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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无涯心知他说语有理,收起怒意,道:“你继续派人搜寻,孤即刻起身赶去月华山,希望国师还在……”
……
如此,当夜月无涯便赶至月华山。他便衣轻简,周身是与雪一样冰冷的湖青色,但好在足够保暖。他独身一人,没带任何随从,也未曾亮出自己身份。幼时倒道是常来此处,但从两年前他偶然之下与国师来过一次月华山后,便一直再不曾再踏此地……
那次至月华山……他还带回去一名女子……那女子,就是千九尘所说他养在宫中的美人。
月华山是银月国第一高峰,山形如月,在巅峰上生有巨石如弯月尖,能敛日月光华,因此得名月华二字。
而在银雪覆盖之下,整卒月华山通体雪白,夜色之下银光闪耀,别是一翻美景。
月华山中最有盛名的便是佛学文化。山腰有一坐寺庙,以山为名曰‘月华寺’,寺内素来香火鼎盛、人气兴旺,是天下闻名的佛教圣地。
而月无涯每次来,都是与国师相聚巅峰之上。那上面有座小屋,精致清雅,颇为仙风道骨。这是月华山一位有名的法师所居,他名‘佛朔’,此屋名‘佛居’,国师,便是出自佛朔门下,也是在佛逆圆寂之后续居佛居中的唯一一人。
当年,佛朔在月无涯出生时曾言他命泛杀星,杀母、杀妻、杀姊、杀女,但凡与他有关的女人,都将丧命。
月无涯从月华山山脚开始便隐隐有所觉,这月华山竟比他两年前来时清静不少。又因最近大雪不断,雪灾连连,朝佛民众会减少也实属常事。所以,他也就并未上心。
可是,待他行到半山腰间的月华寺时,一股浓郁的不安之感袭卷而来……
月无涯停下脚步,望向已经过走撇于身后的寺庙,夜间的寺中依旧有青烟袅袅,依旧静如幽谷。但是……却笼罩着一层看不清摸不清的阴郁之气。
他往佛居而行的脚步第一次在坚决之下有所动摇……
于是,月无涯退步而下,改道前往寺中……
千九尘的身体脆弱的让她懊恼,她甚至连坐起身来观星的力气也没有。而面具男子似乎故意而为之,也不知大夫用了什么药给她,她的病情虽见好转,但身体却乏力得很。
月无涯怀着心中隐隐不安在月华寺中一一察看,他甚至故意隐藏,不让任何人发现踪迹。可是他竟不明白自己心中对月华寺这股不安从何而来。
几乎每走过一间厢房时他都驻足细看,但一直未察出不妥。直至……来到最深处一间并不起眼的厢房时,他注意到不寻常之事……
从外看去,所有厢房皆没有任何异样,但……唯有一间厢房,挂上了绝非出自月华寺的红灯。
月华寺的灯多以温暖的月牙黄为灯纸,印着泛红烛光,能将温暖的黄色放大成一种黄昏的昏暗感。
因为察觉出异样,月无涯就特意的从四周去观察这间厢房,一细究这下他才发现这厢房四周的确不同寻常,邻间、对面,甚至与这间厢房同处一排的屋内,皆是有微暗烛光,他从房顶观测,更是发现有为数不少的武士分布在各个厢房之中。
能在月华寺做到如此地步,此人必定权势盛高。
好在月无涯虽谈不上身怀绝技,但却有高人数等的防身、杀敌手段。所以,要在这样深夜之下悄悄潜入一间有暗中把守武士的厢房,也谈不上困难。
当他从屋顶进到那间厢房时,看到榻上之人不由震惊……
有道是众里寻她千百度,他派人翻遍整个银月国要寻找的人,竟在他不经意之下出现在面前。
……
面纱突兀的被扯掉,千九尘一时惊醒睁开双眼,当看到眼前人时她顿时双眸含光。心道:他为何在此?
可是,不由她细想,便见月无涯竟脸上露出一个难得的兴奋笑意,他来时可为想过会在此处找到她。
“看来千小姐与我很有缘份,居然能这样让我找到你?”月无涯不由的升起喜意戏谑一翻。
此时,便听外面有了脚步声。月无涯不由分说,将千九尘从被间抱起,又极手快的取旁边架上的衣物将她胡乱包裹其中,然后毫不迟疑直接带她从外窗出去……
一出厢房千九尘便可感觉身上阵阵蚀骨寒意,刀双腿外露但毫无知觉,所以对寒冻并无他感,但士指与一张丑陋却依旧是有血有的脸却隔外冰凉。
月无涯本欲直接带她下山,但月华寺外直接就叫层层围堵,弄得水泄不通,而要想从月华寺下山又独有一条路可走,他从来有自知之明,心知自己定是越不过那些层层围堵的黑衣人。无奈之际,月无涯只得带千九尘往山顶而去。因为往山巅佛居间,有一条只他与国师知道的路径。
“到了山顶有间小屋,屋内引入岩石间冒出的稀有泉水,四季常温,可为你驱寒。”看着被自己抱在怀中却冻得双唇发紫的千九尘,月无涯难得的说了番微含暖意之话。
千九尘被冻得几乎发昏,已经听不见他的话了。
黑衣人似乎根本没发现月无涯带千九尘是往山顶而去了,月无涯每每回头时,都可见月华寺中灯火通明,一派辉煌,全不如刚才的安静祥和。而下山路上也是断断续续有火把出没。
从灯火所到方位可看出黑衣人其实并未联想到山顶,但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将整个月华寺的灯火点亮……就算是这等小事,也让月无涯更坚信这幕后之人不简单的身份。
毕竟,大雪连绵几日,虽未封断山路,但却往上去越是寒冷,且路途颇远,若非月无涯知道另一条捷径,也是不可能去山顶的。否则不怕被黑衣人找到,只怕也会冻死途中。
行至半途时,月无涯不经意间瞅了眼千九尘,发现她竟紧闭双目,呼吸微弱……
“千九尘,千九尘……”月无涯急呼她,又用手微使力拍她面颊,见她毫无反应之下,他不得不停下脚程将她,重新将胡乱盖在她身上的衣服给她理好,尽可能做到一丝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