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胡艳像触电一样的抖了一下,但是马上又感觉不好意思了,说道:“对不起啊!”
“没事。”我抿了下嘴唇,目光飘向路边。
车子出了村,路两边不再是房子,而是一颗颗紧密相连的枫树。我看了看胡艳,她虽看着另一边,但是我转向她的时候,她嘴角轻动了一下,我知道她余光在偷看我。呵呵,感情这东西,真的很奇妙,明明想,却又害怕。
我往前蹭了一点,然后躺在了米袋上,天空很美,白云在细微的卷动中变幻着模样。胡艳估计是刻意看着旁边,看的脖子酸了,回正了头,假装才知道我躺着,“哇,你真聪明哈,躺着这么享受!”
“你也可以躺下来啊!”我拍了拍旁边的米袋说到,胡艳呶了下嘴,挑眉道:“也是,不能让你一个人舒服了!”
她躺了下来,可是她头上的那个米袋比较平,摊着头不舒服。我把手伸了过去,很随意的说道:“借你用下!”
“谢谢!”胡艳笑到,我也很正经的回道:“不客气!”
树影在我们脸上轮流着划过,胡艳突然问道:“你信有轮回吗?”
“怎么这么问啊?”我问到,胡艳指着天,说:“你看那云,现在的云,等过几天它做云的日子就到头了,变成雨了。如果说它有生命的话,那云就死了,变成了雨。”
“然后呢?”我颇感兴趣的问到。
“然后它落在湖泊里,活着河流里,也或者海里,反正以水的形式存在,这段时间它是死的。可是随着慢慢的挥发,它又飘到天上,变成了云,这不就是一个轮回吗!”胡艳说到。
我很诧异她的想法,赞同道:“你说的也是,可是有些水没有被挥发,而是被草木吸收了,被人喝了啊!那怎么说呢?”
“一样的!”胡艳想都不想就说道:“被草木吸收,草木枯死的时候,水也还是照养蒸发成云。被人喝了,也是要排出来的。”
我明白她的意思了,接话道:“过程千万变,但始终逃不过轮回的宿命!”
“嗯!就是这个意思。一切都是在循环的,云是这样,人也是这样。”胡艳说到,语气里有些淡淡的哀伤。
“按照你的解释,人活着的时候是云,死了就成了水,然后不管时间长短,终会才成为人?”我问到。
胡艳笑了一下,说:“没那么具体,但是反正就那个意思吧!我们现在怎么知道呢,又没死过!”
“又没死过!哈哈!”我被她逗笑了,但是笑到一半,又笑不出来,眼眶湿了。胡艳见我情绪突然转变,侧头看我道:“怎么了?突然伤感了?”
“对,突然伤感了。”我应到。
“看不出来你心思还听细腻的,跟女孩子一样!”胡艳笑到。
我伤感不是因为我心思细腻,而是看着眼前这么一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子,知道她很快就要离开人世,而我却无能为力。
“好困啊!昨晚两点钟睡,今早六点钟起来,无语死了!”胡艳打了个哈切说到,我早看她眼眶都是血丝,身体不好,还那么辛苦,怎么吃的消呢?
“困了就睡吧!”我轻声说到,胡艳已经闭上了眼睛,然后翻了个身,侧对着我。我也翻了个身,跟她相对着。躺在那里太舒服了,不知不觉我也睡着了。
印玺把我叫醒了,我睁开眼,车已经停了,就在复读学校旁边的那个巷口。胡艳比我醒的早,我醒来时她看着我嘿嘿的笑,我猜到自己出丑了,果然,我擦了一下嘴角后,都是口水。
“这么大人了,睡觉还流口水,还真难得!”胡艳笑到。我羞愧的抓着头,往旁边一翻跳下了车。胡艳也跟着下来了,她先回住处了,我让她帮我把房间打扫一下,我等会就搬东西过去。
胡艳走远后,印玺问道:“你搬什么东西过去啊?”
“搬被子啊,什么的,我住她那里去!”我说到,印玺眼睛睁到了最大,嘴巴也张到了最开的程度,惊讶道:“这么快就说好同居了?”
“哈哈,想哪去了!我在她租了她隔壁的房间,近水楼台!”我笑到,印玺皱紧了眉头,说:“你丫不是二中么?怎么搬这来睡?那你每天上课岂不是要走十几分钟的路?”
“别问那么多了,赶紧把书包放下,跟我去搬东西!”我推着他朝他租的地方走,“对了,胡艳以为我在一中读书,你可千万别给我拆穿了啊!”
