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柳墨延错愕。
颜娇重复了一遍,柳墨延还是没有听懂。
颜娇见他不说话了,又开始大闹。
不过这会儿情况显然更加严重,因为——她在打滚。
幸好他家雕花红木的床够大,不然不够她滚两圈整个人就滚地上去了,到时候恐怕就不是委屈地哭了吧?
但尽管床大,他还是不放心地脱鞋上了床,费了一点巧劲才堪堪将她压制住,对着那可怜兮兮的脸,柳墨延微微喘气地继续劝:“不闹了不闹了,我、给你去榨些梨汁来好不好?”
“唔……”颜娇急促地呼吸,又挣扎了几下,见挣扎不脱于是乖乖地点头。
“……”柳墨延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突然间这么乖顺,还真是不习惯了。不过这样还是最好,不用他再操心。
可事实是,颜娇真的是可以如此令人放心的吗!?
柳墨延才闪进厨房冰箱拿了两个水梨,就看到床上的女人一丝不挂!
真的是一丝不挂!
“嘿嘿,你不许看哦。”颜娇呲牙咧嘴地笑,那神情看来明显是早有预谋。
柳墨延躲闪不及看了一眼,不过除了一开始那白晃晃的一眼之后,也真的不敢再往那边瞧。
喝醉酒的颜娇实在是——百无禁忌地让人头疼。
“嘿嘿,嘿嘿,其实我一点都不难受。”颜娇口齿清晰地说着,只有一双红通通的大眼能够看出来不久前,甚至是前一分钟之前,她还跟个孩子一样大哭特哭,恨不得哭个天昏地暗。
“你先把衣服穿好,乖一点,颜娇。”柳墨延出声,结果声音有些不自在的沙哑,他轻咳着整整嗓子,挥去脑袋里的白晃晃一片躺在褐色被子上的景象,“你乖一点,待会儿就可以喝梨汁了。”
“我才不要喝梨汁。我要喝酒喔,你有没有酒?”没等柳墨延接话,颜娇就自顾自地说下去了,“我知道你有,但你是不会那么轻易给我的,所以我要威胁你!”
柳墨延不禁苦笑,威胁?威胁这东西是说说就可以吗?威胁也不必扒衣服吧?他是个男人啊,正常的男人啊!柳墨延几乎有种破门而出仓皇落逃的冲动。
“你还是不给我吗?我跟庄哥说喔,你再不给我的话,我让庄哥给你一枪,你就得和这世界说撒哟拉拉了。”颜娇得意地勾起唇,然后随手拎起浴袍捆住自己的胸口。
其实她只是大胆,倒没有真的送羊入狼口的准备,也不会有那样的傻气。白斩鸡会看见,不过是她刚刚纠结完怎么扒浴袍,而他出来太快,她还没来得及钻进被子而已。
“庄……哥?”柳墨延一愣,眸中染起错愕的光芒,紧接着变为不可思议,继而就浑身僵住不动了。
因为身后,颜娇,那个不知死活的颜娇已经将那不着寸缕的身子附上来了!
其实哪里是不着寸缕啊,颜娇精着呢,白斩鸡这会儿的表现好好玩,她当然得想尽方法调戏,谁知道下次再见到他这囧样是猴年马月。
“你、你快回去,钻被窝……”柳墨延话未说完脖颈处搔痒已经传来,暖暖的又凉凉的,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感受,他却是一动不敢动。
许久,他才沉下脸,声音低低的:“胡闹!”
这一不带着哄不带着宠的低喝总算是让颜娇失了调戏的兴趣,她嘟嘟嘴松开手。
来到他面前,却发现他已经自觉地闭上眼转向另一侧,不过还可以看出来他的脸色铁青一片。
闯祸了?玩笑开大了?颜娇讪讪收回手,乖乖地坐在沙发听训,此时她的态度看上去乖地不得了。
柳墨延脸色不愉却也只是一下子,见她安分下来,整体表情也缓了些。因为不放心,所以他把水梨和榨汁机都搬到外边儿来,打算边看着她边手里的动作。于是这会儿她安静了,他也就专注于手里的工作。
颜娇偷偷瞄了他一眼,发现他留了个背影给自己,又不开心了,为什么她坐在这里认错,他却不理她?拉拉胸口的浴巾,她心里想要上前跟他理论一番,但是仿佛又有什么在阻止她。
理智?可、可能吧。也许潜在意识她怕他也不一定呢?
“要不要加冰?”
“要!”听到他出声,颜娇像幼稚园的小朋友等待老师发苹果一样,乖巧又脆脆地应了一句。
柳墨延将果汁倒在玻璃杯中,又返身去厨房拿冰块。而颜娇则是坐在沙发上,惬意地荡着双脚,一点都没有给人家惹了麻烦的觉悟。
等到冰凉凉的触感传到手中,颜娇才看到柳墨延原来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了。
“谢谢喔!”礼貌地道谢过后,她双手捧着冰凉凉的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柳墨延站在一边看,颜娇此刻的脸蛋在灯光下还是有殷红一大片,双眼也有微微的肿胀,看上去让人有心疼的感觉。他无奈叹口气,这样照顾孩子的日子,不知道需要过多久。
不过这样的日子,却应该不会无聊了吧?
颜娇在喝掉三分之一的梨汁后上了趟厕所就乖乖地回床上睡觉了,柳墨延来不及松口气,又听到她出声。
“你不睡觉吗?”颜娇眨眨眼,很是好奇。
在床边的书桌上拿过笔记本电脑,柳墨延听到她这样问,顿了一下动作,继而解释道:“时间还早,我再看会儿资料。”那是收购贤恒酒店的企划案,需要再看一下,好早些批下去进行收购准备。
“这样会不会很累啊?”颜娇半躺在床上,看着沙发上已经打算熬夜的男人,又呐呐出声,“不是已经十一点了吗?还早哇?”
“……”柳墨延不再理会她,醉了的人话一般比较多,他公事要紧,公事要紧。
等了许久听不到反应,颜娇也就作罢,东看西看,眼睛水灵灵的一片清明,显然是一点睡意都还没有。
“喂,白斩鸡。”
沉默了许久后,颜娇出声。
柳墨延按键盘的手指一顿:白斩鸡?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好像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称呼了?
“叫你呢!”颜娇干脆坐起身,手里把玩着浴巾带子的两个毛球。
“我?”柳墨延转过头去看她,想要确认。
“这里除了你还有人吗?”颜娇不答反问,大大的眼睛神色还是该死的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