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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那天米克在沙滩上发现他妈了。

米克妈挎着一只篮子,摇摇晃晃地出现在假日海滩。老远的,米克一眼从人丛里认出了他妈。

他说:“呀!那是我妈!她怎么来了?”

米克妈却认不出米克来,那时候米克正在训练,在海里米克只现一只黑黑的脑袋。浴场里人还不少,水面上的脑袋不只一个两个,要从脑袋上辨认出一个人来还真不容易。

阿莫船长说:“你看准了吗,是你妈?”

“是她,我连妈也看走眼?”

“你练你的,让我来。我先过去看看。”

阿莫船长上了岸,朝米克妈走了过去。

“呀!呀!我可找到你了,老师!”米克妈叫了起来。

“你别叫我老师,我又不是老师。”

“第一回那么叫就叫顺了口,什么事顺了口就改不了了……我儿子呢?”

阿莫船长说:“他在训练,他好着哩,有急事吗?”

“没急事没急事。”

阿莫船长从女人脸上看出点什么,他觉得那女人有个什么事。他说:“不是给你们说过,米克没事的,有我在,他没什么事。”

女人说:“我也不是不放心,我只是想来看看。”

阿莫船长说:“你要是没什么急事我就不叫米克上来了,我们有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是吧,训练时不能随便上岸。”

“噢噢!那好那好……”女人说着,眼却往海里瞟。日头很大,海水在大太阳下显得更加湛蓝。可阳光对视线有影响,米克妈看不到她儿子。

“噢噢!你看我给米克送来些吃的,他就爱吃红烧肉,星期六星期天中午你们不会家吃饭,以后我给你们送饭得了……”米克妈说。

阿莫船长揭开那盖,一股香气直扑鼻子。就这样阿莫船长相信了米克妈的话,他被那锅东西感动了,他被母爱感动了。一感动他就信了女人的话。那时他差一点就放弃了规矩把米克叫上岸来,或者让这女人去看看儿子的训练。可阿莫船长到底没那么做。规矩是我定的,我不能把规矩坏了,规矩一坏,事情就办不成了。

这事是有些残酷,但要与大海斗你就得下狠心,阿莫船长与大海打交道几十年,他带出的徒弟无数,他从来是这么做的,与海较量,该狠心时就要狠心。

他说:“你走吧,太阳老大的。这肉我会交给米克,嗬嗬,这肉香,真香……”

米克妈踟蹰着转过身,那一瞬间阿莫船长发现女人眼里有东西。他想了想,没在意。

米克问阿莫船长,“我妈来干嘛?”

“没啥没啥,她给你送红烧肉来了。”

“就这事?”

“你觉得怪吗?”

“回家吃就是,每天都回家,在家里吃就是,走那老远?”

“也许你妈想看看你训练。”

“那不成!”米克说,“不能让他们看见,他们受不了,我爸还好些,我妈知道了可不成。”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事有点那个,可不那个怎么办?你说怎么办?”阿莫船长摊开手,他好像自言自语地那么说道。

后来他们没再谈这事,后来他们又在水里练开了。就是那时起,阿莫船长觉得脑后有东西,他拂了拂,没感觉脑后有什么。他往岸上睃望,他没看见什么,可他感觉到了一点什么。他总有某种感觉。

他跟米克说:“我屎急了我去方便一下。”

“你要累了你在小船上歇歇你歇歇。”他说。

他上了岸,往礁石那边走,那边有一滩礁石丛,大大小小的碓石像些怪兽栖身在浪花里。

一拐过那地方阿莫船长就看见那身影了,他蹑手蹑脚地靠近那地方,然后很响地咳了两声。

那人回过头来,是米克妈。

米克妈其实没走,她待阿莫船长离开后就拐到这片礁石堆里,这里能清楚地看到那边的一切。

她很快找到了儿子,她想阿莫船长下水后只要视线跟着那老头就能找着儿子。她的视线像根细绳儿,牢牢系在阿莫船长的身上。

就那样她找到儿子米克了。她隐藏在石头后面,看儿子他们的训练。

有人给她说了儿子训练的事,不止一人,有些她认识,有些她不认识。认识不认识的人说起儿子的事都呀呀的,他们大眼小眼,像说着什么惊险稀奇的事情,他们说得很严重,他们说得很玄那个。他们极尽渲染之能事一张嘴说得听者揪心撕肺的,还巧妙地留人一些想像的空间就更让人心悬悬的,何况做母亲的能受得了那个?女人问过儿子,回家后的儿子除了吃饭就是睡觉,不和她谈训练的事。她只知道儿子晒得皮脱了几层皮肤黑得像从煤窑里爬出来那模样。

