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发现一枚筑基丹!”陆风拆开其中一个筑基期魔门弟子手中的储物袋后,惊喜的发现一颗散发着精纯气息的白色丹药,并不假思索的跟纪尘道。
此刻,纪尘和秋鸿两人联手,自然是以雷火之势迅速斩杀了闯入红光范围内的两个魔门筑基期。
纪尘听到陆风之言,尽管有些疲累,眉间却是泛上一丝喜色,这筑基丹,正是他眼下非常需要的,想必是那魔门弟子不知从何处打劫来的,此物对于低阶修者的珍贵足以被当做比灵石更有价值的硬通货,却想不到死在纪尘这个炼气期手上便宜了他。
不过,一颗还是太少了,寻常天赋的炼气期筑基,都需要至少准备两到三枚筑基丹以保万无一失,否则每个人气海情况不通需要的筑基丹药力不同,一旦缺失那么一分半分药力却是功亏一篑不能筑基,无疑让人大为肉痛,此时不仅筑基失败元气受损,连筑基丹都被消耗了,得不偿失。
纪尘接过陆风抛来的筑基丹,装在那个扁平的铁匣子里。此匣子装在他衣物内侧,倒是没在刚刚的化丹期出手下连同他的胸口衣物化作焦黑溶化物,毕竟那道黑色碎片已经诡异消失了,连纪尘肉身都得以保全,更别说这铁匣子了。
至于剩下的灵石之物,看陆风厨子两人一脸喜色,应该也有不少的,但现在大敌当前人人都小命不保,这点灵石不知道还有没有命花出去。
陆风厨子也是知道的,一个拿着炼器师用火法铭文加持过的那把大刀,一个手中紧握着一把蓝光闪闪的匕首,在红光内侧边缘连同萧五,赵丹一起,与外面潮水般涌动的魔门炼气期弟子交锋起来。
有此阵法屏障,大量来自外部的低阶术法攻击都被红光帷幕拦下,让几人压力小了七八分,但隔着屏障挥动兵器却是几乎一出手遭到七八件枪刀斧叉等兵器拦截,几乎难以伤到什么敌人,一些火法火弹飞出去,也只是伤到为数有限的敌人皮毛,反而让外面的魔门弟子哇哇大叫着更加疯狂的冲击着红光屏障。
两个负责掌控阵旗的炼器师兄,几乎已撑到极限了,脸色由通红渐渐转为苍白,握着阵旗的手上的血管凸起,崩裂出细细血流,显然已经将体内仅存的灵力运转到了极致,已然到了力竭的边缘。
纪尘目光看到此景,当下不再犹豫,冲了过去。
此刻,天空中又是阴云阵阵,风雷变色,隐约传来低沉轰鸣的闷响,却是被化丹期的屏音障拦下了,底下的低阶弟子听不到上面的声响。
显然,上方的三个化丹期也终于陷入二打一的交手,举手动足看似轻描淡写,却稍有不慎就可能形神俱灭,百年道基毁于一旦。
隐约可见,一个青色的小鼎在天空正中滴溜溜旋转不休,同时一道看不清真切的黑色飓风不知裹挟着什么法宝围绕此鼎勾起一道纵横百丈的龙卷,成齐头并进之势压制大片天幕,汹涌向另一个明显势弱的绽放一角巨大红莲的天空一隅。
三道人影各自操控着自己法器,术法,或丹火,谨慎运筹着高阶的战局。
而下方,已然在无人监管下乱成一片,全是低阶弟子在自由发挥。不过,黑云拢聚般为数众多的魔门弟子明显大占上风,全是凭借一个飘摇不倒的红色阵法帷幕支撑,才能不被瞬间攻破被人海碾压成数具尸体。
不过要想反败为胜,他们这些红莲门弟子至少要有以一敌十的能力才行。这一点,秋鸿和纪尘都不敢托大作如此打算,更别提修为不高,术法不精的萧五陆风之流了。这些人待在帷幕边缘借着地利反击,每一出手却也遭到人数众多敌人的反扑,落得身上浑身带伤,兵器上流的自己的血反而比敌方要多,简直惨不忍睹。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一身素装的霓师儿不知何时站在纪尘身边,目光有点担忧的望着天空霓红莲所在之处,又看看前方混乱的战局,沉吟开口,声音透着一丝疲倦的憔悴却还是如银铃般动听。
纪尘这才有点察觉的看到此女,但见到她一身紧致白衣纤尘不染,与众多身上染血的其他师兄形成鲜明对比,直接一愣:“你怎么不去杀人?”