“干嘛不能告诉她你是二中的?这又没什么啊?”印玺不解到。
我叹了口气,这事原本真没什么,但是谁让胡艳一开始误会我是一中的,而我却没有解释。如果现在说我是二中的话,她肯定我会感觉我一直在故意骗她。我垂下搭在印玺肩上的手,说:“这事解释起来很麻烦,反正你记得跟我保密就是,从现在起,我们是同班!你别给我露馅了,否则真的很麻烦!”
“可是万一她知道了呢?”印玺不依不饶到。
“放心吧,她在新校,你在老校,不会知道的!再说,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放假了!”我说到,虽然印爸爸说胡艳的时间不多了,但是我感觉怎么也还有半年或者几个月吧。
“这样啊?也行!”印玺回到,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他住处了,现在学生有些没回来,有些回来了的也都出去玩了,所以住满学生的三层楼房里安静的很。放好东西后我们就直接打了一辆摩的去二中了,如果换着以前,就十几分钟的路程,我肯定不会打车的。但是现在搭上了个隐形富豪,生活当然要“奢侈”点了。
我们到二中的时候恰好刘兵玲玲两兄妹也下公交车。,玲玲看见我后大叫道:“哥!”
刘兵以为是叫他,晃了晃头,说:“叫那么大声干嘛?我听力好的很!”
“刘兵!”我叫到,刘兵这才看见我,他听力好的很,但视力肯定差的很。
“咦,陈力你什么时候到的?”刘兵问到,然后冲印玺笑了笑,说:“你也来这里玩啊?等我放好东西,我们一起去打几盘台球!”
印玺欣然应战,我们到了宿舍后刘兵就囔囔着去玩,我笑道:“去玩行,但是先帮我搬家!”
“搬家?”刘兵问到,看看我又看看印玺,“你不会快毕业了还走读吧?”
“对啊!就是快毕业了才走读,体会一下走读生的感觉啊!”我笑到,刘兵嘿嘿笑道:“逗我的吧?”
“不是,真的搬出去!印玺就是来帮我一起搬东西的。”
刘兵看我说的认真,有些失落了,叹了口气,“行吧!有了新朋友,忘了老朋友!”
印玺哈哈大笑起来,拍着刘兵的肩膀说:“你千万别误会他是为了我搬出去的,他交女朋友了,搬出去同居呢!”
刘兵眼睛一下亮了,看着我,“这么厉害?我擦!恭喜啊,兄弟,你要发糖啊!”
我也不再婆妈的解释说还没确定关系,敷衍的说了几句,然后催着他们一起搬东西过去。其实东西也不多,一张被子,一张凉席,还有一个洗衣服的桶子,一个脸盆,一个热水壶,一个行李箱,其余就没了。
印玺叫了个面包车把东西一下装了过去,车子直接开到胡艳外公家门口,有钱就是方便。虽然这也就是十块钱,但是对于那个年头的学生来讲,算不错了,大家苦逼学生党,有点钱也都留着上网玩游戏看小说呢。
大爷看见我搬东西进去很高兴,笑嘻嘻的看着我们。胡艳已经把我房间打扫好了,但是她却不在,估计是出去了吧。
我们把东西放好后,刘兵就囔囔着去打台球,去就去吧,我们下了楼。却正好碰见胡艳回来,印玺拉着刘兵先出去了,院子里只留下我和胡艳。
“来了?”胡艳问到。
“嗯。”我回到,以后就可以日夜跟你相处了。
“你们现在出去玩啊?”胡艳回头看了一眼印玺和刘兵。
“对啊,你也去吧!不要老闷在房里。”我说到,胡艳笑着没说话,我知道她是想着多做些作业,可是作业永远做不完的,于是劝说道:“劳逸结合,效率才高,你真的需要放松一下!”
胡艳嘟了下嘴,这时候刘兵突然大声道:“嫂子,一起去吧!人多也玩的开心点!你不去的话,力哥会很失落的!”
胡艳见刘兵叫自己嫂子,脸刷的一下红了。我也是尴尬的不行,但是看胡艳只是害羞尴尬,并没生气的味道,所以我也没骂刘兵乱说话。
胡艳咬了下嘴唇,轻声回道:“好吧,那你们等我一下!”然后勾着头朝屋里走去。
我阴沉个脸看着刘兵,走到他跟前,一言不发。刘兵以为我生气了,试探问道:“怎么?嫂子生气了?”然后不解的抓着头,“我也没说什么啊?难道你们还没确定关系的?”
我实在憋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重重的拍在他肩膀上,“你这嫂子叫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