她决定去海边看看,她不能不去。她比谁都牵挂了这事揪心揪肺的。

她找到假日海滩。

阿莫船长对她说,米克在训练,米克好着哩。

阿莫船长对她说,不是给你们说过,米克没事的,有我在,他没什么事。

她当然不会就这么轻信阿莫船长的话。

阿莫船长还说:“你要是没什么急事我就不叫米克上来了,我们有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是吧,训练时不能随便上岸。”

这就更叫她疑心的了,鬼哟!她想,不让看什么见不得人的嘛不让看,我是他亲娘我看看还不行,这也叫规矩?

她决定偷偷地看。

她找到了这片礁石丛,在那能把米克训练的情形看个一目了然。她就看到了那些事,看得她真的就惊心动魄的,难怪,她想,难怪人家那么说。

那些话不是空穴不定来风哩。她想。

她正想着,听到身后有动静,两声咳嗽吓了她一跳。

“我都看见了我看见了!”米克妈回过身朝阿莫船长喊。

“好吧!”阿莫船长说,“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个地方去说。”他想,我说脑袋后面老有东西原来是这么回事情。

我就知道来者不善根本不是什么红烧肉的事那么简单。他想。米克妈突变的一张脸阿莫船长把米克妈带到海滩的一个僻静地方,离浴场有些距离。那里横七竖八地放了些废弃的木船。阿莫船长就坐在其中的一条废船上。阿莫船长叫米克妈坐,米克妈不坐。

米克妈说:“我求你了就算我求你了行不?”

阿莫船长说:“你没啥事要求我。”

“让米克回家!”

“他没事,他好好的,我说过他好好的。”

“我儿子不搞那劳什子了不搞了!”

“咦?!”阿莫船长咦了一声。

“我求你了!我跪下求你好了,我跪下求你行不?”那女人哭了起来,她真的要跪下去。

“别这样这样怎么行这多不好……”阿莫船长扶起米克妈,他显得有些慌张,他有点手足无措。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他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他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他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他随手揪了把草在手里扯着,扯出一手的青绿颜色。后来,阿莫船长咬咬牙终于把决心下了。不行!他想。米克得坚持下去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他想得花些口舌给米克妈做些说服教育的工作。他想这方面他过去看得简单了些其实早应该做细些做足了做到位。不过现在也不迟。他觉得米克妈的面相挺和蔼的也像个能听进道理的女人。

把道理说透了就没事。他想。

他没想到米克妈那张脸陡然间会变成那样,他才开口说了一句话那脸就变了。他说:你看米克他就要成功了,他不能也不该放弃。那句话就让米克妈脸变了,阿莫船长有些诧异,他不知道那女人除了对儿子的一份担心,还有就是一种压抑了多日情绪的总爆发。这些日子以来,米克妈一直被丈夫弄得满是抑郁,压抑了许多的积怨。现在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发泄的理由了,她就把那些东西一骨脑抖了出来。她喊着叫着,甚至连自己都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我看见了我都看见了!”她说。

“他们没说错,我开始以为他们瞎讲是谣言谎言……可我亲眼看见了,他们没说错!”她说。

“你踢我儿子,你一脸的凶相说话狠里狠气的,你凶他,你把他踢到海里……”她说。

“我家米克不弄这事了,我家米克要回去!他不弄什么横渡这劳什子了!你不让也得让,你不让我叫110!……”米克妈歇斯底里。

米克妈咆啸了好一会儿,她有些累了,她扶着破船大口大口喘气。

“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我说。”阿莫船长说。

他很耐心,他显得很从容,他把先前说过的话和没说的一些话都给米克妈说了。他说了横渡的意义还有训练的真实情况。他说他是狠了些,但与大海斗不狠成不了气候。又不是过家家那是挑战大自然,不狠能成吗?

