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是不会再闹腾了,可总有那么些个脑子突然抽了的,比如连虎他们。
连虎举着陶瓷大碗,蒲团一般的大手使劲的拍了拍谁小谁的肩膀,心里为这弱不经风的小身板暗喜。
“从今以后,胡公子也是自家兄弟了,这酒是怎么都得喝的,不然就是看不起我连虎。”
谁小谁轻轻的看了连虎一眼,笑着说。
“谁不知道连虎二当家的好酒量啊!我一布衣书生,不胜酒力,你这不是诚心要看在下的笑话吗?”
连虎被谁小谁这小眼神轻轻一勾,心里直骂娘,好个勾人的妖精,嘴上却还是不依不饶。
“胡公子这太推脱了,你我都是纯爷们,今儿是你的大喜日子,这二两好酒怎么说也该下肚吧?”
谁小谁端起旁边的大碗,颇为豪爽的说。
“来,既然连虎二当家都这样说了,那今日我就跟二当家痛饮三大碗,来,干!”
清脆的碰撞声,谁小谁用衣袖掩面,酒水顺着嘴角流下,划入她洁白优美的脖颈,最后没入衣襟内沾湿了大红的外裳,显得格外的迷人妖艳。
谁小谁放下碗,在空中倒扣,没有一滴酒水落下,中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叫好。
“怎么了二当家,怎的还不喝呢?是不是不给小弟面子啊?”
连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竟是看呆了,赶紧一仰脖子,大碗酒水进肚,谁知道这回是不兑一点水的真酒,刚喝了一点就呛到了气管,死命的咳嗽。
“哎呀,二当家你倒是慢一点啊!这酒小弟我是一定会跟你喝完的,你不用着急。”
张业葫芦两个人见连虎呛着了,赶紧过来顺背,谁想到,他们两个本就是粗人,这力气,差点没把连虎顺死。
谁小谁在面具下嗤笑,反正没有人看见。
宁柯怕连虎会强逼,赶紧招呼手下要把连虎送回房间歇息。
连虎对着要扶他的几个人摆摆手,喘着粗气。
“不。。。咳咳咳。。。不用,今儿。。。咳咳咳。。。说。。。说好了要喝。。。咳咳。。。喝完的。”
“好,果然不愧是二当家!”
谁小谁带头叫了一声好,众兄弟也跟着叫好。
最后的两碗酒喝完,连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那嗓子本就是火辣辣了的,还要这烈酒下肚,后果可想而知。
连虎想要在今儿婚礼上动点手脚怕是行不通了,只能给张业葫芦两个使眼色,择日再战。
连虎这一番闹腾过后,差不多就散了。
谁小谁和宁柯被推到新房,走的时候,一个高个子的小子还说。
“胡大哥,今儿你可不能装熊啊,不让我们大姐头怀上几个小崽子不许下床啊!”
谁小谁坐在房里的圆木凳子上,举着一杯清茶,似笑非笑的看着宁柯。
“小崽子,娘子说想要几个呢?”
宁柯看着灯光下谁小谁雌雄莫辨的脸,谁小谁五官精致,没有女子的柔软小巧,确实英气勃勃,身上更是气量恢宏不似凡人,更兼她声音低哑魅惑,此刻一身男装,虽是女子也是要被她勾了心神过去。
饶是宁柯自小以不要脸皮的女山贼自居,也还是忍不住红了双颊,小女儿姿态尽显。
“呸,哪个要与你这冤家那般,你我同为女子,哪能说外面那般小子调笑的话语,姑娘难道也想效法那些个登徒浪子不是?”
“宁柯是一个有趣的女子,不过今夜我可不能在这儿了。”
谁小谁转眸一笑,将茶杯放回托盘内,抬脚就要走出房门。
宁柯急忙拉住她的衣摆。
“姑娘现在出去,怕是。。。。。。”
“我既然这般,自是心中有数,你莫要担忧。”
说罢,谁小谁就拉开房门,踏步出去。
宁柯看着手心里慢慢滑出的衣摆,女子的身影缓缓消失在月光下,久久的没有说话。
谁小谁来到自己醒来时的那个房间,君子不喜还在床上酣睡着。
呼吸清浅香甜,三千青丝披散,皓白的手腕轻抚在脸颊,鼻翼轻轻阖动,粉色的嘴唇微微嘟起,说不出的可爱。
谁小谁坐在床沿下,右腿微微屈起,右手抚开君子不喜脸颊上的一缕乌发,也许是察觉到有点瘙痒,君子不喜突然醒来。
半睁着眼睛,里面雾蒙蒙的,琥珀色的瞳仁好像浸染在清凉的液体中,浅浅流淌。
谁小谁抚摸着他的脸颊,声音轻柔。
“乖,睡吧!”
君子不喜似懵懂一般,轻轻用脸颊磨砂着谁小谁白皙的手掌,微微凸起的茧子挠的人心醉,慢慢合上了眼睑。
这夜很长,谁小谁守着君子不喜慢慢也闭上了眼睛。
桌上的烛火跳跃,烛花在空气中炸响,却惊不醒安心熟睡的人。
汝心在的地方,就是吾乡。
天刚刚拂晓,君子不喜醒来,发现自己竟然醉倒在床上了,床边的人竟然是谁小谁。
女子精致的容颜,在晨光中宛如白玉。
君子不喜的手有点颤抖,他伸出手抚摸谁小谁的脸颊。
微量的指尖将谁小谁惊醒。四目相接。
“你好吗?”
君子不喜的声音有点哽咽,他脸上是少见的惊慌失措,小心翼翼的神情就好象一个害怕失去的孩子,一点点试探,眼里都是满满的渴望。
谁小谁展颜一笑,将君子不喜一把抱在怀里。
早晨的天气微凉,可是人体温度的相融合,彼此间发丝的香味儿,衣料磨砂的声音。
“阿喜,我昨儿就醒了,可是你不乖,所以我故意装作没醒。”
“恩。”
君子不喜知道,她恼怒的原因,她虽然骗他,让他又无故的担心了这么久,可是舍不得怪她。
在晨曦间相拥,第一次,那么高兴却也那么难过。
白安安是在猪圈里面醒来的,果然,白安安仰天长啸,它怎么能忘记了谁小谁这丫睚眦必报的恶劣性格。
回忆到了昨天,白安安正在为宁柯祈祷,突然,谁小谁一把抓住它。
白安安见谁小谁凤目危险的眯着眼睛,它脓包的瑟缩了一下脖子,可怜兮兮的看着谁小谁。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