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想得倒是很开,秋末自然也是将大局都想了一番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只不过她不能太主动,不然讲条件的时候就要受制于人了。
果然,不出一会儿的时间,小红已经不耐烦了,急忙表明心迹说着:“二小姐,只要您可以帮我一把,我绝对以您马首是瞻。小红要的不多,不过就是一个安身之地罢了。”
秋末斜眼睨看着小红,轻声说着:“三姨娘恐怕要的不是那么简单吧,难道你不想要二夫人的位置?还是你不够坦诚,不肯和我说实话?”
她说完轻笑一声,带着一丝嘲讽,眼神却一如既往的淡然,似乎小红说的一切都不是诱人的条件,而是一个笑话罢了。
小红咬着嘴唇,面色不太好看,这个二小姐十分聪明,之前小红和二夫人、大小姐都看错了,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是蠢笨的人呢?只是如今二夫人和大小姐依旧没有发现罢了,只当是二小姐变得沉默、不凶悍,谁知道二小姐却是旁观者清呢。
小红知道夏侯武的身边很久都不曾有过侍妾,之前那些小丫鬟成为侍妾后不久就被赶到偏远的院子,一年也见不到夏侯武一回。有的直接就被二夫人秘密处置掉了,理由不过就是偷窃、不守妇道之类。活生生的被打死后往乱葬岗一扔,谁都不会察觉到府中突然之间没了一个人。
小红自然不想变成那个样子,她知道即使她生下孩子,不论男女也还是一个出生卑微的丫鬟,夏侯武再怎么宠她也不可能把她宠上天,到时候二夫人自然有很多办法收拾她。
若是秋末肯帮她,她就可以把二夫人这块碍眼的石头踢走,独占着大夫人之下的位置。大小姐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既不是嫡女也没什么本事,除了装柔弱和一些小算计之外就没有更多的心眼了,这样的人还不足畏惧。
秋末看准了时机,出声说道:“这样吧,只要你答应我,待你得到你想要的之后,帮我将二夫人赶出夏侯府,让她声名狼藉!你可做得到?”
小红点头,连声答应着:“那是自然,我与二夫人势同水火,自然不会让她落得好下场。”
秋末点点头,接着说道:“还有就是,你的孩子生下来之后,无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要由我来抚养,一直到我出嫁为止,你可愿意?我是不会加害他们的,反而会把他们照顾的一顶一的好。”
这个要求有些苛刻,秋末只不过是想看看她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罢了,没想到小红立刻就同意了,似乎没有任何顾虑一样,笑着答应道:“那孩子要是能得到二小姐的照顾,自然是很有福气的,妾身愿意。”
两个人达成协议之后倒显得有些疏远了,秋末也不想再装模作样的多加问候,于是笑着起身道别,然后扬长而去。
小红看着秋末远去的身影冷冷一笑,心中有她自己的打算……此时的秋末早已是名声在外,引来不少人登门提亲,其中少不了皇亲贵族。这样看来,秋末应该不会在府中再呆多久,到时候夏侯府不就是她的天下了嘛!
小红并不着急,她知道一切都按照她的预料慢慢的进行着,就如同刚刚发生的事情,也是她早就想到的。呵呵,她一定会得到的!得到夏侯府的一切!
秋末走出屋子觉得有一些冷,又想起娘亲住的地方现在不知道暖不暖和,急忙带着如萍往那边赶去。自从月娘的病再次复发之后,老夫人断绝了一切与月娘的往来。又变回到原先只能一个月看望一次的情景,只不过这次住的距离拉近了一些。秋末没走几步就到了月娘住着的小屋,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刺耳的对话声。
二夫人声音尖细,讥讽的笑道:“大夫人呐,大夫人,你可知道,我们的相公又找了一个好妹妹?呵呵,那个丫头生得十分聪明、狐媚,相公一看见那个丫头就什么都忘了,他已经忘记府中有你的存在呢!”
秋末握紧拳头听着二夫人的话,月娘一直没吭声,但是秋末知道月娘此时的心中一定十分不好受,毕竟二夫人所说的是她相处了那么长时间、举案齐眉的夫君。夏侯武在她大病的时候不仅没有再来看过她一次,反而急忙去找了一个新的小妾。
秋末垂着眼眸,她知道母亲对夏侯武还有一些幻象,只不过再甜美的梦境也是要醒来的。
不过此时还不是让月娘认清事实的时候,月娘的身体好不容易有一些好转了,万一再被二夫人气出病来,倒是得不偿失……
秋末握着拳头,叫如萍在外面把风,只身一人走了进去。
秋末看到二夫人诧异的表情,还有她脸上的巴掌印,就知道这个女人一定是心中气不过,又不能和夏侯武发生争执,于是就想着把气撒在现在病弱不能把她怎么样的月娘身上。
秋末转身看着月娘煞白的脸色,有些心疼。秋末正想着要不要说几句话来安慰月娘,却看见月娘掩盖着忧伤,声音柔柔的问着:“二夫人说的可是真的?”