他说他做的一切都是为米克好。

他说着一边看着米克妈,他以为米克妈听进去了。米克妈一声不吭。他想她没吱声就是听进去了,并且有了明显的效果,要不女人早跳起来吼着叫着了。可阿莫船长想错了,他不知道米克妈不吱声是因为他没力气,刚才她让自己消耗太多,这会她得歇歇缓上口气。她听到阿莫船长那句话就再也忍不住跳了起来。阿莫船长说我还不是为了米克好。

“算了吧,我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我知道!”她说。

“想不到你人模人样的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在孩子面前耍心思……”她说。

“鬼哟!鬼!”她说。米克妈太气愤了,她热血冲头,嘴里就劈头盖脸地给了阿莫船长一通。

阿莫船长说:“你看,那天我去你们家你两夫妇不是说的好好的?”

“我不管,反正米克得回去!”

“你总得问问米克吧。”

“没必要,他一个未成年人这种事得听我的,我是他的监护人。”

说到监护人三个字阿莫船长就没折了,他叹了一口气,他觉得他也疲惫不堪。他不仅疲惫不堪,而且他已经万念俱灰。也许是万念俱灰才使得他这么疲惫不堪的吧,他想是这么回事。

“好吧,你把米克带回家吧。”阿莫船长无可奈何的说。

“我不!”身后的一个声音很响很坚决。

两个人看去,看见米克站在礁石上,他们不知道米克什么时候来的。

“我不回去!”米克说。米克不看他妈他也不看阿莫船长他死盯着礁石间的那道缝隙看,米克一副倔模样,他把脖子硬着,他好像要把自己硬成一块礁石。

米克妈说:“儿子,有些事情你不知道!”

米克说:“妈,我都听到了,我在这呆了已经很久了,我听到你们说的话。”

“你别说了,妈,那些事我知道我比谁都清楚,走吧妈……”他想说妈你别在这丢人了,可觉得那话太重,就把到嘴的半句话吞了回去。

米克往公路那边走去,米克妈看看儿子又看看阿莫船长她好像一时拿不定主意。但很快她就快步朝儿子追去。

那些天米克家沉闷得像个坟窟。

一家三口好像彼此好几天都没说话。米克到底没听他妈的,他把自己一天的时间都安排在学校和海里,直到天黑了才回家,一回家就睡,天不亮又走了。他不想跟他爸他妈打照面。

到底还是做妈的挺不住了,第六天米克妈把米克堵在房里,那时天才刚刚亮。

“你去跟阿莫船长说我不拉你回家了,可我还想找他谈一次。”

米克把这放在阿莫船长,阿莫船长真的到米克来见米克他妈。

“米克横渡那天我要在船上。”米克妈没说别的,她只提了这么个要求。

阿莫船长说:“好吧。”

他觉得只要米克妈准许米克练下去就行了,他没想太多。事实上后来母亲的在场,多少影响了米克的横渡。那是后来的事。游半程过了几天,阿莫船长就安排米克游半程了。

那天,阿莫船长让干儿子从海事局调来两艘小艇,一艘用作导航,一艘用作救生。干儿子局长说:“两艘够吗干爹。”阿莫船长说:“够够,又不是解放台湾,用得了那么多船。”

他们坐着快艇到了海峡一半的地方。阿莫船长往四下里看了看,说:“就这了。”

米克也往四周看看,他看到大海茫茫,那边城市的轮廓像幻灯片上的一样。海面上有些大小不一的船,他想看看船的模样。阿莫船长没让他看,他听到阿莫船长说:“下水!”

