也不可能吃下的。
他的目的，只是单纯的希望靠着这么一个给众人画饼充饥的办法把自己想救的人救出来而已。
“这……”
余林的话让陆博飞脸色再次一顿。
显然，余林话里的意思让他很为难。
“陆先生，您也别嫌我说话难听，我爸让我来找可靠供销商的意思你也知道，我也不妨告诉你，这是我爸第一次让我出来办事，要是办砸了，我回去先不说好不好交代，怕是以后也没这机会了。所以…凡事都得小心一点，不是吗？”
看到陆博飞的表情，余林对自己的判断也多了几分自信，当然他嘴巴里说的理由无非都是胡诌而已。
只是演戏要演足，余林必须让对方相信，自己手里是有合同的，而且也得让对方为这份合同产生足够的兴趣。
现在兴趣有了，余林剩下要做的…就是让陆博飞掏出自己的底牌，让余林看看是不是自己要的东西了。
“余公子，请稍等，我出去打个电话。”
陆博飞低着头想了一想，过后便站起身给余林打了个招呼走出了门。
房间内，周亚楠满脸疑问的看着余林。
和这家伙一起外出，她的角色就是半个花瓶，一切事情两人都说好了，在外一切由余林说了算。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周亚楠却也会产生一些疑问，就比如现在。
“你到底想干嘛？”
“回去给你解释。现在，你看着就行。”
两人话没说几句，包房的门就开了，走进门的陆博飞脸色依旧不太好。
不过，很快他就笑着对余林说道。
“余公子，我也有个不情之请，您看……”
“陆先生说就是了。”余林脑子一转，也猜不出陆博飞要说的是什么。不过…既然戏已经演到这份上了，那就干脆演下去吧。
“余公子，既然我们都有合作的意思，那…你看是不是给陆某证明一下你合同的真伪呢？最起码，能让安心和你合作下去。如果一切证明余公子所言非虚，那…我想，我也能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陆博飞说话的同时，余林和周亚楠的脸色几乎同时一变。
事情…怎么突然朝着这方向发展了？
余林之前的确有过预计，也让屠胖子去做了准备。
但…陆博飞接下去的话却让余林脸色直接黑了下来。
“余公子，我也不妨告诉你，在这之前…我也让人稍稍探了一下您的底，当然…我在这里还是得给您说句对不起，毕竟做我们这行的，有时候也得小心一点骗子不是？我之前让人查了一下令尊的电话，您看…您是不是给我打个电话证明一下，您所言非虚？”
说着，陆博飞便掏出手机递到了余林面前，同时包房门外也突然走进了几个壮汉。
看到这架势，余林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自己什么地方出了纰漏？还是…对方原本就没相信过自己，把自己当‘骗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