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看我陷入了沉思,以为我是被许小姐和张文结婚的事伤到了,拍着我的肩膀安慰道:“小伙子,其实你也不用太难过,许小姐人是不错,但是她比你大很多啊。就算她没结婚,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的。看你样子,她能大出你十多岁呢!”
“啊?”我回过神来,不知道该怎么回他,就陪笑道:“没什么,其实我跟许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吗?”大叔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然后也不想再过多的问我私人的事情,就笑道:“那就好,睡一觉吧,雨停了或者天亮了,我会叫醒你的!”
我便躺在长凳上睡觉了,不知道是雨声单调的节奏有催眠效果还是怎样,我很快就入睡了,睡的挺好的,没做一个梦。但我不是大叔叫醒的,而是饿醒的,一晚上都没吃东西,又喝了酒把肚子吐得干干净净。
醒来我看了一下保安亭上的挂钟,已经三点钟了,大叔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这个时候都不会有事情,太无聊的话,保安肯定会忍不住睡一觉,毕竟这是小区的保安,不是什么工厂或仓库,用不着那么严。
我看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大叔也睡着了,就溜进小区了。我知道张文住在哪一栋楼,走到那栋楼下,一栋楼只有几个房间还亮着灯,其中一个亮着的房间,好像就是张文家里。
我坐在小区花园的石凳上,抬头仔细看那间屋子,过了一会后一个人影出现在窗户上。由于是背光,所以我没法看清她的脸,只能看到身形的轮廓,是个长发女人。
那是胡艳吗?或者说是许小姐吗?
女人在窗户上站了很久,估计有一个多小时才回去,然后熄了灯。
我坐在下面,慢慢发现自己挺傻的,大半夜坐在这里,跟贼盯梢一样。如果那人真是胡艳的话,上次在柿子树遇见的时候她没理由要回避我。可是如果说是张文的老婆,那他也没必要瞒着我啊,我跟她老婆又没什么交集。不管怎样,既然来了,还是弄清楚的好,不然心里留个结,永远好不了。
小区里来了一辆车,车停下后走出一个摇摇晃晃的胖子,看样子好像喝醉了酒。那胖子站在小区里四处张望,瞎指着每栋楼,然后嘿嘿笑着向左边的一栋楼跌跌撞撞的跑去,可是一会后又回来了,又瞎指了一通,向我这边跑过来。
我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借着绿化树遮挡住自己。但是那个胖子并不是冲我来的,而是进了我前面的那栋楼。这样一来,我就跟了过去了。
胖子在楼下的指纹锁上按着指纹,嘀嘀嘀几声门没开,胖子又换了左手,再按了一下,这时门锁开了。胖子哈哈笑着推开门进去了,在门也自动关上的时候,我大步向前用脚及时顶住了。
可是这个时候我又犹豫了,我要进去吗?如果我进去的话,或许可以在张文门口偷听到些什么。但是另一种可能就是我会被人当成贼,到时候就真的有嘴说不清了。
想了一会,电子门开始嘀嘀嘀的响了,像是在催促我赶紧做决定,我也一下推门进去了。电子门也啪的一下关上了,我看了一下,好在里面可以手动打开,不用按指纹。
我小心翼翼的进了电梯,生怕弄出一些声响惊动别人,然后在张文那层楼停下。每层楼只有是个住户,成围合状,出了电梯,我就在这四个住户的正中。任何一家开门,都会发现我,电梯是不可能随时开着门让我躲的,不过好在旁边还有个安全楼梯,如果有人出来,我发现的及时的话,应该可以去楼梯间躲一下。
我垫着脚尖,轻轻的走到张文门前,然后蹲在那里,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里面的动静。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一片死静,也对,这个点是人睡的正香的时候,怎么会有动静呢。