他站在艇上往海下看了一眼,他突然有种兴奋。那种兴奋让他耽搁了片刻,看上去像是有些犹豫。其实米克没半点犹豫,只是兴奋让他那样。

米克是阿莫船长扔到海里去的。阿莫船长说:“你犹豫什么你给我下去。”然后就一把抱住米克把他扔到海里。

米克叫了一声。

米克好像叫了一声“救命!”他觉得他不该那么叫,可他确确实实叫了一声。

落水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大海深不可测,他有一种坠落深渊的感觉。在水里哪地方都一样,深浅都一个样,可米克那时却突然产生一种极度惊恐。他叫了一声,随即好像出现了一个盲点,他好像突然的失去了水里的一切本领,像个旱鸭子那么胡乱地挣扎了几个。感觉到一片汪洋朝他涌来,把他淹了没了。他甚至呛了好几口海水,盐涩的海水使他的喉咙像打了个结。他挣扎着拱出水面,咳着。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恢复到正常状态。

他想,老头肯定看见了。

他想上了岸阿莫船长一定饶不过自己。我得好好游。

米克稳住神,他向对岸游去。他游得很顺,他没在想水深不深的事,他没想海水深浅就觉得那种恐慌烟消云散。他也没感觉快还是慢,更不知道游那段距离用了多少时间。他突然觉得那并不算个事,水深千丈万丈哪怕是个无底深沟也不算个事。海峡其实也不算个事,海当然很凶险,但有时却很温柔亲切,那是米克的一种感觉,他觉得海就是那样,他觉得他向海挑战把海当作敌手,但在海里他有时却觉得海是他最好的朋友。这种感觉很奇异,这种感觉只有不断跟海打交道的人才有。他想阿莫船长一定有,这种感觉很好。

他水淋淋地上了岸,他回头看了一眼海,他觉得那真就是他的朋友,他想:你个纸老虎,他想你其实没啥惊涛骇浪汹涌澎湃那是装腔作势故意逗我玩着哩。

他听到阿莫船长咳了两声,他记起自己那刹那的狼狈。他迅速地把衣服换了,站在那堆礁石中等着阿莫船长提那事。

老人没说话,老人点了根烟在抽。

米克耐不住了,他横躺在一块大礁石上。他又接着想海的事,他有些奇怪,他怎么一点也不累。

“纸老虎。”他嘴里跳出那三个字,他看着海,就像跟朋友戏谑那么。

“别这么说。”阿莫船长终于说话了,他说别这么说。

“什么?!”

“谁都那样,海深不可测,冷丁人就会被吓住,就会喊会挣扎。”

米克想,是吧,我说他听到了看到了。

“你已经够可以的了。”阿莫船长对他说,“你已经够算个英雄了。”

米克突然想流泪,他真的滴下了两颗。他听到泪水打在坚硬的礁石上,很脆很响。

“很好!”阿莫船长对他说。

“我看你能行,这说不上是半程但也有三分之一程吧,而且这一段水流复杂。你游得挺好,我看横渡不会有什么问题。”阿莫船长说。

米克心上那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放下了,可那石头一放下骨头就难受起来,说不上酸也说不上痛,胀胀的一种难受。太平洋彼岸来的一笔钱谈协去美国后给米克来过八封信,可米克一封也没回,不是他不想回,也不是训练没时间,是因为米克有一个固执的想法,他觉得该等横渡成功以后再写。他觉得得把一个好消息告诉谈协,不然那信还有什么意义?米克就是这么想的。

米克的一切消息都是谈协在网上知道的,现代科技真是了不得,远在千里万里,可你一坐在电脑前敲打几下键盘通过因特网你就能那边发生的某件事。

有关消息是电视台那位蔡记者从网上发布出去的,他是想利用这最现代的科技最便捷的方式为米克的横渡解决资金上的问题。

蔡记者很热心,蔡记者也很有办法。他在网上发了这么一条信息。

“海南十三岁少年挑战琼州海峡壮举面临资金短缺困境。”

这一行短短的文字,恰巧就让谈协看见了。

谈协那天打电话给他父亲,他父亲那天在尼加拉瓜。

“老爸,我有件事求你,你知道我一直没求过你,这事你要答应你千万要答应。”他在电话里嚷嚷。

谈协老爸说:“你说什么事吧你说。”

谈协说:“也不算个什么事反正我要你帮忙老爸。”

“唉唉,你把我弄到云里雾里。你说吧你直说。”

“那我说了哦!”

“说!”

