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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动物与植物

要讨论第二点,我们首先要说明,植物与动物之间并不存在某种明确的区别标志。任何企图严格区分这两个王国的尝试都会一无所获。在某种程度上,没有哪种植物生命的特征不能在某些动物身上找到,也没有哪种动物的典型特征不能在植物界的某个物种或者某个瞬间里找到。自然,那些迷恋清晰概念的生物学家会把这两个王国之间的区别看做人为的。如果生物学也必须像在数学和物理学中那样,必须根据某些属于被界定的对象,而不属于任何其他对象的静态特征来界定概念,那么,这些生物学家就是正确的。但在我们看来,适合于生命科学的那种概念,却和这种概念有很大的不同。没有哪种生命的表现形式不包含大多数其他生命表现形式的基本特征:要么是以一种初级的状态出现,要么就是以隐藏或者潜在的状态出现,所不同的仅仅是比例。但是,如果我们能证明这种比例的差异不是偶然的,并且种群在发展中往往越来越强调这些特征,那么,这种比例的差异就已经足以用来区分种群了。总之,种群必定不能根据是否拥有某些特征来做区分,却可以通过是否拥有强化这些特征的倾向来区分。从这个角度来看,将倾向而不是状态纳入考虑,我们会发现植物和动物可以被精确地界定并区分出来,它们分别对应着生命的两个发展分支。

这两个分支的区别,首先表现在吸收营养的方式上。我们知

道,植物直接从空气、水和土壤中吸取维持生命的必需元素,尤其是存在于无机物中的碳和氮。而动物却不是这样,动物能吸收的元素,只能是已经被植物或者那些直接或间接从植物中吸收这些元素的动物固定在器官组织内的元素,因此,归根结底,是植物养育了动物。当然,这个规律在植物界存在众多例外。我们会毫不犹豫地认为茅膏草、捕蝇草和捕虫堇草这些食虫者是植物。

另一方面,在植物界分量不轻的真菌却让人感觉像是动物,无论是发酵、腐生还是寄生,它们的营养都来自于已经形成的器官组织。所以说,我们不可能根据这种区别做出任何静态的定义,来自动确定在任何特定情况下的这个问题:我们研究的究竟是植物还是动物?然而,这种区别却可能提供一个起点,我们可以由此对这两个王国做出动态的界定,因为这种区别标记了生命进化的两个不同方向,而动物和植物就沿着这两个方向发展下去。值得注意的是,大自然过分慷慨地将真菌散满整个地球,但真菌却没有能力进化。在有机形态上,真菌并不比一些组织更高级,在高等植物中,这些组织在子房的胚囊中形成,并先于新个体的胚芽发育。a它们可以称做植物界的流产儿。它们的各个物种,就好像是众多的死胡同,好像因为它们放弃了植物吸取营养的惯常方式,就在植物进化的大道上停滞不前。至于茅膏草、捕蝇草和捕虫堇草和一般的食虫植物,它们像其他植物那样,用根部汲取营a 德·萨博塔和马里昂,《隐花植物的进化》,1881年,第37页。

养。它们也通过叶绿素来固定空气中的二氧化碳。它们捕捉、吞噬以及消化昆虫的能力必定是后来产生的。在极端特殊的情况下,由于土地贫瘠无法提供充足的养分。因此,一般说来,如果我们不那么看重具体特征的呈现,而是更重视这些特征的发展倾向,如果我们把让进化得以无限延续的那种倾向看做基本的倾向,那么,我们就可以说,植物和动物的区别就在于,植物具有从无机物中创造出有机物的力量,这些无机物是从空气、土壤和水中直接吸收的。不过,现在我们还是看看另外一种区别,它比这种区别更为深刻,尽管它们之间不无联系。