我蹲在那里偷听了半个多小时,太辛苦了,又没结果,就溜进楼梯间抽烟了。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乌云已经散尽,月亮出来了,星星也很明亮,明天应该是大晴天。
接着抽了几根烟,烟盒里空了,不知不觉中,天也已经破晓了。再过了一会,小区就慢慢的有声音了,不过这是高档小区,自然不会出现跳广场舞的老太太,但是狗叫声还是有的。一些早起的老头老太太,起来溜溜狗。
我靠在楼梯间的墙上,把楼梯间的门打开一点点,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见张文家的门。到六点半左右的时候,张文家的门开了,我一下警惕起来,出来的是张文,他穿着一身运动服,看来是出去跑步。
从他的门缝里看过去,没有看到里面有其他人。张文出来后带上了门,往我这边走过来,我吓得不知道怎么办,想躲到门背后去怕又来不及。好在张文在楼梯门口停住了,闻了一下袖子的味道,然后又转身回去了,掏出钥匙开了门。过了一会张文又出来了,已经换了别的运动服。我估计他还会跑楼梯下去,就赶紧往上跑了一折,到张文看不见的地方停下,然后听着动静张文进了楼梯,并且下了楼梯。从扶手上往下看了一眼,张文已经下了两层了。我再走下去,想着张文既然不在了,我去敲他家的门,不管开门的是胡艳还是他老婆,至少我能多知道一些信息。
不过令我惊喜的是不用敲门了,张文刚才回去换衣服开门的时候把钥匙插在门锁上,后面出来的时候忘了拔掉。
为了不太唐突,我还是轻轻敲了两下门,里面没有回应。隔壁房间传来开锁的声音,我才赶紧转动门锁,溜进了张文家。
张文家里向阳,所以尽管没开灯,里面也不太暗。
“嫂子?”我轻声叫到,如果里面的女人真是许小姐的话,我这样称呼她也合理,因为三个月前我就这么称呼过她。
没有人回答我,我又轻声唤到:“胡艳?”
依旧没人回应我。
我在客厅转了一下,张文家的摆设跟我上次来的一样,但是有一处不同的就是墙上挂了一副迷宫画。就是当初他拿去讲课的画,看来这并不是他朋友的,而是他自己收藏的,不然也不可能一直挂在自己家里。
我知道这副画的邪力,所以没敢多看它几眼,甚至刻意避开直视着它,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吸进去了。
客厅没人,我又走到了厨房和卫生间,里面没人,但是我注意到洗刷台上的牙刷是两根。还有一些女孩子用的化妆品,我呼吸沉重起来,细步走到主卧室前,深吸一口气后扳动门锁,并没有上锁,我一下打开了,我第一眼就朝床上望去,大大的双人床上空无一人。被子也整理的整整齐齐,我心里稍稍安慰了一下。
关上了房门,看了一下,还有一两间房,从位置上判断,应该一间是杂物房,一间是客房。
我走到那间可能是客房的门前,一股寒气从脚下的门缝袭来。从位置上来看,这应该就是我在小区里看到的亮着灯的房间。
“开还是不开?”我心理挣扎到,“开的话,如果里面的胡艳,那该怎么解释?如果是许小姐,又当作何解释?”
真相再难以承受,也比蒙在鼓里好。
我推开了房门,更猛烈的寒气一下铺面而来。这房间居然放了两台立式空调,看显示器上,都是最低温度。不过这个不是我在乎我,我只在乎这里面是谁住。
朝床上望去,那里躺着一个人,一个女人。我轻轻叫了几声,床上的人没反应,一动不动。我开了灯,一步一步向床头走去,随着那人的脸越来越近,我的心情越来越复杂。
最后,我站在了床头前,躺在床上的是胡艳。真真切切的脸,我再熟悉不过的那张脸。
“胡艳?”我轻声叫到。然后蹲下去,手触碰着她的脸,冰冰凉凉的,没有一点反应。她睡着了,睡的那么沉静,沉静到没有呼吸。
这是胡艳的尸体吗?我不这么认为,胡艳的尸体早就火化了,再说张文也不可能去我老家把胡艳的尸体弄来。并且,我之前还碰到过胡艳,白天在柿子树,晚上她开着车,可是既然这样,她又为什么一点呼吸都没有,甚至连心跳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