“我要两万美金。”

“耶耶?!你什么也不缺你要美金干什么?!”

“老爸你别问,是急需!”

“你在哪儿子,你在哪打的电话?”谈协父亲急了,他以为儿子犯了事,他以为儿子不是落到绑匪手里就是进了警察局。他想不像是绑匪,绑匪两万赎金打发不了。那就是进了警察局,对,这小子肯定是犯了什么事进了局子,他要的就是保释金。

“我在学校,我在学校给你打电话。”

“喂喂!儿子你说实话你到底在哪?”

“老爸你怪怪的,我要点钱你问我在哪,跟你说我在学校。”

谈协父亲往儿子学校打电话,他找到校方。对方告诉他谈协好好的一切正常。

鬼哟!他们怕我急出什么事他们故意那么说的。谈协父亲想。

就这样那男人立马飞回了美国。儿子真的好好的。耶?!你真的好好的。他说。谈协说:我好好的跟你说我好好的有什么不对吗?男人对儿子说:你从没问我要过一分钱,你一下要那么些钱我吓坏了,你要钱有什么用?

“非要说吗?”

“当然,这是钱不是一般的东西,你知道,任何人要从我这手里拿走钱,必须有个名目。”

谈协就把自己的想法跟老爸说了。他以为老爸会说他多管闲事,他以为老爸会说算了算了干什么不好把钱往水里扔。

可那男人什么也没说,谈协没想到他父亲会那么撇脱,掏出笔就填了张支票。

“拿去吧。”那男人说。

谈协把那两万美金寄到他先前读过书的那所学校里。他没写自己的名字,只注明了款项的用途。寄钱的时候他还在想老爸填支票那会的事。

眼都没眨一下一声不吭什么也没说,他想。

老爸真好。他想。

他从来没这么想过他的父亲,他觉得老爸真好。

老爸也满心欢喜,他觉得儿子变了,儿子也想点正事了。何况儿子说到海南,这勾起老谈内心的一点什么,到底这个男人是在那地方起家的,没有那个地方和在那个地方的一段经历就没有今天的老谈。他觉得他该为海南做些事情,何况儿子这位过去的少年朋友也真了不得,他想在中国,大概也只有海南那种地方能出这种少年,他想自己的人生道路就像一次横渡,好几回险遭没顶之灾。他想他不帮这少年一把谁帮?再说实际上他也是在帮自己的儿子,这是儿子的朋友哇,儿子过去很少帮助别人,可这一回却记住了过去的朋友,儿子到底长大了,懂事了。总不能让儿子失望。这不是一般的事,这事老谈得支持。

有两万美金约合十六万人民币汇到了米克所在的那所学校,这事顿时在学校上下引起轰动。校长把这事告诉了米克。

“你看你的事连太平洋彼岸都有人关注了,他们汇了一笔钱给你。”校长跟米克说。

米克立即知道钱是谈协汇的。

“谈协是谈协肯定是他错不了!”米克说。

“哪个谈协?”阿莫船长说。

“你不记得了,有一天我在海里游圈,有个同学来找我。”

阿莫船长说:“是不是那个高个,穿得挺整齐,头发染成黄不黄红不红的那个?”

米克说:“就是就是,钱是他汇的。”

阿莫船长脸上颜色变了。“你跟人家要钱了?”

“没有。”

“跟你说了你别想钱的事我有钱我那里的钱足够跟你说过了的。”

“没有,我没跟他要钱。他走后给我来过八封信,我一封也没回。”

“鬼!”

“你说鬼难道你不信?”米克急得要哭似的,米克一那样,阿莫船长就信了,他想米克这孩子不会伸手向人要钱的。

“钱你不能向人伸手,可信你得回人家的。”阿莫船长说。

米克很委屈,米克一委屈眼睛就眯着,“我是想游完横渡后再回。”

阿莫船长说:“也是,这种时候除了功课,你最好别让其它事情分心。”

米克说:“人家是那么想的。”

他们不再谈那笔钱的事了。他们又说起训练的事,离那个日子越来越近,一老一少就觉得身上的血都成天的不安分。再说谈协偏这时候汇钱来,阿莫船长不知道这多少又让米克身上多了点什么。那么老远的地方有一双眼盯了你看,你能不游出个好成绩来?一切按既定方针办有个戴眼镜穿一身毕挺西服的斯文先生来找阿莫船长。他撑了一把遮阳伞,大概担心海浪打湿他的名贵皮鞋,他站在离礁石很远的地方朝这边喊着使劲招着手。

阿莫船长和米克弄了很久才发现那人是在叫他们。

阿莫船长一脸的疑惑走上岸去。

“你是阿莫船长吗?”