连秋鸿都忙着帮助方岩击杀另一个纠缠着他的筑基期后,就两人一同到红光边缘参与支援,缓解萧五等人压力了,不过此刻外面观望的其余筑基期魔门弟子也加入了战局,情况比先前更加火热胶着,不容乐观。
“这是你们该做的事情,是时候为宗门出力了。”霓师儿抱臂看着秋鸿不时冲出红光厮杀,斩落几道断臂凶兵后再次折返,方岩也发挥大师兄作用,用一把白色半成品的灵尺击退几次其他师兄收手不及追杀而来的凶狠敌人,每个人都在或携手肩并肩的与魔门弟子人海搏斗,或独身倚剑杀伐,忙得不亦乐乎。
在生死攸关面前,似乎连陆风都提不起打马虎眼的心思。至于门派存亡估计没什么人关心,但此刻门派就是与自己生命系在一起,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他们还是懂。
“霓师姐,你这么置身事外,不太好吧。”纪尘很是无语。
他守卫这阵旗,在缓慢燃烧着体内仅存的灵力,辛苦不用说,虽然有阵旗沟通天地道意加固抗冲击之力,但毕竟是下品阵旗,纪尘一个人操着两个阵旗接替两名师兄,光是抵御这手中传来的巨力以及承担源源不断被吸取灵力的压力,就让他苦不堪言了。这一切,不为他人,不过都是为了他存活的机率大上一分罢了。
“我只要想走,随时可以让父亲带着离开,两个化丹期没有赌上陨落的觉悟还不敢强行留下他吧。”霓师儿眼睛淡红,却是云淡风轻道:“至于你们,就留下为红莲门陪葬吧。反正对于这宗门,我也并不太留念的。”
这倒是实话,若是霓红莲只带着自己女儿逃走的话,机会还真是大了不少,很有可能被那两个化丹期尊者放走。毕竟,他们的任务似乎只是顺手除去红莲门这个拦在半路的隐患。
如果肯主动逃走的话,倒是不必不死不休,但这显然不包括纪尘这样的小小炼气期在内。他们注定是炮灰。
“师姐,帮我件事。”纪尘拼了,他心底升起一个冒险的决定,打算赌上一把。
“干什么?我凭什么帮助你。”
“拿着这两把阵旗,以你水火双灵根的天赋,灵力充沛远胜常人,应该还可以坚持一段时间,在此之间足够我做很多事了。”纪尘面露一丝凝重,嘴角轻轻补上一句:“若是你接下此事,那个侍妾的身份就不用作数了,与此同时你也不用做寡妇了。”
“呸。”霓师儿白他一眼,却是没怎么犹豫的伸出纤纤素手接过两把阵旗。她心里对纪尘的期望倒不是空穴来风,既然他这样说,多半能保全自身,能解除这个让她私下尴尬不已的身份自然再好不过,否则纪尘多半要死在这里,她的名分倒是有点不太好。霓师儿巧合的保留灵力至今,不想倒也发挥上了用处。
纪尘叮嘱几句掌控阵旗的注意事项后,就顾不得看此女咬牙切齿操控阵旗的艰难模样,一转身向后跑去。
“……跑了?不会吧……”霓师儿欲哭无泪,几乎打算撒手不管,但看到浴血厮杀的师兄们,终究心底一软,何况对于纪尘她倒不至于看错,便也继续咬牙坚持,任体内冰火杂糅的灵力汹涌注入左右手两个阵旗。
不过霓师儿担心的这种只有陆风会做的事情纪尘倒是不屑为之,他不过是先前瞅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隐没在大殿之内,然后心头一动有了某个惊险至极的打算。
沈离小心躲藏在大殿之中,倚靠一根柱子遮蔽坐在地上,内心小心盘算着宫止羽大概什么时候会发觉魔门的异变然后回来。至于能否依靠自己之力逃离这已然沦落为魔窟之地,他倒还有自知之明。
此刻,手中一颗三指粗的巨大通红的丹药在他眼底闪烁,其上散发的猩红香甜的气息让他心神迷醉,只有在其内心还残余着最后一丝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