动物不能直接固定随处可见的碳元素和氮元素,因而就得四处寻找那些已经固定了这些元素的植物,或者寻找那些已经从植物中摄取了这些元素的动物,作为自己的营养物。于是,动物就必须能够移动。从变形虫(它随意伸出伪足,捕捉分布在水滴中的有机物)到高等动物(它拥有能够确定猎物位置的感觉器官,能够行走和捕捉猎物的运动器官,以及把运动和感觉协调起来的神经系统),动物的生命在总体方向上都以在空间中的运动性为典型特征。在最初级的形式上,动物是一块不起眼的原生质团,至多包裹着一层薄薄的类蛋白膜,这种膜给它充分的自由来变形和运动。而植物则与之相反,它被纤维素膜包围着,注定了无法移动。并且,从最低等的植物到最高等的植物,都存在一种习惯,即越生长越固定。植物没有必要移动,只要在自己的周围,在它所在的空气、水和土壤中,就能找到那些可以直接吸收的无机

物。当然,在植物中也能见到运动现象。达尔文写过一本有名的著作,写到攀援植物的运动。他还研究过某些食虫植物(比如茅膏草、捕蝇草)用来捕捉猎物的发明。金合欢属以及诸多敏感植物的叶片运动也是众所周知的例子。此外,植物叶鞘内中发生的原生质循环证明了它和动物的原生质之间的联系,同时,在大量的动物种类(一般是寄生虫)中,也可以观察到类似于植物的固定现象。a因此,宣称固定与运动是两种区别特征,使我们仅仅根据简单的观察就能确定我们面前的是动物还是植物,也是不正确的。不过,对于动物来说,固定性一般被看做陷入了呆滞状态,不再朝某个方向发展,这种状态和寄生现象非常相似,其生命特征又像是植物。另外,植物的运动既不像动物那样频繁,也不像动物那样多种多样。一般来说,植物的运动仅涉及机体的一部分,几乎没有整体都参与其中的。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下,植物表现出一种模糊的主动性,我们就仿佛看到通常沉睡的活动偶然苏醒了过来。总之,尽管植物和动物一样同时存在固定和运动两个方面,植物明显偏向于固定的一面,而动物明显偏向于运动的一面。这两种对立的倾向对两个王国的生命进化具有明显的指导作用,以致我们可以根据这两点来区别这两个王国。然而,固定和运动又仅仅只是一些更深层倾向的表层标志。

a 关于一般的固定现象和寄生现象,参见胡塞,《形式与生命》,巴黎,1900年,第721~807页。

运动和意识之间存在着显而易见的关系。毫无疑问,高等有机体的意识似乎和大脑的某些安排紧密相关。神经系统越发达,它能选择的运动就越多,也越精确,而伴随着这些运动的意识也就越清晰。然而,无论是这种运动性,或是这种选择,还是意识,全都不是神经系统存在的必要条件。神经系统只在确定的方向上形成通道,把分散在大量有机物质中的那些初级的模糊活动,提升到一个更高的强度。动物的等级越低,神经中枢就越简单,并且,各神经中枢就越分散。最低等的动物,其神经元素会消失,融合在未分化的有机物质中。所有其他器官和所有其他解剖元素也是如此。因为一种动物没有大脑就否认它有意识,就像说它没有胃就不能摄取营养一样荒谬。事实上,神经系统和其他系统一样,来源于劳动分工。它并不创造功能,只是通过为功能提供反射和自主活动两种形式,使功能获得更高的强度和精确度。要完成真正的反射运动,就必须在脊髓或者延髓中建立完整的机制。

要在几种明确的行为过程中做出自主选择,就必须有大脑中枢,也就是要有一些交叉道路,通向那些形式各异却同样精确的运动机制。不过,神经元素尚未形成通道的地方(远未集中于一个系统),会存在某些通过分裂产生反射和自主意志的东西。这种东西既没有反射的机械精准性,也没有自主活动的智力。然而,由于这种东西可能参与了些许这两类活动,是一种未决的反应,因而就是一种模糊的意识。总结来说,最低等的有机物,其意识和自由运动的能力成正比。对于运动而言,这里的意识究竟是原因

还是结果呢?从某种意义上说,它是原因,因为它必须指导运动;但从另外一种意义上说,它又是结果,因为正是运动维系了意识,一旦运动消失,意识也就不复存在,或者陷入沉睡状态。像根头虫这样的甲壳纲动物从前必定有更为分化的结构,其固定性和寄生性伴随着退化现象,神经系统也几乎完全消失。在这样的例子中,由于有机化进程必定要把所有有意识的活动都安置于神经系统,我们就可以推断,这类动物的意识,甚至比那些未分化的有机体还要微弱,而那些有机体从来不曾拥有神经系统,却一直能够移动。