“大家这么叫我。”

“哦哦,那我没找错人我没找错人。”

“先生你找我?”阿莫觉得这事有些奇怪。

“嗯,我找你,我们找个地方去坐坐?”他指了指那边的“别有洞天”。

“不必了,有话你就说。”阿莫船长说,“你看……先生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那男人递上一张名片。

阿莫船长看了上面的一行字哈哈地笑了起来,“啊哈,你就是挑战琼州海峡组委会的负责人?”

“怎么,哪地方不对吗?”那人说。

“没有,”阿莫船长说,“你看你不该躲着海,你也不该是这么个样子。你这么看上去让人容易产生误会。”

“老人家你不会把我当作骗子吧。”

“那不会,再说我也没啥值得骗的。你骗我干啥,没这么傻的骗子。”

“你说我该是什么样子?”

阿莫船长指着在沙滩上跑步的米克说,“就那样子。”

“哦哦!”男人有些尴尬。他明白阿莫船长的意思,老人是说一个挑战琼州海峡组委会的负责人怎么白白净净这么一副样子。

“组织工作是另外一回事。”男人说。

“你说吧,找我有什么事?”阿莫船长说。

男人搓着手,有点为难的样子。

“你看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其实你心里也很明白,难道你不明白?”

“你这人,你们的事我明白个什么?”阿莫说这话时一直看着那男人的脸,他想从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可男人有点愁烦的脸让大太阳弄得眼眯成一条细线。

阿莫船长好像明白一点什么,他“噢”了一声。

“你噢了,看来你是明白了。”

“我不明白。”阿莫船长故意那么说。

“唉唉!”那男人叹了两口气,把来意说了出来,原来他想让米克推迟横渡的日期。

“为什么?!”

“你别问为什么了,就算我请你们帮忙。”

“哎原来你们不是定在我们前头的吗?原来你们是在我们前头横渡的。”

“后来改了,因为一位省主要领导那段时间在国外。”

又不是为省里领导才弄这次横渡,难道你们是为省领导横渡的?阿莫船长想跟来人这么说,想了想,没把话说出来。

“老人家,就算你帮我们大忙了。”

“你们游你们的,我们渡我们的,两回事情。先呀后的又不碍事。”

“那不一定。”

“噢,你们是担心这孩子横渡成功就把你们的事黄了,挑战赛形成不了热点不再被世人关注?那些男人当不成英雄了?”

“话不能这么说嘛。”那男人一直微笑着,笑像做好的一种东西,很自然地贴在白白的脸上。

鬼哟!阿莫船长想,他们竟然有那好本事。

“那么做对谁都好,我看只有那样。”那男人说。

阿莫船长说:“这事我做不了主。”其实他也许决定了就决定了,可他想听听米克对此事怎么看,他就这么说。“我得问问米克。”他说。

“那好,明天你们给我一个答复。”那人说。

阿莫船长把那人的意思跟米克说了。

“我才不哩!”米克说。

“我不!”他喊了起来,他喊得很坚决。

“人家没让你报名你跟人家较上劲了。”阿莫船长故意那么说。

“我没想那事,我只是想我们为什么要改日期,好好的我们为什么要改?”米克那么说。

阿莫船长拂了拂米克的后脑勺直夸他好小子。

“我们不改,接着游吧!”阿莫船长跟米克说。

“一切按既定方针办,我们游我们的。”他说。

他给组委会那书呆子气十足的负责人回电话时也这么说:“我们不改!”

