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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玉人何处

自望月峰打猎回到二皇子府后,楚嫣然在府中修养了几天,身上猛獒留下的伤口,已经基本恢复,这天,天色刚蒙蒙亮,楚嫣然便起了床,一个人走出厢房,在后花园里散步。

薄薄的轻雾,笼着早晨的后花园,从那薄雾里透出花红柳绿,让楚嫣然不由觉得雾里看花的景致,美得就如一副写意朦胧的画。

站在花径前,她不觉看得出神起来,就在这时,听到一阵轻柔如水,缥缈动听的箫声传来。

楚嫣然听了,心中不觉忖道:此时天刚亮,是谁这么早便起来吹箫呢?

她心中好奇,便寻着箫声走了过去。

转过几座假山,前面出现一个小亭,楚嫣然顿时看见一个身穿黑色缎袍,身材欣长挺拔的男子,立在亭中,手按玉箫,专注吹奏,细看之下,楚嫣然认出这吹箫之人,竟是二皇子秦正雄。

悠扬的箫曲,飘在清晨花园里,令人感到好像置身仙境一般美妙。

楚嫣然向小亭走了过去,这时秦正雄也看到楚嫣然,停下吹箫,将玉箫收起插在腰间的玉带上,对楚嫣然微笑道:“嫣然,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楚嫣然走进小亭,在石墩上坐了下来,说道:“昨夜睡得早,所以起得有些早,便一个人到这后花园散散步,不想听到二皇子在这里吹箫,便走了过来。”

其实,她之所以起得这么早,并非晚上睡下得早,相反,昨晚她睡得并不好,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自从望月峰回来之后,每每夜深人静之时,他的脑海里便反复浮起秦天和秦正雄的音容笑貌。

秦正雄贵为皇子,生得十分英俊,仪容不俗,对自己一片情意,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论从身份地位,外貌,对自己,秦正雄都是一个值得自己去爱的男人。

可她也知道,她心里一直还有着秦天的身影,虽然她和秦天已经分开,甚至已经没有关系,但她知道秦天已经在她心里留下深深难以磨灭的记忆,即便自己想忘记也不是一朝一夕说忘便能忘记。

或许,就如蔡琴的那首《新不了情》所唱的:忘不了忘不了……缘难了,情难了!

秦正雄哪里知道楚嫣然之所以起得这么早,却是因为自己和秦天的缘故,听了这话,便笑道:“原来如此!”

然后又关心地问道:“嫣然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楚嫣然点点头,说道:“谢谢二皇子的关心,嫣然的伤已经好了。”

又问道:“二皇子,又如何起得这么早?还有二皇子吹得好箫曲,实在令人陶醉!”

秦正雄说道:“我向来都起得早,忽然来了兴致,便在这亭中吹起了箫,只是久未吹奏,难免显得有些生疏了。”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吹过箫子了,可今早醒来之时,不知为何将放在箱中,已经蒙上灰尘的玉箫,擦拭干净,然后便一个人在后花园小亭里吹奏起来,只是那箫曲,充满了柔情,就如他眼前总是浮起楚嫣然容颜,一腔情意,却无处诉说,他只有借着玉箫,在这样幽静无人的清晨,寄托着自己爱恋痴情。

楚嫣然又如何得知秦正雄吹箫,皆为她故,见秦正雄十分谦虚,她说道:“二皇子的箫曲,当真是好听,何必谦虚!我听刚才二皇子那一支箫曲,轻柔如水,细致如雨,极为动人,只是可惜我一来,二皇子便停下了,不知道二皇子能为我再吹一遍吗?”