既然植物被固定在土地上,并且在其生长地寻找食物,那么,它又怎么能朝着有意识活动的方向进化呢?原生质用于包裹自己的纤维素膜,不仅使得最简单的植物不能移动,而且在某种程度上不受外界刺激的影响,这些刺激作用于动物的感觉器官,防止动物沉睡不醒。因此植物是没有意识的。然而,这里我们还必须注意一些根本的区别。“无意识”和“有意识”这两个标签不能机械地联系在一起,一个贴在植物身上,而另一个贴在动物身上。动物有可能退化为寄生物,意识就会陷入沉睡;而植物也可能重新获得运动的自由,其意识就会被唤醒,植物被唤醒的程度和它掌握自由的程度相当。不过,有意识和无意识毕竟标示出这两个王国已经进化的方向,在这个意义上,要在动物界找到有意识的最典型代表,就必须沿着这个序列向上到最高等的动物那里寻找;而要在植物界寻找有意识的最典型

代表,就必须向下到这个序列的最底层寻找,比如藻类的游动孢子。更一般地来说,要到那些单细胞有机体那里,因为,可以说它们界于植物和动物的形式之间。从这个角度看,用这种方式来衡量,我们应该用有感觉和有意识来界定动物,而用无感觉和无意识来界定植物。

综上所述,植物直接从无机物中制造有机质,在通常情况下,这种倾向使得植物不需要运动,因而也不需要感觉。而动物不得不到处寻找食物,它们已经向着运动的方向进化,因此具有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丰富的意识。

现在,我们似乎看到,动物和植物的细胞极有可能是从共同的祖先分化出来的,最初的生命有机体在植物和动物两种形式之间摇摆不定,同时具有这两种形式。确实,我们只看到这两个王国中进化的典型倾向,尽管这些倾向彼此不同,却至今仍在植物和动物中共存。唯一的不同之处仅仅是比例。通常情况下,一种或两种倾向遮盖或压倒了其他倾向;但是在特殊的情况下,被压抑的倾向会重新产生,获得失去的地位。植物细胞的运动性和意识并不是一睡不醒,只要环境允许或者需要时就能被唤醒。另外,动物自身保留的那些指向植物生命的倾向往往也会延迟、阻止或者拖住动物界的进化。一个动物物种,无论其活动表现得多么充分,甚至无论多么过剩,呆滞和无意识也会一直潜藏其中。动物只能通过努力,尽全力才能保持其动物性。在动物进化的道路上,存在数不清的缺陷,也存在众多退化的例子,它们通常和寄生习

惯有关,这些都是指向植物生命的岔路。所有事实都证明了,植物和动物是从一个共同的祖先传下来的,这个祖先同时具有处于原始状态的两种倾向。

然而,这两种倾向虽然在这种原始形式中相互包容,但当它们发展起来以后,就分道扬镳了。由此出现了具有固定性和无感觉的植物界,以及具有运动性和有意识的动物界。我们无须借助任何神秘力量就可以解释这两个方向的划分。只要指出一点就够了:生物会自然而然地选择最便利的方式,在获取各自所需的碳和氮时,植物和动物分别选择了两种对各自最有利的方式。植物从环境中源源不断地、机械地吸收它们,而动物则依靠其意识和不连续集中于某些瞬间的行动,来寻找那些已经固定了这些元素的有机体。植物和动物的努力方式不同,或者也可以说,它们的偷懒方式不同。因此,我们才怀疑植物中究竟是否存在神经系统,哪怕是原始的。我们认为在植物中,与动物的指向性意志对应的东西,就是一种方向,植物依靠这个方向,打断碳酸中碳元素和氧元素之间的连接,把太阳辐射的能量导入其中。在植物中,与动物的感觉性相对应的东西,就是易感性,非常符合植物的性质,符合叶绿素的感光性。由于神经系统最重要的作用是作为感觉和活动的中介,因此在植物中,真正的“神经系统”似乎就是一种机制或者一种独特的化学过程,作为植物易感性和叶绿素光合过程之间的中介。由此,我们可以得出结论说,植物可以没有神经元素,使动物产生神经和神经中枢的那种冲动,最终必定是在植

