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渊黄盖刚到营门处,就看见一队骑兵迎面而来,待骑兵部队走近,张渊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师傅凌操。
此时,凌操单臂持刀,另一只手当然拎着那罗吉的首级,正快马向营门处赶来,躯马急行间得意之色表露无遗。的确,能斩将破敌,当真大功一件。
凌操亦是看到了张渊与黄盖一同在营门处迎接自己,不由得更加欣喜,刚进营门口,凌操“砰”的一声将那罗吉的首级扔在地上,遂即下马单膝跪下,向黄盖禀报战果……
“末将不负将军所托,斩杀敌首罗吉,将山越贼军击溃,只可惜,大部分敌军四散溃逃于山林,末将不敢妄自下令追击,还望将军莫怪。”凌操先是豪气万丈,而后却略有遗憾。
的确,山越在山林里的战力不可小觑,况且还是在那黑夜之中,凌操没有追击也是稳妥起见,若是因为自己的大意导致队伍损失过重,让他凌操心理如何过意的去?
“凌将军辛苦了。”黄盖见凌操稍显自责,赶紧出言道:“将军统兵得当,并无过失之举,况且凌将军武勇过人,斩将破敌已是立下了大功,本将如何会怪于你。”
“区区一山越首领,何足挂齿,再者,助吴侯镇抚山越乃末将分内之事,操怎可言功。”
“哈哈哈……将军果真忠勇,走,回营房说话。”黄盖大笑道。
三人缓步走向营帐,期间,凌操还特意打量张渊一番,见其并没有伤痕血迹,便安心的走在了黄盖后面。
进入营帐内稍稍休息了一番,之后倒是凌操率先出言说道:“将军,我观那山越战力不低,今日若不是有了渊儿提点,恐我军不免伤亡啊。”
张渊闻言赶紧摆了摆手:“师傅言重了,渊儿不过也是猜测罢了,若非有黄老将军坐镇军营,只怕我军亦是伤亡惨重。”
一旁的黄盖见状,更是点头笑道:“你们师徒都不必在此谦虚了,本将心中自有定论,还是先说说此后该如何做吧。”
待黄盖说完,凌操黄盖二人将头齐齐转向张渊,不得不承认,此刻张渊已经完全成了军师的角色,当初定计的是他,前日料敌的也是他,对于这日后的计划,当然也少不了他。
张渊见二人皆看着自己,却也是会意的点点头,慢慢说道:“山越此番夜袭劫营,约有千余人,渊猜测,这只是山越军一小股兵马而已,在毗陵城外的山越,最少还有三千左右,但值得庆幸的是,此役过后,想必黄老将军及师傅的威名在山越中已有些威慑作用,如此,却可用疲兵之计。”说罢,张渊看向营门方向……
此刻,天空已是泛起蓝白之色。
“什么?”一直颇为冷静的范覃,听到罗吉兵败被斩的消息也是不禁一惊。“罗吉被敌军斩了?”
“正是,是昨夜前去劫营的兄弟亲口说的。”这山越士卒见大帅似有动怒迹象,赶紧撇清关系,生怕这大帅一个震怒,连累到自己。
“可探得敌军有多少兵马?主将是何人?”范覃接着问道。
“敌军兵马约有两千,统军主将乃是黄盖,而斩杀罗大帅之人,乃是东吴军中一身如铁塔般的将军,唤作凌操。”
“这也是罗吉部败兵所说的?”范覃眯着眼,看来正在爆发的边缘。
这次,那山越只是点点头,没再说话。
范覃见状,不禁心里暗骂:“这个废物,自己兵败被杀是小,影响我军士气是大,此时敌将勇猛已在军中传开,军中难免生出畏惧之心,如此,纵使人数占优,也无法与之正面交战。”
“大帅……”那小卒见自家大帅此刻正在发呆,便小声唤了一声。
“哎,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事我会叫你”范覃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一摆手说道……
正午,范覃正在营帐中补觉。
为了等罗吉的消息,可是一直熬到了亮天,早晨还没什么感觉,可到了中午就不行了,眼皮发沉,浑身乏力,无奈,只好补上一觉,缓缓体力……
“大帅……大帅……”不巧,这时一山越士卒,在范覃营前大叫道。
范覃被这一吵,不禁有些恼怒:“滚进来……”
“大帅……大帅息怒,此刻,吴军正在营门外叫阵”
“叫阵?何人前来叫阵?”范覃闻言不禁心下一惊,赶忙问道。
“是那……那……凌操”那小卒略有恐惧的答道,恐惧凌操?恐惧范覃?都有一些吧。几个时辰前的夜袭,山越上下已经把凌操传成了杀人魔王一般可怕。
“如今我军士气低落,传令,紧闭营门,不可出战,违令者,就地斩杀”范覃思量片刻,下令道。
那小卒闻言,脸上暗自闪过一丝轻松,遂即答道:“是,大帅”之后便又匆匆的跑了出去。
“看来敌军亦是抓住我山越士气低落这一点,急迫与我军交战,想借机将我击溃啊。范覃此时已经产生了退意,如今正面战场无所作为的话,再驻兵在此与东吴兵马对峙不过是在浪费粮食罢了……
“来人……”范覃立刻有了主意,对帐外喊了一声。
“大帅……”
“传令下去,全军退往曲阿,待营外敌军撤去,便可启程”说罢,罗吉一拳击在营帐内的案台上……
三日后,山越营地。
“这奸险的汉人……”范覃双眼发红,怒喝一声,下面跪着的那山越士卒,兢兢战战,大气都不敢喘。
“竟也不分昼夜,每日前来叫阵,但又不来攻营,吵的本帅难以休息,真是可恶至极。”
这三日,范覃撤一步,吴军就跟一步,吴军皆是不定时前来山越营前叫阵,但也不强行进攻,只是在山越撤军时发生过一些小范围的摩擦。
整整三日!这山越竟是花了三日的时间,才从毗陵撤至曲阿,速度之慢,可想而知。
当然,其中还有张渊在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