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比武已经结束,众人也跟着散了,闾丘韬晦跟着人群来到天台,看到这些修士纷纷拿出各种代步工具,其中有灵鹤,金雕,云雁等飞行灵兽,也有飞剑,灵云,飞舟,最搞笑的是有一名长着络腮胡的修士坐在一张盾牌上飘然而去。
这些闾丘韬晦可傻眼了,自己没有飞行工具,怎么下去?
虽然在天台这个‘凌云宗’内门的出口处有灵鹤租借,可是自己就算借到也不能使用,高空中的罡风很可能会把自己吹得无影无踪,自己也不能拿生命来冒险。
看来只有找个熟人带着自己下山了,韬晦左看右看却发现竟然一个相熟的修士也没看到,很是失望。
最近这段时间,自己一直待在藏书洞,除了青峰的峰主青丘上人和几个亲传弟子外和其他人根本没有接触,现在却为难了。
正当韬晦左右为难的时候,忽然肩膀一沉,回头一看,原来是刚才切磋的主角,青峰的内门弟子张光峰。
现在的张光峰换了一身衣服,粗布织就的小褂子,穿的和普通猎户没两样,现在的他脸色有些苍白,头上脸上全是细密的汗珠,那把巨斧斜插在背上,看起来不像一心修道之士,反而和寻常猎户武士差不多。
张光峰见道闾丘韬晦怪异的眼神,坦然地说道:“我就不愿意穿道袍,一副牛鼻子像,我的形象酷吧!你在青峰乃至整个‘凌云宗’也找不出比我更酷的人!”
闾丘韬晦觉得这人很有意思,笑着说道:“你为什么加入‘凌云宗’,这里大多都是你不喜欢的牛鼻子!”
“我才不想当道士,因为身体具有地灵根,当时自己不知道,结果被老狐狸骗了,那青丘老狐狸把‘凌云宗’夸得像一朵花一样,我是被他忽悠来的,再说他们是修道,我是修仙,怎么一样啦!”
韬晦觉得这个大个子很有意思,说道:“刚才你拍我肩膀干什么,找我有事吗?”
“你是我大哥的堂弟,自然也是我兄弟,你是不是姓闾丘吗?是的话,就行了!”大个子张光峰粗着嗓门说道。
“我正要去见‘堂兄’,可没有下去的工具,你送我下去吧!”韬晦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地说道。
“好!我正要下山去找他们吃饭,这个月又没钱了,宗门发的灵石不够用,一起走吧。”张光峰满口答应道。
张光峰说走就走,他现在的身体不适合操作法器,只得租了一只灵鹤,二人上了鹤背,白鹤轻快的盘旋了半圈,就朝山下滑翔而去,根本和上山时不一样,韬晦看出来了,护山大阵果然防外不防内,所以出去没有任何阻碍。
幸亏是跟着张光峰一起下来,不时有一股股罡风从身旁穿过,原本韬晦以为张光峰会像上次闾丘第二一样用符咒护身,可没想到着个大个子操作灵鹤的水平很高,似乎能提前感应到罡风的出现方向,每次都能堪堪避过,很是神奇。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二人乘鹤来到山门前。
‘凌云宗’的山门设计很奇怪,护山大阵只把半山腰的内门护住,而外门从山脚到山腰,竟然没有阵法防护,韬晦问张光峰才知道最关键还是因为灵石等资源不足,所以只启用了核心部分的大阵防护宗门重地,就这样消耗的资源也占到‘凌云宗’总资源的三分之一。
早有不少弟子和长老要求关闭守护内宗的法阵,反正在大隋没有谁胆敢进攻‘凌云宗’,宗门数百年来也一直很安全,据说就连掌门也有这个念头,不过被规则束缚住,不能马上实行。
张光峰还了灵鹤,带着韬晦朝青云镇赶去,青云镇就在离山脚十里之处,那儿有‘凌云宗’的坊市,非常热闹,‘凌云宗’附近的散修大多聚集在此处,宗门之中的外门弟子很多都在此地安家立业。
毕竟大家都是肉体凡胎,把家人接到这里也可以修道和照顾家人两不误,‘凌云宗’和其他纯粹的道门不同,不讲究灭情绝欲,鼓励修士们珍惜亲情。
刚刚进入‘凌云宗’的修士知道自己和家人相聚的时间不过数十年,自然不愿意为了修练彻底放弃亲情,等到数十年后才后悔。
这些外门弟子其中有不少是王侯贵族出身,所以入门的时候带来了大量仆役和侍女服侍,当然也带来巨额财富,这些人不能进入宗门,只能在山下安置,导致青云镇异常繁华,修士们最缺的是灵石和修炼所需的资源,而不是世俗的财物,所以青云镇内几乎世俗世界有的东西在这里全都能找到。
闾丘韬晦跟着张光峰走了一段,忽然停住说道:“我‘堂兄’不是在受罚么?怎么会在青云镇!”
张光峰有气无力的说道:“快走吧!打了一上午架,我都快饿死了,两位师兄虽然受罚,但毕竟是亲传弟子,他们受罚的时间改为夜里,那时比较清静凉快。”
韬晦心知,恐怕两人不愿其他同门笑话自己,所以自己做主改到夜里,那样至少在心里不那么难受,晚上的人少也是其中的要点,估计掌门只要他们接受处罚就行,也不会怎么反对。
韬晦觉得闾丘第二两人不过是掩耳盗铃,修士和凡人不同,就算是没有月光的夜晚,也能利用神识找到藏在地上的一根缝衣针,再说,在‘凌云宗’谁不知道两人受罚的事,两人的知名度本来就高。
张光峰一边行走一边发出一张传讯符,很快就得到回应,他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他们已经开动了,在望乡楼,我们快一点去,要不然什么也捞不着了!”