物上形成了光合作用的功能。a

对有机界的这初次一瞥,使我们能够更精确地证明是什么将动物和植物这两个王国结合起来,又是什么将它们区分开来。

就像我们在上一章提到的,假设生命的源头存在着一种努力,它为物理力量的必然性带来了最大数量的不确定性。这种努力并不能带来能量的创新,或者,即便能带来能量创新,我们的感觉、我们的测量工具,以及我们的经验和科学也无法测量出其数量。

因此,这种努力唯一能做的,就是最大限度地利用它能够找到的现存能量。这样,它就发现,只有一种方式能够做到这一点,那就是,确保这种它从物质中获取的潜能,能够随时扣动扳机,释放足够的数量用于行动。这种努力本身就只拥有释放的能力。不过,这个释放的工作,尽管总是小于或等于任何给定的量,但是它投下的重量越大、投掷点越高,或者说,积累起来的可支配潜能的总量越多,这种努力的效率就越高。事实上,地球表面最主要的可用能源就是太阳。因此,问题就在于:太阳暂时性悬浮在地球的各个地方,并持续地输出可用的能量,我们从其中获得的能量,要储存起来一部分,不能使用,放在适当的能量库中,在a 在某些情况下,植物恢复了蛰伏其中的积极活动机能;同样,在特殊的环境下,动物也能使自己按照植物生命的条件生存,并自动形成一种相当于叶绿素光合作用的功能。确实,马利亚·冯·林顿近期的实验似乎表明:在光的影响下,某种鳞翅目的蝶蛹和毛虫能够固定大气中碳酸里的碳元素。参见林顿,“鳞翅目蝶蛹对碳酸的吸收”,《生物学会年鉴》,1905年,第692页以后。

需要的时候、需要的地点以及需要的方向上能够提取出来。组成动物食物的那些物质就是这样的能量库。这些物质由非常复杂的分子构成,这些分子又包含了处于潜在状态的化学能量,它们像炸弹一样,只需一个火花就能够释放自身储藏的能量。因此,生命极有可能在最初的时候就同时包含了炸弹的制造和爆炸两个方面。这样的话,直接储存了太阳能的有机体,会在空间中自由运动以消耗这种能量。基于这一点,我们必须假定,最初的生命体一方面不停地积累来自太阳的能量,另一方面又通过运动持续不断地、爆发性地消耗这种能量。即便是今天,或许一些含有叶绿素的纤毛虫,比如眼虫藻属,还依然象征着生命的这种原始倾向,尽管是以一种不能进化的、粗陋的方式来进行的。动物和植物两个王国不同方向的发展,是不是与这种被称为对生命另一半过程的遗忘有关呢?或者更有可能的说法是,生命在地球上遭遇的那些物质,其性质使得两种远不相同的倾向不能够在同一有机体中共存。确定无疑的是,大多数的植物都倾向于朝着第一个方向发展,而大多数动物都倾向于朝着第二个方向发展。不过,如果起初大自然在制造炸弹的时候,就是为了让它爆炸,那么,从整体上标明生命进化的基本方向的,就是动物的进化,而不是植物的进化。

因此,动植物两个王国的“和谐”,以及它们表现出来的互补性特征,就可能是由于它们分别发展了最初混为一体的两种倾向。单一的原始倾向越多发展,就越难被整合在同一个生物身上,

尽管这两种元素在初始时期彼此融合。因此就出现了一分为二,出现了两种不同的进化方向,出现了时而对立时而又互补的两个系列特征。但是,无论是对立还是互补,它们都保持着一种紧密关联的表象。动物的进化,尽管沿途有各种偶然,越来越能自由地消耗非连续的能量;而植物的进化,则逐渐完善无须移动而积累能量的系统。我们并不打算讨论第二点,只要说明一点就够了:

这次轮到植物必然从新的分化中受益了,这种新的分化类似于植物和动物之间的分化。原始的植物细胞必须自己去固定碳和氮,但只要出现了具有这种专门功能的微型植物(它甚至能在这项还要更复杂的事业中进行不同程度的专业化),它就能几乎完全放弃这第二种功能了。固定空气中氮元素的微生物,把氨化合物转化为氮化合物的微生物,以及再把这种氮化合物转化为硝酸盐的微生物,依靠一种与最初的分化相同的倾向分化,给整个植物界提供一种供应服务,这就和植物给动物提供的服务一样。如果要为这种微型植物建立一个专门的王国,那就可以说,在土壤中的微生物、植物以及动物那里,我们发现了生命包含的所有分析,这种分析由生命在地球上支配的那些材料所执行,而在最初,这种分析处于一种相互包容的状态。这是严格意义上的“劳动分工”

吗?正如我们所想,这些词语并不能表达进化的准确含义。有劳动分工的地方,就会有努力的联合和集中。既然我们所说的进化从来都不是通过联合而是通过分化来实现的,那么,进化也不会向着联合发展,而是向着努力的分化进行。在我们看来,在进化

的过程中,相互补充的条件之间在某些点上的和谐是由相互适应产生的,而与此相反,这种和谐只有在最初才是完整的。它来自于原初的同一性,它来源于这样一个事实:进化过程像一个集束那样展开,随着这两个分支的同时发展,进化过程分化出一些条件,起初它们相互补充,因而具有和谐性。

因此,一种倾向分裂出来的那些元素,其重要性远远不同,或者说,最重要的是,它们的进化能力不同。我们刚刚在有机界区分出三个王国(如果可以这样表达的话)。第一个王国仅仅包括那些处于原始状态的微生物,而动物和植物则搭上了幸运航班。

总的来说,这确实就是一种倾向分化之后的样子。在一种倾向产生的分支中,一些能够无限发展下去,而另一些则是多少有点匆忙地结束了它们的旅程。后者并不直接来源于原初的倾向,而是从原初倾向中分化出来的某个元素。它们是一些残余的发展,被那些真正的基本倾向在进化过程中制造并遗留在途中。所以,我们认为,这些真正的基本倾向,都带有可以识别的标记。

这种标记,就像是一个个依然可见的痕迹,标示着原始倾向中代表着基本方向的东西。一种倾向的元素不像空间中的物体那样排列开来,彼此孤立,却更像是种种心理状态,尽管开始时单独存在,后来却彼此参与,因而它本身实际上就包含着它所属的全部个性。我们说,生命的任何一种真正的表现形式都表现出其他表现形式的特征,尽管这些特征处于原始的或者潜伏的状态。与之不同的是,如果我们在一条进化路线上发现

了众多其他路线发展出来的形式,那我们就必须得出这样的结论:我们看到的是从同一个原始倾向中分化出来的元素。在这个意义上,植物和动物代表了生命进化的两大分支。植物的固定性和无感觉性使他区别于动物,尽管这样,植物中沉睡的运动和意识还是可以作为记忆被唤醒。然而,除了这些通常沉睡不醒的记忆之外,还有一些处于清醒和活跃状态的东西,它们的活动并不阻碍基本倾向自身的发展。因此,我们可以总结出来一个规律:一种倾向在其发展过程中分裂开来,其中产生的每一种特定倾向,都保留并发展着原初倾向中和它的专门化工作不矛盾的所有一切。这就能准确地解释我们在上一章讨论过的情况,也就是在不同的进化路线上,何以形成了相同的复杂结构。

动物和植物身上某些深层的相似性大概只有一个原因:有性繁殖之于植物或许仅仅是一种奢侈,而对于动物而言,却是必需的;那么,植物的有性繁殖必定是来源于那种促使动物进行有性繁殖的同一冲动,这种原始冲动出现在动物和植物的分离之前。

植物朝着日益复杂的方向发展的倾向也是如此。这种倾向对于动物来说是个基本的倾向,动物王国始终都在忙着为此扩大范围、增加效率。然而,植物注定了固定不动并且没有感觉,它之所以表现出复杂化的倾向,完全是因为它最初接受的是同一冲动。近期的实验表明,“转变”期来临的时候,植物能够产生各种随机变化,而我们则认为,动物必须沿着更加确定的方向进化。不过,我们并不想回到这个关于生命形式的老话题,还

是让我们来看看动物的进化吧,我们对这个话题尤其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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