秦正雄听了这话,眼眸之中顿时闪起奕奕光彩,脸上神色也极为高兴,连忙说道:“既然嫣然想听,那我这就为你吹奏一曲!”说完,秦正雄从玉带上拔出玉箫,横在唇间,双手十指按在玉箫的箫洞上,轻轻吹气,十指有节奏地跳动着,顿时袅袅动听的箫曲,飘绕在小亭里,令楚嫣然一下子沉醉在这充满诗情画意的箫声里。

此情此景,让楚嫣然一下子想起两句诗句: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虽然这里没有明月,也没有二十四桥,但却有吹着玉箫,风度翩翩气质高贵的皇子。

秦正雄横箫而吹,楚嫣然静坐聆听,秦正雄目光静静地凝视着楚嫣然,他眼里的深情,还有那飘绕在小亭的箫声,都让楚嫣然感到他的情意深深,直抵心头,有着难于言说的感动。

在那美妙的箫曲中,俩人就好像忘记了时光的流逝,忘记了亭外花红,忘记了这一切,天地之间,好像只有俩人相对。

箫曲渐低,终于停了下来,只是箫曲停了,但箫曲里的情意,却在楚嫣然心头荡起一个个涟漪,令她无法平静。

半晌,楚嫣然才回过神来,对秦正雄微笑,发自衷心地说道:“真好听!不知道二皇子吹的这箫曲叫什么名字?”

秦正雄将玉箫放在石桌上,说道:“这曲子,也是我刚刚所作,而且也是第一次吹奏,它就是我心中一支心曲,我记得那次嫣然在君子居群英会唱的一首歌,里面有句歌词忘不了,让我印象尤为深刻,不如我的这首箫曲就取名为《忘不了》,嫣然,你觉得如何?”

楚嫣然见秦正雄看向自己的目光,深情如斯,如何不知秦正雄话里藏着对自己情意,她低下眉睫,说道:“二皇子这支箫曲缠绵细致,以《忘不了》为名,嫣然也觉得很适合。”

秦正雄忽然伸手握住了楚嫣然的一只纤手,动情地说道:“嫣然,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这支《忘不了》,就是我专门为嫣然所作,嫣然,你还要等多久,才可以放下太子,才能在心里有我的位置?”

楚嫣然的手一下子被秦正雄握住,不觉一惊,正要抽回,待听了秦正雄的话,楚嫣然一下子怔住了,秦正雄的每一句话,都如锋利的匕首刺在了她的心里,令她心好像滴着血一样痛疼。

秦正雄对自己的一片真情,自己并不是不知,可自己却对他一直刻意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难道真的如他所说,自己真的放不下太子秦天?

想起在仙人峰药庐前秦天对齐天昊说的那些话,秦天对她的误会,对她的伤害,对她的不信任,她的脸色也在一分一分冷了下来,冷若冰霜,最后也将她心里痛,一点一点封冻起来了一般。

楚嫣然慢慢抬起眼眸,充满坚定的目光,看着秦正雄说道:“不,我已经放下了他!二皇子待嫣然一片真心,嫣然能得二皇子如此珍爱,已经心满意足,别无所求!只是嫣然身为楚国公主,若是和二皇子在一起,恐怕会连累到二皇子名声,让二皇子遭秦国贵族的嘲笑!”

秦正雄听到这里,一下子将楚嫣然的手握得更紧了,不敢相信又惊喜无比地问道:“嫣然,你真的已经放下太子了吗?你真的肯接受我了,太好了!嫣然请放心,只要能娶你为妻,我又何惧秦国贵族议论,若是他们敢当面非议嫣然,我这个二皇子绝不会坐视不管,更不会就此罢休!”

楚嫣然对秦正雄微笑着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当秦正雄的妻子。

或许,她对他有着一丝动心,或许她还没有爱上他,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她已经累了。

前世男友的背叛,今世本以为和太子能够相爱一生,到最后两人仍然免不了互相误会,互相伤害,落得各自分开的下场。

或许她已经不相信真爱,也不想再去深爱,因为爱的越深,往往伤得越深,现在的她只希望有一个像秦正雄这样真心爱着自己的人,找一个爱自己的人过一辈子,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所以,她答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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