对方说:“总不会这么倔吧你们一老一少的。”

阿莫船长说:“这不关倔不倔的事,反正我们不改。”

“你们也不想想,我们是政府行为,你们只是个人的一项运动。”对方话语显然傲慢许多。

“耶耶!?”阿莫船长耶了两声,一股无名火在身上窜。

对方在电话里说:“其实这事也不需要求你们了。”

“什么?!”阿莫船长听出那人话里什么味来了。

“我说改不改由你们,反正到时那几天海峡有情况上头不让横渡。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到时会有通知,你们最好作好推迟的准备……啊哈!”对方把电话搁下了,对方那么笑着就把电话撂了。

阿莫船长听出名堂了。他们找了人,他们疏通了关系,他们借助权势来压人。鬼!老人跳了起来。老人的气愤不无道理,他们这帮人,算个什么英雄好汉?敢挑战大海的豪杰,竟然害怕一个毛孩子,这真他妈不像话,不像话不像话!我们就是要那天横渡,落刀子也要渡。

他风风火火地闯进海事局大楼,一把就揪住自己干儿子。“他们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做出那种决定?”

干儿子一脸的茫然,“师傅你怎么了?!”

阿莫船长把那男人的话说了一遍。海事局长说:“有人提过这事,可现在不管什么部门,不能滥用职权,是吧,师傅你别急。”

“跟你说那一天落刀子我们也要渡。”阿莫船长丢下那句话一抛门走了。

“就是!落刀子那天我们也要渡!”米克知道这一切后也斩钉切铁的说。

其实后来坏就坏在这一点上,也许他们不那么固执,横渡的结果会是另一种样子,可生活就是那样,好像一切都被一只什么手在操纵着一样。必然中充满着偶然。

老头两天没说话,那两天天也一直阴着,还不断飘着雨。心里有一只兔子那几天天气却一直很好。一老一少那几天的感觉很奇特,他们觉得米克横渡的时刻先是一天一天的逼近,后来是一小时一小时地逼近,再后来就一分钟分钟地逼近。像有个什么东西,摸不到看不着反正有个东西一步一步向他们逼近,常常让他们感到心跳加剧呼吸急促。

阿莫船长又专门把那个管他叫姨父的年轻医生找了来,认真彻底地给米克作了一次全面体检。

“好好的,身上每个零件都好好的。”医生说。

“跟你们医院请几天假。”

“请假?!”

“你平时姨父姨父叫得亲热,现在姨父叫你请你天假。”阿莫船长说。

“这么大的事我们总需要一个保健医生吧,难道叫我去找别人?”他说。

年轻医生说:“姨父你越来越那个了,这话你直说就是了,说什么请假请假的绕圈圈。”

“我一定来一定来我不来谁来?”他说。

阿莫船长还去了一趟米克所在的学校,肖校长说:“你忙你的去,学校这边我都安排好了。那天全校师生都会去海滩迎接米克同学。”

“我们要给我们的勇士鼓劲加油。”肖校长说。

“这也是难得的一堂课呀你说是不是?”他说。

阿莫船长又跑了一些相关单位,比如电视台报社海事局气象局公证处什么的。他没想到人家把事情都安排天衣无缝十分到位。他没想到是这样,他没想到社会对这事倾注了这么多的热情。老人有些感动,他已经不那么容易被感动了可这些日子他总是被人感动着。他被那个组委会负责人弄得一度很灰心,但到底世界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糟。

“好了。”他跟米克说,“一切正常。”

“就是说再过一个星期我就能开始横渡了?”米克说。

“那当然,我说了一切正常。”阿莫船长说。

“我心里一只兔子。”

“什么?!”

“我说我心跳得厉害。”

“现在我不管你心上有只兔子还是老虎,到那天你可别这样,你别一副没出息的样子丢人现丑。”

“你看你说的,怎么会怎么会呢。”米克说。

横渡前的最后一个双休日,米克早早地就准备好了,他想这是最后的训练了,得加把劲。

阿莫船长朝他笑了一下,一个问号跳到米克肚子里。训练时阿莫船长一直绷着脸,这些日子绷得更紧像是一块石头。

米克没想到大早的一见到阿莫船长老头会朝他咧嘴笑。

“今天不练了,今天我们找个地方玩去。”阿莫船长跟米克说。

“什么?!”

