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他们不会想到我们向东来呢?”江无忧以两只似是新剥莲藕的手,轻托着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向坐在寻面的正悠闲的剔着牙齿的庄孔孟满是好奇的问道。
小叶子坐在两人中间,正一边有一口没有口的喝着茶水,一边看着对面的牛真牛一口一笼的吃着包子,而牛真牛的身后,则是一排伙计,一溜排开,从牛真牛身后一直排到厨房里边,而这一排伙计则像是击花传鼓一般的在将一笼又一笼的包子端到牛真牛的面前,但看这一排的伙计一个个累的满头大汗,竟然依然有点供不上牛真牛吃的速度……
此时的牛真牛,形象已经略作掩饰,也不知庄孔孟从哪里找来的碎花布,将牛真牛的两只牛角缠了起来,作一个帽子状,搭眼一望,浑似是一个奇丑无比的印度阿三。
而这饭店的胖大老板,则满头大汗的在包间的一角里指挥着另外几个精壮的伙计在搬牛真牛面前那堆积成山的包子笼。
这老板心里也是喜忧参半,他这小店里今天一整天就没有来一个客人,当这第一波客人进来之后,老板一看就知道,这四人非富即贵,当下心头大喜,于是亲自前来招呼,但片刻之后老板就发现,就是集中了全店的人力,竟然还供应不及这桌客人吃的速度,呃,主要是那个奇丑无比的印度阿三的吃的速度……
这老板心喜的是,这四位客人吃下去的量,几乎都抵得上自己半个月的营业额了,照这速度吃下去,自己就是以后的整个月里不开张,都亏不了。忧的是,听说昨天晚上黄河发大水,黄河两岸早已是一片汪洋,死伤无数啊,现在成群的难民都开始逃荒了,虽然面前悠闲坐着的三位怎么看怎么都非富即贵,但一直猛吃的这位就不好说了……
于是这老板满脸堆笑,来到庄孔孟面前,讨好的道:“这位客官,小店人力、物力有限,现在所有的食材都已经做完了,您看……”
庄孔孟一边优雅的剔着牙齿,一边瞥了那老板一眼,随手扔给他一片金叶子,慢悠悠的扬声道:“那就出去再买。”说完便又转头向小叶子问道:“小叶子,你怎么看?”
小叶子看了一眼那拿着金叶子颠颠出去的高胖老板,知道他手里的那片金叶子多半一会得重新回到庄孔孟手里,于是一边思考着庄孔孟会如何将那老板手里的金叶子诈回来,一边漫不经心的回道:“这还不简单,因为东方海滨根本就没有那个叫旸谷的地方!”
庄孔孟看着小叶子,满眼赞赏的拍案叫道:“错!”
小叶子听得庄孔孟如此说,愕然回头盯着庄孔孟失声叫道:“怎么可能?这神州地理志我早就印在脑海里了,东海之滨确实没有一个叫旸谷的地方啊!”
庄孔孟见小叶子和江无忧均是满脸好奇的看着自己,眼中的求知若渴的光芒让他大感满意。悠然的品了一口桌上的午茶,方才道:“你说的也不能完全错,在世上的眼里,确实没有旸谷这个地方。因为那个地方,在在世人的眼里或许叫做旸谷,但真正的名字叫做汤谷,实为东海龙宫!”
那旁边本是正在传递包子笼的一个伙计听得此言之后,噗嗤一声就笑出了声,手上一抖,一下就将手中的那笼包子给抖了出去。但那伙计却是一点不慌,手上几下快抢,就将那散落于空中各处的包子于落地之前都抢回了手中。
庄孔孟,小叶子还有江无忧眼中均微现讶色,这个伙计功夫很靓啊!
而三人定睛细看之时才发现,这伙计长得精壮魁梧,气宇轩昂,身上没有一点长久做店小二所养成的那股低三下四、油嘴滑舌的油浮气。并且在这三人眼光注视之下,竟然坦然自若,没有一点局促不安的模样。
庄孔孟眼中精芒一闪,随即不再看那精壮伙计,又回头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滋了一口香茶,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向小叶子开口说道:“上古之人所书之字与今世之人所书之字大为不同,是以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将这汤谷给误传成了旸谷,而一误百误,世人传来传去就传成了旸谷。再加上那上古之事本就过于玄奇,是以世人方才将此当成传说之中子乌虚有之地。但诚不想,那昧谷、幽都、明都都在,这旸谷岂会没有?!而本山人又恰好知道这汤谷在哪里……”
“那你还如此肯定他们定不会向东寻来?”小叶子失声惊道。
“试看当今天下,旸谷汤谷之事,当世也只有我一人知道罢了,太上宗那帮杂毛老道们只会窝在山里清修,根本就没出来见过世面,却又哪里会知道此事!”只见得庄孔孟“刷”的一声展开手中折扇,一边轻摇一边傲然说道。
江无忧也是满脸好奇的问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本山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这天下之事,又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呢!”听得江无忧此言,庄孔孟甚是不屑的回答道。但眼神似是有意无意的瞟了身边的那个精壮伙计一眼。
小叶子心神领会,马上熟练无比的接话道:“切,净会吹牛,还知尽天下事,只怕我随便说出来一件事你就不知道!”
庄孔孟闻言大怒,恶声喝问道:“你且说出来看看,今天我不让你心服口服,我就不姓吴!”
只见小叶子盯着庄孔孟随手一指那精壮大汉道:“那你且说说,这位小哥生于何时,家居何方,是否婚配,膝下几子,命中是福是贵?”
而那精壮的伙计,听得小叶子此言,嘿嘿一笑,知道这是遇上江湖骗子了,当下抱定了一会若是他们问生辰八字,那自己定然胡乱说一个且让他们出丑的心思,只是一边传着包子,一边静待庄孔孟向自己发问。
只见得庄孔孟双眼微微一眯,盯着那精壮大汉看了两眼,开口就道:“若本山人法眼无差,这位小哥乃是生于北齐后主武平年间,身逢乱世,历经三朝,虽然现在最近几代均是劳苦之家,但祖上却贵为王侯,但命中煞星过重,且印堂有四五道血痕隐现,这身上怕是已经背了有四五条人命了。再年这位小兄弟鹰眉初扬、豹眼微开,就知这位小兄弟本有腾达之象!但因这一双浓眉生太过于杂乱,中间纠结不清,是以眉压山根,于腾达之初便又落难江湖!但观你天庭中青气隐现,可知,最近两年时来运转,不过这青气中又有死气纠缠,可知这位小兄弟最近三年之内应有至亲仙游。这位小兄弟,不知我说的准否?”
而那精壮伙计此时却早已听得目瞪口呆了!
只因他若是按这中年书生所说的话一一想去,却是生平之事无一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