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望着凤羽的背影,脸上的愤怒表情一点点散去。
她一点也不生气,与凤羽吵架,已经成为了一种常态。那像凤羽所说的,如果有一天,他离开了,自己会怎么样?
玉清这才发现自己对凤羽一无所知,他不是碧落山上的人,那他有可能总有一天要回到他来的地方。
自己应该会很伤心吧。
玉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如果是这样,一定要珍惜与凤羽在一起的日子,毕竟,虽然她心里很不愿意妥协,但凤羽的确是自己这么多年来最好的朋友。
待玉清终于睡熟了,凤羽悄悄地踱进来。
月光柔柔照在她的脸上,睡着的她比醒着时乖巧多了。
凤羽此刻化为了人形,瀑布一般的长发未束,有几丝头发垂在脸庞,显得十分魅惑。
他轻轻地伸出手,想抚一下她的脸庞,睡梦中,她的眉毛轻轻皱了一下。
凤羽的手停在空中半响,还是缩了回去。
凤羽为玉清掖好被子,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正是15年前,端木言给玉清的那一块。
这么长的时间,自己藏着不敢让玉清发现,又不能丢掉。如今给了玉清,她应该会很高兴吧。
回去的日子再也不能拖了,5000年前,凤羽还是琴木山上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父王逼他与一个大他一万岁的女君订了亲。他自小习惯了听父亲的话,那次只是想为自己活一回,凤羽从琴木山上偷偷溜下来,没想到自己会在外面待那么久。
走到碧落山的时候,凤羽本打算靠着桃树歇歇脚,却被哗哗掉下的桃子吓了一跳。
他抬头一看,一个扎着两只羊角辫的小姑娘正朝着他哈哈大笑:“哥哥,碧落山今年的第一批桃子,玉清亲手摘的,你尝尝,包好吃!”
从此就在碧落山住了下来,一住就是这么多年。
玉清是个贪吃的女娃娃,凤羽硬是将自己的做菜技术练到了顶峰,后来因此出名,碧落山的大婶们都慕名前来讨教。
玉清每次跑来蹭饭,凤羽面上嫌弃,心里却了开了花,这么多年来,凤羽一直在等她长大。
后来玉清下凡的时候,凤羽实在放心不下,就跟着她来了,没想到刚到这里,就被发现了,连夜被捆了回去,封了身上的法力。
父王很生气,关着他的阵法复杂到他从来没听过。
凤羽好不容易再逃出来,凡间的玉清已经长大了,还遇到了之前她救的那个少年,他错过了那么多年的时光。
凤羽这才明白,他当初没有阻止玉清下山,是这辈子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因为身上没有法力,他不得不经常到附近的仙山上休养,再回来在玉清身边待几天。
如今凤羽的仙根已经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他知道,自己必须回去了,如果连自己的人生都掌控不了,又何谈其它的事情。
他缓缓迈步走出玉清的房间,最后回头再看了玉清一眼,玉清睡得很安稳,她没有自己,大概也能好好的。
凤羽抬头看了一眼月亮,今晚的月光,真好。
凤羽来到永安府,端木言此时还未休息,挑着灯,紧锁着眉头在看什么东西。这辈子,端木言运气不错,他那样轻易地就得到了玉清的心,那就让端木言好好守着她。幸好端木言只是个凡人,只是玉清的情劫,自己与玉清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凤羽压抑下心中的酸楚,他自小长相艳绝,不然也不会被那个好色的女君挑中,被风吹起的发丝从脸庞轻轻划过。
端木言好像察觉到什么,不由地打了个寒颤,望外一看,却什么也没有,刚刚明明感受到不善的眼神来着。
最近这天气,是愈发地怪了。
赵府里,朱琪正坐在窗子旁,手中紧紧地攥着帕子。
林柔扶着腰走过来,有些不耐道:“不是让你别开窗子嘛!这风刮得多冷!”
朱琪回头,瞧了她一眼:“这多么天,母亲你被关在这个地方,竟然也不着急?”
林柔笑道:“我有什么好着急的?赵延他不敢放我出去,说明他有顾忌,只要我这个肚子在,我就有底牌!”
朱琪扭过头不再看她:“你用这个事做底牌,恐怕不只为了完成主人的任务,你有自己的私心吧。”
林柔的脸色冷下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还不都是为了你!你擅自与广平王搭上,主子已经很生气了,你想让咱们俩成为弃子吗?”
朱琪失声道:“行了,别说了,说了那么多遍也不嫌烦,那我现在怎么办?我出不去,王爷也不来找我,时间一长,他把我忘了怎么办?”
林柔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下,慢慢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你的身份,要让广平王娶你,你得有价值,让他觉得,你能成为他的助益。”
朱琪从梳妆台里轻轻地拿出一个簪子,有些自嘲地笑:“价值?我为他出谋划策,做了那么多事,他呢,就随便送了我一个破簪子。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王爷与我的关系,可他迟迟不提娶我的事!我能怎么办?”
林柔道:“你不要太心急,帮主子成了事,区区一个王妃还不是囊中之物?你虽然私自行动搭上了广平王,但主子的确也是需要一个眼线在王爷身边,也算是歪打正着了,刚才有消息来了,主子让你办件事。”
朱琪拿起眉笔,一边对着镜子细细地描眉,一边问:“什么事?”
林柔露出了一抹算计的笑容:“过几天,就是庙会了,主人那边传来消息,到时候你得想法子把那个赵萱萱带去,只需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