张光峰拖着韬晦奔跑起来,速度很快,路旁的行人,修士见到张光峰立即闪开,好像挺怕他的。
一会儿功夫两人就到了青云镇,韬晦都没机会仔细观察镇上的情形,因为张光峰跑得实在太快了,几次自己都差点摔倒,一直到一座粉墙碧瓦,占地很大的酒楼映入眼帘两人才缓下脚步。
闾丘韬晦跟着张光峰走入酒楼,张光峰熟门熟路,带着韬晦上了楼转入三楼的‘碧竹轩’。
韬晦一进来就见到闾丘第二和另一个三十来岁面貌不修的粗壮汉子在饮酒作乐,一见到韬晦,闾丘第二眼睛一瞪,大声嚎道:“个把多月了,堂弟,你好狠啊!也不来看看可怜堂兄,你这次来,不会是空手吧!”
闾丘韬晦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心里有些后悔,看来外面的传言也未必是空穴来风,闾丘第二看来也不完全是老实孩子,自己要小心别被人给坑了。
那个三十来岁的粗壮汉子眼神散发出奇异的光彩,他冲着韬晦说道:“别相信这个无赖,才不到一个月,几乎青云镇的同门都被他敲诈了一遍!越是自己人,他敲诈起来就越狠,别怕他,小兄弟只需和青丘师伯说一声,他不死也要脱一张皮,哈哈!”
韬晦觉得这粗壮汉子挺有意思的,知道他是谁,于是客气的说道:“秦大哥好,小弟闾丘韬晦是第二师兄的堂弟。”
“快坐,动手!要不然剩不下什么东西了!”秦天喜热情的说道。
果然,张光峰已经开动,他把桌上的主食一盆约有二三斤的面条扒拉到自己面前,呼哧呼哧的开动起来,不过一眨眼工夫,一盆面条消失了三分之二,他才喘了口粗气,大声说道:“爽啊!可把我饿死了!闾丘师兄,今天我可是为了你才这样的,你要补偿我喔!”
“补偿你个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赢郑玉手上的那口好剑,去讨好雾峰的林雀师姐,才和郑玉比斗的,郑玉这傻子,赢了也没拿走你的吃饭家伙,太心善了,哪里配得上‘勾心斗角无常剑’这个称号。”
闾丘第二对发生在青峰的比试了如指掌,看来他日子过得不错,休息竟然如此灵通。
闾丘韬晦才知道这个看起来豪爽的大个子和闾丘第二一样也不是什么好鸟,原来韬晦还以为他是实诚人,看来果然人不可貌相。
“大哥,我这个月领的灵石花光了,这的半个月就只能靠你了,你要养我啊!”张光峰声音有些发嗲地说道。
听得韬晦想吐,忙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秦天喜不高兴了,说道:“你们两个贱人,不要玩了,吃完饭还有事哪!”
韬晦不搭理两人,拿起一只烤好的乳鸽啃了起来,早上只吃了一碗莲子羹,又跑了这一路,早就饿了。
不一会儿,酒足饭饱,秦天喜敞着那张略显粗哑的嗓门喊道:“老板,结账!”
‘碧竹轩’外闪电般冲进来一个小胖子,他激动地说道:“总算要结账了,太好了,各位这一顿我请了,请各位把这个月的赊账结了就好,承惠,一共三千二百一十五块灵石,谢谢各位的光顾,所以我把零头抹了,一共三千二,当然同等价值灵药,材料我们也受,谢谢!”
小胖子说完就死死盯住在场的几人。
闾丘第二喝了口茶,叹息一声!
秦天喜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副茫然的神情!
张光峰一副我没钱的表情,还在继续战斗,双手从汤锅里掏出一只清炖飞龙(飞龙,一种味道鲜美的一级妖兽,以速度快据称,很难捕捉。),在大嚼着。
韬晦隐约觉得不妙,觉得上当了,又不甘心,于是也跟着双眼望着地,一动不动。
小胖子一言不发盯着众人看了半天,见四个人没有一个搭理他,特别是经常到此白吃白喝的三条恶棍,于是悲从心来,‘呜’的一声,嚎啕大哭,哭得是那个熊,是那个惨,简直惊天地泣鬼神,引来不少用餐的修士和凡人走过来看热闹。
张光峰这个憨货仿佛觉得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依然在大吃大喝,而秦天喜和闾丘第二的脸皮没那么厚,他们毕竟是名人,假如这种吃霸王餐,而且一吃就一个月的名声传到‘凌云宗’,恐怕他们两人不会有好果子吃,掌门灭了他们的心都有!
小胖子一哭二闹三上吊,只差上吊了,两人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脸色就越加阴沉。
当看到张光峰依然不管不顾大吃大喝的状况下,闾丘韬晦和秦天喜欲哭无泪,特别是二人看到闾丘韬晦好像已经在神游,眼睛直直的盯着地面,对现场发生的一切简直就是与己无关,自然全无反应了。
两人不由得几乎同时发出‘靠’的一声。
原来,在演武场的时候,张光峰发现闾丘韬晦,就发了传讯符给自己的两位大哥,两人最近囊中羞涩,再加上闾丘第二对韬晦有些不忿,觉得韬晦对他不够意思,这么久也不来看他,于是让张光峰把他引来,要他当大头付账,谁知闾丘韬晦也不是个可以轻易收拾的笨蛋,这下就把两位‘凌云宗’的亲传弟子顶到墙上,进退不能,还要忍受旁人的冷嘲热讽,比杀了他们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