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路都有人停留下来观望南宫燕,眼里神情不一,有同情,有幸灾乐祸还有的纯粹是为了看笑话,她反倒是嘴角一直浅笑,眼神淡然且又疏离。
阁楼之上坐着众多男女,一个少女姿态优雅的摇着扇子,银绡飘渺,公簪高挽,容貌娇媚绝俗,乌黑细眉盯着南宫燕离去的身影微微挑起,益显得清贵高华,英气逼人。
贝齿微张悠悠问道:“那女子是何人?”
听闻她的话,一旁刚刚进府的丫鬟娇嫩的脸颊上露出些不屑道:“回王家大小姐,那是我们家的二小姐,只怕是过了今天,这废物就不是南宫家的人了。”
这话多多少少有些献媚,却让王嫣然眼里露出一丝嫌烦,声音清淡带着明显的不满:“真是个多嘴的丫头。”
那丫鬟听王家小姐这般说自己,脸上微微有些红润,悄悄的向着后面走了几步,心里却是不满跟委屈,她并没有觉得自己说错了半分。
“王妹妹说的极好,这丫头刚刚进府这才学了规矩没有几天,还脱不了那乡野之气。”说话的女子慢慢从凳子上站起来,面带红晕气若幽兰,一说话更是宛若黄莺。
王嫣然看了看那女子道:“你不会也是这么认为你自家妹妹吧?玉竹!”
“怎么会呢!”南宫玉竹眼里魅惑一笑,轻轻将扇子拿起,看着不远处慢慢莫入内庭的南宫燕道:“只是这南宫府里,有她不多,有她也不少。”
王嫣然娇笑出声,眼中带着戏谑对站在一边俯瞰良久的俊朗少年道:“就不知道,三皇子殿下怎么想了。”
三皇子从小性子就冷,他副手站在栏杆后,眼神透着不符合他十七岁年龄的成熟,听到王嫣然这般说,眼神这才有些柔软,他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也是第一次来到南宫府,还是被好友孙逊强拉过来,根本没有想要加入王嫣然跟南宫玉竹之间的较量。
“坐在这阁楼之上的确是没有意思,我不如带你们去南宫府里四处走走如何?”
“这是个好主意。”纳兰寒一脸自在的说道,很自然的拉着孙逊就朝着阁楼下走去。
纳兰寒一走,王嫣然自是跟南宫玉竹没有什么好相争的,转身就坐在了一边的桌子上品茶,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足足压过南宫玉竹一个头,这让南宫玉竹异常恼怒,却奈何不能动这王家贵女半分,气的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刚刚出了阁楼,刚才那多嘴的丫头就挨了一巴掌,南宫玉竹是习武之人,这一巴掌又是使了全力,这丫鬟的嘴巴马上就渗出血来,牙齿更是掉了两颗,吓得那丫鬟浑身发抖的求饶:“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今个儿!倒是被王家的那蹄子好好的羞辱了,打死你都不为过。”
“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
“以后我不想在看见你,若是下次在让我见到你,我绝对饶不了你。”
“是。”
“滚啊!”南宫玉竹一脸恼怒的看着那丫鬟没命的逃匿,嘴上这才有了一丝笑意,抬头看了看阁楼上一脸冰冷看戏的王嫣然,眼里透着恨意,心嘴里自语道:“王嫣然,试炼就要到了,我要你好看!”
此时的南宫燕并不知道,就在刚刚还有人为了她大打出手,虽然两边都不怀好意,却也是两败俱伤。
她慢慢迈着脚步走向不远处的大厅,仰着头一路仔细端详,这大厅之上居然是南宫一族的列祖列宗的牌位,前面是烧香的供台,一旁的官椅上坐着族里的长辈,自从南宫燕踏入大厅之中,他们早已流露出一丝冷漠的观望。
她记得,南宫家盘踞在贫瘠山脉的东侧,偌大的庭院之内,遥遥相望之下最醒目的就是依靠着山脉修建的三层阁楼,这阁楼用上好的红木修建而成,蜿蜒的青石直通阁楼正门,台阶旁边屹立着一些武士,大多长得精装,浓眉发黑,阳刚之气溢于言表。
相隔五米的距离就飘着彩旗,这彩旗上绣着一只飞鹰,飞鹰之下绣着瞄着金边的南宫二字,让人更是过目不忘,桤木的匾额上雕刻着繁琐的图腾跟鸟兽,上面的“内庭”二字更是用纯金打造,就连一章都是异常名贵的精铁。
这一路走来倒是有些意思,但是要跟她前世的宗门攀比起来要差的太远,内庭其实就是约束南宫家内门跟外门武士而建,多是从南宫家族利益着想,这些年殷氏独大,这内庭早就不复从前那么正义了。
一阵轻盈的笑声在偌大的大厅之内回荡,从大厅的后面屏风之处,一个美艳女子迈着莲步,扭着腰肢,在侍女的搀扶之下慢慢走向上座,她并没有看站在中间异常显耀的南宫燕。
南宫燕对殷氏直观的想法,那就是将这身子的母亲逼死的狠毒女人,她寻得南宫燕的最初记忆,她的母亲还是殷氏的亲生妹妹,一个连亲姐妹都不放过的女人,想想都觉得可怕,也难怪南宫燕要冒险去贫瘠山脉了。
殷氏收起笑意,一脸淡漠的坐在上座俯视着底下一脸淡漠的南宫燕,没有丝毫波澜的她微微有些愕然,看着依旧还稚嫩的脸上带着一丝倔强,嘴角微微一僵,她,长的太像她了。
“燕儿,给娘请安。”
这声音不大不小的落在所有人的耳朵里,包括殷氏在内都微微有些错愕,稍后不动声色的打量南宫燕良久,嘴角勾出妖艳的弧度,怎么?终于开窍了?