“我说玩去。”

“后天就横渡了,后天!”

“我知道,人家奥运会赛前三天也不训练了,人家高考前三天也讲究个放松。屎急了挖茅厕那没用,就两天练不出个名堂,也许弄不好还坏了状态或者磕碰伤病来因小失大。”阿莫船长说。“玩去!”他说。“放松放松。”他说。他觉得他像条鱼就这样一老一少来到“海底世界”。阿莫船长问米克:“去哪玩你想去哪玩?”米克说去“海底世界”。

“海底世界”是新近才落成的一座展现海洋生物的海洋公园,巨大的海洋隔围里,放养着珊瑚海藻数百种鱼类等形形色色海洋生物。一条透明的巨型隧道延海底盘旋,游人沿那隧道漫步,能看到五彩缤纷的海底世界和诸多海洋生物。米克早就听说有那么个去处,但因为训练,他一直没去。一说去玩玩,米克脑子里就跳出海底世界四个字。

他们在那条隧道里走着,他们在鲨鱼海龟金龙鱼什么的海洋生物间走着,他们与它们之间只隔了一层玻璃。看上去感觉到自己就在海底走着一样。

“所有的生命都来自于大海,人也是从水里来的。”他跟阿莫船长说。

老人说:“是吗?想不出人在水里怎么活?”

米克和阿莫船长谈起生物起源,米克喜欢生物学,他最爱看的书就是关于生物方面的。现在,在海底世界这别具一格的隧道里,米克跟阿莫船长聊起了生物。

“知道寒武纪吗?”米克跟阿莫船长说。

老人摇摇头。

米克来了兴致,米克说:“古生代的第一纪,距今5亿年。一场生命大爆发就产生在那时,90%的动物来到地球上也是那时……”

“呀呀!”阿莫船长呀着。

“你以为呀!”

“我以为什么?”

“你以为寒武纪冷得很冰天雪地是吧?”米克说,“其实不是,寒武是英国一座山的名字,地质学家塞奇威尔1835年在那发现生命爆发的遗迹,就把那个地层命名寒武纪,其实寒武纪并不寒冷,相反那时海里很暖和,适合各种生物生长,可陆地什么也没有,一片荒漠。”

“呀呀!”

“你又呀。”

“我想不起一片荒漠是个什么模样……”

“知道三叶虫吗?还有昆明鱼?”米克有些得意,他觉得自己在阿莫船长面前整个掉了个个,现在他是教练了。

“不知道,我只知道恐龙。”

“那晚了哩晚多了晚了几亿年了,那时还没恐龙,那时的动物都是些多细胞动物。恐龙还不如水母早。三叶虫不是虫,昆明鱼也不是鱼,只是那么叫,其实它们都是多细胞动物……”

“你知道的真不少。”阿莫船长说。

“你怎么说你在班上成绩不怎么的?”他说。

“我看不像不怎么的的样子……”他说。

米克“嘿嘿”的笑着,那时他真像个孩子了,训练时他不是这样他像个大人那么老成。他一脸的天真和得意,他没告诉阿莫船长成绩与知识其实有时是两回事,功课和考试繁杂得很,有的他根本听不进去。可他偏偏爱好生物,尤其是古生物。谈起这些,他比学校的尖子生还要学问深哩。他没说这些。

“说了我属鱼你又不信。”他跟阿莫船长说。

“看你,说说又没正经了。”

“什么都是海里来的,你也是我也是大家都是我为什么不能属鱼?”

“没这种属相,十二属相里没鱼。”

“我想不通为什么没鱼,十二属相没鱼那就十三属相吧,反正我属鱼。”米克说。

“你看你……”

米克不再说什么了,他想起鱼,想起鱼就又联想到横渡的事了。他想他就是一条鱼,不然怎么那么痴迷大海,他觉得他与大海亲和无比,他觉得他的水感天生了就好,他觉得海一下就能消融他的愁烦和忧郁……这一切不是属鱼又如何解释?再有48小时他就要像条鱼样的在海里拼搏了,他想他该像条鱼是条鱼,他想他能像条鱼一样顺利横渡那条海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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