她的声音很平静,如同波澜不惊的湖面。若秋末回答是,那湖面会不会变得干涸了呢?秋末小心斟酌的说着:“父亲最近比较繁忙,自然需要有个人伺候着,娘亲你依旧是父亲最心爱的人,莫要多想,好好休息吧。”
二夫人在一边笑着拍手,似乎已经不怕与她们闹翻了,讥讽的说道:“二小姐,你说这样的话欺骗你的亲生母亲,真是不红脸那!你的父亲做出那样的事情,你不说他,反倒给他找理由,也不知道你是心疼母亲,还是心疼父亲呢!”
秋末转身,眼神冰冷带着寒冬的冷冽,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刺骨一般的寒冷:“二夫人,看样子你是没有被父亲教导好,我这个当嫡女的有义务教教你怎么在嫡妻面前说话!”
说着,秋末走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赏了二夫人一巴掌,二夫人被扇到一边。秋末打得位置与夏侯武相同,所以二夫人的脸只是更红肿、更疼了而已,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月娘一时间惊呆了,也不说话,只是瞪大了眼眸。她没想到一向很温柔善良的女儿,竟然会动手打人,但是打了又怎么样呢?
听完二夫人宛如刚才那番话,月娘的心已如死灰了,夏侯武之前不来看她,她还自欺欺人的替他找理由,或许是夏侯武比较忙,又或许是有事情走不开。月娘一遍遍的欺骗自己,终究还是听见了不想要的答案。
夏侯武趁着她被病痛折磨的时侯,已经娶了第三房姨太太了。呵呵,他从来不曾想起过她,就算是这样的病痛,他还是不肯来看望她。原来他只不过是害怕被传染。月娘,你真的好生糊涂啊!
月娘的身体本来已经被病魔折磨的死去活来、痛苦不堪,此时又听到这样的消息,自然是心如死灰、难受至极。
秋末不忍心看到娘亲这幅模样,赶紧过去抓住月娘的手让她不要太激动。月娘却什么都听不进去,眼角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慢慢的流淌着,源源不绝,怎么劝都劝不住。
秋末冷眼瞪着被她打得摔倒在地的二夫人,却看见二夫人正一副惊愕的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秋末打得一样。
二夫人被打得生疼,心中的委屈和一种莫名的情绪不断地累积着,最后还是爆发了出来,她指着秋末冷声骂着:“二小姐不愧是嫡小姐,竟然敢打庶母?真是本事的很,要是被外人知道了,不是更加的光彩嘛!”
二夫人明显就是在威胁秋末,秋末不温不怒,只是淡淡的开口说道:“那是爹爹打的,与我何干?”
秋末勾着嘴角,眼中带着不屑,嘲弄的看着狼狈不堪的二夫人,冷声说着:“我可是一下都没动你,你要是想诬陷我,我自然会找祖母来说理的,二夫人你想好了。”
赤裸裸的威胁果然很奏效,现在的二夫人不可能再去开罪老夫人,全府上下唯一能庇佑她的恐怕也只有老夫人一个人了,若是她敢和老夫人作对,以后就没有靠山了,任凭那个三姨娘、狐媚货欺负也不会有人来帮她的。二夫人想着也冷静下来,哼声离去。
秋末不管她,任由她走远。秋末握紧月娘的手,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低着头说道:“娘亲,秋末刚刚说谎了,娘亲会伤心吗?秋末也是迫不得已……”
月娘哑着嗓子却笑了:“什么都不要说了孩子,这一切本应该是娘亲帮你担着的,谁叫娘亲没用,只能你一个人做这些事情。是娘亲没用啊……娘亲对不起你,让你将一切承担起来,真是苦了你啊孩子……”月娘带着哭腔说着,眼角的泪水依旧没有断过。
秋末看了万分心疼,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哭,于是安慰着月娘说道:“娘亲说什么呢!秋末过得很是轻松,哪有娘亲说得那么辛苦……”
秋末对上月娘那双眼睛就已经说不下去了,只能吞声不说话。月娘猛烈的咳嗽着,听得秋末有些紧张,她连忙握住月娘的手,才发现月娘的脉搏很奇怪,明明是平和的,但是其中又带着一种奇怪的波动。
秋末自认为最近学习医术已经有了一些小小的成就,此时竟摸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很是着急,正想着要不要去找老夫人来,却被月娘抓住了。
“没事的,我过一会儿就好了,不碍事,千万别劳烦你祖母了,娘亲现在很好……”
两人随意说了一些贴己的话,眼看着月娘越来越虚弱,秋末也不忍心打扰她,就轻手轻脚的走出去。
祖母派去伺候月娘的两个嬷嬷也算是尽职尽责,比起之前在小阁楼里面,现在的月娘算是待遇好多了。
秋末轻声叹息,走出来的时候双眼已经红肿的不成样子。
如萍也乖巧的不说话,只是跟在秋末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