殷氏优雅的将手上的茶杯放在手上,盯着跪在地上低着头的南宫燕道:“起来吧。”
“多谢,娘。”
南宫燕慢慢站起抬头跟殷氏对望,神色淡然的她,让众人侧目观看;殷氏不动声色的将手上的扳指转了一圈,微微展眉盯着南宫燕清冷疏离道:“你可知道,你的三哥南宫术死了。”
果然!
南宫脸上流露出一丝惊愕,看着殷氏道:“怎么会?”
“怎么会?”殷氏在看见南宫燕脸上的表情之后,心里微微一沉,突然严厉盯着南宫燕道;“我倒是要问问你!”
“问我?”
南宫燕一脸惊愕,盯着众人对着殷氏道:“跟我何干?”
“你的院落是最靠近后山的,你哥哥恰巧又在后山遇害,你说不是你又是谁?”
这话一出,殷氏就将手上的茶杯扔在地上,眼睛阴狠的盯着南宫燕,很快她的眼里就流露出一丝错愕跟恼怒,为何她还一脸淡然的站着?你是应该吓得跪在地上,低声求饶不是吗?
怎么会……
南宫燕脸上微微一沉,盯着众人脸上的失望快速跪在地上义正言辞道:“虽然我的院落的确靠在后山,想术哥哥已经步入太古武士,我哪能又那个本事将其杀害?再者可有证据证明就是我?还望娘查明真相或者报官的好。”
“混账!”殷氏恼怒的盯着南宫燕,强硬道:“你以为南宫府就跟你一样,不要了脸面是吗?”
“儿倒是不懂了,报了官就能查出真凶,为何又跟脸面扯上了关系,要么,不知娘能否将哥哥的尸体让仵作一看?我听说城里的仵作嘴巴可是紧的很,若是武士所为,那么跟我就没有半点关系,毕竟我可是没有半点灵力之人。”
“谁知道,你是不是买凶杀人?”殷氏眼里透着杀意,这丫头多日未见这嘴皮子倒是利索了。
南宫燕听见这话反倒是笑出声来,对着一旁的族里长老道:“各位长辈今日都在,“内庭”素有公正之说,当初老太爷建立内庭可不是为了,这般强压罪名的。”
她这句话将老太爷搬了出来,一些年迈的长辈脸上多了几分神色,很快底下就传来低语的交谈之声,殷氏盯着南宫燕良久才道:“南宫燕,你的嘴皮子倒是利索了不少。”
南宫燕索性跟殷氏撕烂了脸面,眼里透着凌厉道:“都是娘你教的好,我想,这“内庭”的长辈总是会给我一个公道,总不能让人看了我们南宫府的笑话,让人家以为,南宫家是一个女人说了算又或者说南宫家就要变成殷家了。”
“来人,给我长嘴。”殷氏气恼的站起身子,指着大厅之中的南宫燕浑身发抖,这南宫燕说的话字字带刀,这些话早就在坊间流传,南宫燕这么一说反倒是让一些比殷氏年长且又不服气的长老,对殷氏的好感更是下降了几分。
南宫燕见殷氏此次已经乱了阵脚,心里倒是微微放松了,凭借这女人的智商却能在南宫家独大,这倒是要多亏了我那从来没有见过的父亲,要么就是有人给她出谋划策!
被殷氏这么一闹,很快几名大汉就向着南宫燕走去,南宫燕没等那几个大汉走进自己,乘此机会跪在地上,带着一股子的清高厌世的韵味道:“南宫家的列祖列宗在上,请受南宫燕一拜,还望祖辈睁眼,看看如今的南宫家居然被一个妇孺操控,完全没有了武士的气节,如此下去只怕是要完完全全被殷家吞并,平且消亡。”
南宫燕心里冷笑,殷氏这些年掌管南宫家,给殷家也带来不少福利,许多殷氏子弟为了能进皇家武院,更是改了姓氏,入赘到了南宫家,不知私下有多少人不满。
“拖下去。”
殷氏觉得此时头大,不能在让南宫燕如此说下去,难免峰回路转。
“慢着!”
这声“慢着”完全解救了南宫燕,她甩开大汉的手臂整理了一下衣物,这才淡然的转身朝着后面望去,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南宫炎的哥哥南宫寻,他掌管着南宫家族所有的矿产,这些年跟殷氏早就有了利益上的过节。
殷氏见到南宫寻慢慢走进来,心里暗叹,不好。
也许是南宫寻的到来给了座位之上的长老带来了底气,很快就有人站起身子一脸清高的说道:“我们也觉得此事欠妥,更是荒唐可笑。”
“南宫术即将成为太古武士,南宫燕又怎么会将其击杀?”
“我看此事要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