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张昭冲出教室，楼道上已经是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
好不容易挤到护栏旁边，张昭向下看去。
楼下一个扭曲形状的人和一大摊鲜血。
学校的保安已经赶了过来在维持秩序，老师们也全都出来，报警的打急救电话的劝阻那些看热闹学生的。
现场乱作了一团。
不过多久，学校的那些痴肥的领导们也匆匆赶来，围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
张昭回过了头，听旁边的那些目击者诉说当时的情况。
“当时我和二炮就在这聊天，然后我眼尖，看见了侧面楼顶走出来一个人。我还以为眼花了，刚回头想问一下二炮，就听见”扑通“一声，再拧回头就看见地上的尸体和鲜血。”
张昭随着三蛋手指的方向看去。
是西侧的那栋楼。
长林一中共有三栋教学楼，中间一栋主楼，两边是两栋侧楼，主侧楼相通。每栋楼都是高六层。
高三一个年级是在三、四楼。
张昭是在三楼，他的视力很不错，已经看到了下方的尸体确实是张不凡的，脑袋已经基本上扭到了背后，已经是死透了。
“叮铃铃”
上课的铃声响了，各班的班主任过来吩咐大家上自习，班长维持班级纪律。发生这种事件已经是十分严重，老师们都要去开会。
可是学生们哪还有心思学习？
教室内乱哄哄的一片，就连本来应该维持纪律的班长都参与到了其中。
“你说张不凡怎么就跳楼了呢？他长的那么帅，家里还特有钱。”这是张昭后面一个花痴少女。
“得了吧，高富帅又怎么样，他欺负了多少女孩子你没听说过？去年二班的张怡最后都进了精神病院。这种人渣死有余辜。”这是一个有正义感的。
“我觉得他跳楼有隐情，张昭你说呢？”就连李芷都放下了书本。
“我哪能知道，我和他也不熟，这种富二代做出啥事儿我都不惊讶。”张昭淡淡回道，继续埋头学习。
张不凡的死对他来说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纵然他们几个在厕所堵过他，但是他也揍了那三个小子作为回报。
用青岚的话说就是他们已经因果两清。
不多一会儿，张昭便听见了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
校园里面顿时又嘈杂起来。
隐隐约约还有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
高三二十三班。
“张磊，刘帅，你们两个出来。”大腹便便的校长在门口喊道，平日里颇有气度的校长此刻已经是大汗淋漓，不住的拿手帕擦拭脸上的汗水。
听到校长的喊话，这两人已经是面色苍白。
跟着校长来到了办公室，两人看见了坐在沙发上那个男人。
一身青色唐装，脚上踩着黑色千层底，手里拿着一对四座楼狮子头，头发略有青丝，整齐的梳在了脑后，脸上却是光滑无比，让人无法看出他的真实年龄。
这人便是长林百货的创办人，张不凡的父亲，长林县首富。
张默！
张默坐在沙发上，沉默着一言不语，可在场众人却是感觉到了那股令人胆颤的气势。
旁边一个美妇哭哭啼啼，一边用手帕擦拭眼泪。
“你们两个是与我儿子关系最亲密的朋友，说吧，你们对这事有什么了解。”声音威严，但若是细心的人听，就可以听出里面那似有若无的颤音。
张默对张不凡的宠爱是整个长林县都知道的。
两个平日里为非作歹的二代这时已经快吓尿了裤子。
“真的不是我们干的，张叔，真的不是我们两个干的，这事与我们一点关系都没啊。”胖子刘帅已经哭出来了。
而旁边的张磊相比之下则镇定了不少。
“张叔，我们两个和不凡的关系您也知道，我们绝对不可能加害不凡。”
“我没说不凡的死与你们有关系，我是说，最近不凡有没有什么异常的状况，比如说精神恍惚之类的情况。”
张不凡是什么样的人，作为老子的张默自然是十分了解，而这两个狐朋狗友他也见过几次面。若不是这二人在长林县都有几分底气，他是万万不可能让儿子与这些人来往的。
张默生意繁忙，最近更是如此，他一心扑在事业上，最近为了拓展市场，基本上都呆在常市。对于儿子的近况，他也不甚了解。
“不凡最近精神挺好的，我们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甚至准确的说，他的精神比原来要好的多，精力也比原来充沛。”张磊平日里观察比较细致，所以此刻说的倒也有条理。
“那你们几个最近有没有招惹什么人或者犯了什么事？”
张默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跳楼自杀，所以主观认定了此事必有蹊跷。
“要说招惹了什么人......”张磊欲言又止，看了看办公室里面的校长和书记。
张默会意，摆摆手让保镖将这几人请出去。
现在办公室只剩下张默、张默的妻子刘玉，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头和张磊二人。
“前几日我们几个和学校里的一个人起了冲突，不凡还被那人狠狠揍了一顿。”张磊说道。
“老爷，我也记得这事，前几天不凡回来的时候捂着眼，难道就是那个人干的？”刘玉大喊大叫。
张默盯了刘玉一眼，刘玉顿时噤声。
“继续说下去。”
“那日我们几个被那个小子揍了一顿，第二天不凡让我找了几个人去收拾他，然后那几个人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张默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那个人是谁。”
“高三十六班的张昭。”
“还有什么事情，你们全部说出来，不要漏过一个细节。”
“我......”刘帅刚要说话，被张磊悄悄拉住了袖子。
“我觉得这个张昭有很大的问题。”刘帅赶忙改口。
张默见问不出什么情况，便挥挥手让二人退下。
出了办公室，走到没人的地方，刘帅问道。
“为什么不让我把那个老板娘的事说出来？”
张磊狠狠的瞪了刘帅一眼。
“这事不准再提！”
“我爸昨天跟我说了，赵开放他们四个人全死了，死状凄惨，就在开发区那荒地。”
“公安局找到的尸体，这事还没透漏出风声，就让张默去查，他查到这事，肯定会逮住张昭。到时候我们再加一把火，就让这事定了。”张磊此刻全无刚才的谨慎模样，一脸的阴狠。
“至于那个饭店的老板娘，以后别去招惹她，懂了吗？”张磊没忘了嘱咐刘帅。
胖子一个劲的点头。
......
办公室里。
管家模样的人对张默说道，“老爷，要不要把那个张昭抓起来审问一下。”
张默摆摆手，“先让警察和法医调查，我们先按兵不动。”
旁边的刘玉不依不挠。
“老爷，我们的宝贝儿子死了，你就在这无动于衷？你对的起咱们的儿子吗？”边说边哭，形容凄惨。
“儿子死了我不伤心？我也想找出真相！可是现在是什么时候？市里面那群人现在虎视眈眈，只要我一犯错，他们就能抓住大做文章。”
随后语气又放缓，似是在安慰刘玉。“你放心，先让警察那边调查，若是发现了什么人为因素，我立刻接手，不管是谁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可若真的只是一场意外......”旁边管家接口。
“若只是一场意外，那就让那个张昭给我儿子陪葬！”
“谁让他招惹了我唯一的儿子呢......”
张默声音低沉，眼眶渐渐发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