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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尘进宫这么久，还没有与你见过一面吧？”
静坐无语，月无涯依旧冷清，对这尴尬似乎习以为常，千九尘亦是毫不在意的品着自己的茶，看着自己眼中的荷花。
唯独陆懿飞，似乎见两人如此冷清别扭，颇为不惯的打破沉默说着。
所有人对月无涯皆是用的尊称，可唯独她直呼一个‘你’字。
“正式见面确实是第一次。”月无涯听后，抬头看了眼千九尘，意有所指的道。
“你啊，以后要与九尘经常见面，你会发现她很多优点的，九尘的字写得特别好，你看了后一定会惊为天人。”陆懿飞语含亲昵的与月无涯说着。
千九尘依旧不语，抬眼看向月无涯，却不巧的碰上了对方投来的目光，她并不闪躲，依旧那般瞅着他，月无涯也并未收回目光，眼神浅淡，以恰到好处的声音说道：
“字倒是见过，不过……并不觉得如你口中的惊为天人。”
陆懿飞瞪着一双眼惊问：“难道你还看过有比九尘写得更漂亮的？”
“是有一人。”月无涯眉眼深沉的看千九尘，终于在她不动声色的眉间多了一丝不容察觉的情绪。察觉这丝情绪时，他顿时就舒展了眉。
“谁。”陆懿飞追问。
“四方国小候爷，公子玉。”月无涯直视千九尘的眼神没有丝毫松动，心中颇有一番玩味，神色越发的令人生寒，他这是在挑衅。挑衅千九尘尘封多年的心。
一旁的宫觐为之一动。
这么些年来，从公子玉回四方国开始，便没有人将千九尘与之再联系起来。
一来是外界甚少有人知道二人早年关系深厚。
二来对此事知之甚祥之人便对二人关系破裂亦知之甚祥。
三来，千九尘甚少见人，所以，知者与不知者皆无缘向她提起公子玉。
而这月无涯……
看他挑衅的眼神，宫觐深知他定是早已明白公子玉与千九尘间的千丝万缕。千九尘一直沉默不语，一时间，亭中静寂无声，气氛凝滞。
“看来太子与公子玉相交甚深啊。”宫觐打破沉默，语怀暗讽的向月无涯问着，旁边陆懿飞也向他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月无涯端起茶轻啜，不动声色的道出一个经典内情：“我与公子玉在三年前有幸结识，意气相投，后来一直来往深厚，不过要论相交甚深可就还是比不上千小姐了。”
宫觐此刻顿时明白，为何她在四方国三年间，公子玉每每总不在国内。那时她甚至以为他是悄然去金卫国、一探心中牵挂之人了。
不知，竟是与月无涯在结交？
“不过公子玉曾在金卫国做了近五年的质子，与千小姐情份深厚也是情理之中。”月无涯顾自云淡风轻的说着。
千九尘依旧不语，没有手语，没有准备写字，甚至连动也未动。
宫觐瞅了眼她眼色，温温道：“小姐与公子玉自是认识，小姐一手素字也全是公子玉的功劳。”
她话说得轻淡，一旁的陆懿飞却听得惊讶：“这么说，九尘与公子玉之间还有些授业恩师的情份了？”
陆懿飞向千九尘投去寻问的目标，千九尘良久沉默，心有无数血液穿过，良久，才轻点头以示回应。
月无涯又看向千九尘，瞧见她那抹异样时，不由就心怀恶笑，穷追不舍“若非有授业恩师之情，公子玉也不会为千小姐向我托如此大的一个情。”。
陆懿飞一身修养，虽惊，身体却没动分毫，只是好奇地问道：“什么情？”
月无涯看向陆懿飞，默默的握住她的手，再回头看千九尘，然后只是沉默，不再开口。
良久，得不到回应的月无涯不由向千九尘问道：“对此，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
两名宫女如未耳闻、形若石像一般，一直保持握手于前，垂首躹身之恭敬。
对月无涯的询问，千九尘却依旧不为所动。
一时，月无涯的好脸色难在保持。
“来人，笔墨伺候。”他声音冰冷，听不出里面的喜怒，却让气氛降至最低。
宫女拿上纸墨，放于千九尘面前。
陆懿飞推了推月无涯，她脸色有些难看，不愿月无涯如此‘强迫’千九尘说些什么，千九尘性格倔强，若非心中自愿，绝不会向任何人任何服软的。
“都说字如其人，九尘的字绝世清俗，人也是举世无双天人之姿。就是不知那公子玉字是何样，人又何貌呢？”陆懿飞淡雅语气含笑温婉的问着。
月无涯莞而一笑，也不揭穿她的意图，凝神视千九尘，回着陆懿飞的问题：
“公子玉字透灵秀，端庄如皇，人嘛……温润如玉、剔透绝尘，是个风姿清高的翩翩佳公子。”
“如此了得？”陆懿飞温婉笑而惊问，“看来和九尘一样，都是举世无双的妙人儿了。”懿飞真心赞道，但话落看千九尘眼色时，不由心悔，千九尘那眼眸之中的憾色，实在令人惋惜。
她所惋惜，不是自己一身残败配不上他翩翩公子，而是，他们有缘相见，无份相守。
月无涯也是将一切看在眼中的，却对千九尘的神色不以为意，故意的继续着这个令她不想提及的话题。
“若说举世无双倒有些过了，千小姐之姿虽无人比拟，但拒传，蜀国有一名伶，唤作‘泱泱’，其姿也可谓天仙见羞。就是不知，与千小姐这样惊世骇俗的天纵金命之人比起来，谁胜一畴？”
将金命如帝的千九尘比作一个风尘女子，月无涯此翻语中讥嘲之意甚深。可偏偏……千九尘那样不可一世，不将世人放在眼中的清高孤傲、狂妄如风，却丝毫不在意这份羞辱。
月无涯见状，顿时，心头怒意又生。
而此时，已有宫人奉上笔墨，在石桌上一一置好，规整有矩。四人，却都无从顾忌笔墨纸砚的到来。
“那还有公子玉呢，总可算举世第一人吧？”陆懿飞每每总能察觉出他的异状，仍旧如常的柔笑，又是温和的声音开口问着。
月无涯不语，千九尘看着他被自己所激的情绪，不由心生快意，又不由就在眉眼间露出笑意。
旁边宫觐更是随性而发，将这一切看尽眼中，抬手掩嘴假似捂住笑声，实则笑声清幽入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