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橙大师只觉得耳朵边似是有数百个钟謦铙钹同时在自己耳边敲响,那一颗硕大的光头被牛真牛的口水喷得直似被谁当头泼下一盆脏水一般,一双长得本虽然不是特别明显的眼睛在此时竟然还翻出了眼白……
只见他翻了几翻白眼似是方才清醒过来一般,也不敢去抹脸上的口水,从那本就如菊花的脸上扯出一个更加像是菊花的笑容,声音略带着一丝哭腔的道:“高人啊!小的哪里敢鄙视你老人家啊?小的……”
“啪”“啪”“啪”……
“你还敢说没有?你都斜着眼睛瞧俺类,你还敢说没有?”只见得牛真牛一边以他那蒲扇般的大手用力的扇着香橙大师那一颗光润圆滑的大光头,一边对着香橙大师怒吼道。
香橙大师苦咬着一嘴钢牙,也不敢去擦从牛真牛的那张小盆般的大口里兜头盖脸喷下的口水,更不敢揉那被从青色打成艳红色的光头,硬挺着不被牛真牛那也不知道攒了有几百年的口气熏晕过去,还将那满脸的菊花笑得更加灿烂一些,方才讨好的对着牛真牛说道:“您老人家觉得我这双眼睛还能斜着看吗?”
牛真牛听得此言,愕然的盯着面前那张菊花似的脸仔细的看了又看,方才喃喃自语道:“呃,就是类,离这近我都不一定能找到你的眼……”
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得背后传来庄孔孟的一声大叫:“牛真牛,他刚才确实是在斜着看你的!这一点我可以证明!”
“吔?他眼都快没有了,那他刚才是咋斜着看我呢?”牛真牛无比好奇的向庄孔孟问道。
只见得庄孔孟走到那同样将一张脸笑的灿烂若菊花般的蛋挞师弟面前,将蛋挞师弟的身体扭转了九十度后,再将头扭向牛真牛这边,方才狡诈的笑道:“看到没,他们刚才就是这样斜着看你的……”
“你还说没有鄙视我!”牛真牛见得庄孔孟将蛋挞师弟摆出的那个姿势,确实就是刚才香橙师兄斜眼看自己时的姿势,当下一边大怒的向香橙师兄大吼着,一边又用力将香橙师兄的那颗光头从艳红色拍成紫红色……
庄孔孟生怕这牛真牛一不不心再将这对师兄弟给拍死了,赶紧冲牛真牛喊道:“你准备将他俩怎么处理呢?”
牛真牛闻言愕然而止,茫然的回答道:“是啊,咋处理他俩呢?书生,你说咋处理他俩呢?”
庄孔孟闻言洒然一笑,将一手负后,一手抬于胸前,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小折扇,一边摇着一边悠然道:“我们这也有好几天没吃东西了,看这两个和尚皮肉还算细嫩,一会我们就架个火烤着吃了吧……”
“不好,不好,我觉得找一个蒸笼清蒸比较好吃!”只听得江无忧无比认真的盯着庄孔孟说道。
“红烧”
“清蒸”
“红烧”
……
香橙、蛋挞师兄弟在一边早就吓得脸色惨白,两股战战,谁知道就小叶子也不知何时悠悠醒来,此时正两眼放光的盯着香橙师兄弟幽幽说了一句:“生吃最有味……”
……
庄孔孟和江无忧两个愕然的望了小叶子一眼,然后非常有默契的同时点头道:“好!就这么定了!”
而香橙、蛋挞师兄弟似是再也受不了这刺激一般,浑身似是没有了骨头一般软倒在地,号啕大哭,边哭边叫道:“我们的肉吃不得啊,我们自打生下来就没有洗过澡,就连天下最毒的七步蛇咬我一口都得被毒死,我们死不足惜,若是吃坏了各位高人肚子,那我们就百死莫恕了啊!”
这一番话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得熟练无比,浑似从一个人嘴里说出来一般,由此可知早不知说了有几千上万遍了。
而庄孔孟和江无忧似是被他们这一备话给说动了一般,只见得江无忧满脸犹豫之色的道:“那要不……不吃……”
“吃不得啊吃不得……”两位师兄弟闻声立即异口同声的高声叫道。
而小叶子只有气无力的躺在地上,虚弱无比的又接了一句道:“那我饿了怎么办……”
眼神幽幽的在那对师兄弟身上扫过,直看得那对师兄弟浑身寒毛炸起。
只见得庄孔孟手中小纸扇急摇不休,面上各种犹豫挣扎一闪而过,似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刷”的一声,将纸扇收在手中,万分痛心的一咬牙,一跺脚,几乎是一字一字的崩出来道:“好吧,就且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那一对师兄弟闻言马上在地上不住的叩首高叫道:“多谢上仙,多谢上仙……”,说完起身就要撒腿跑去。
但就在此时,只听得庄孔孟轻轻说道:“不过……”
声音虽然轻轻柔柔,但听在两人耳中却不啻于于耳边响起一声炸雷,于是两人那本已高高抬起的腿就此定在了空中,而脸上那逃出生天的狂喜表情也就此凝固,浑似在这一刻化作了人雕一般。
“二位要替本仙,呃,不,本妖,办一件事方可!”庄孔孟踱着小方步,悠闲的走到了两人面前,轻摇了两下小纸扇,方才悠悠说道……
“上仙尽管吩咐,小的们赴汤蹈火再所不辞!”只见得香橙、蛋挞师兄弟一迭声的点头说道。
庄孔孟从怀中拿出方才江无忧给他的那两朵烟花,分别给两人一人一枚后,说道:“你们自此一路向北,要在半个时辰之内到达百里之外,然后拿其中的一个,对着天空拉开这个小铜环,拉完之后要再在半个时辰之内,再向北跑出百里,再拉开另外一个,然后自此一路向北就可以了。”
只见得香橙、蛋挞师兄弟满脸的难以置信的问道:“就这些?”
“庄叔,我饿了……”
“好!”
就见得香橙、蛋挞师兄弟嗖的一声就带起两股滚滚烟尘,自此一路向北去了,只看那落脚处深大的脚印就知道,这两人身上不知道带了多少东西,方才能留下如此深的脚印,而这对兄弟也不知道得有多大的动力,方才能纯以脚力跑得如此之急速。普通修士只怕御剑飞天都不一定能追得上这两位……
“吔,他们跑了吔!我们现在弄啥啊?”只见得牛真牛看着一路向北的那两路滚滚烟尘,憨憨的问道。
“讲故事!”只见得庄孔孟“刷”的一声,洒脱脱的打开了他那也不知道是何时的刚才收起来的折扇,高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