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哲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睁开眼,屋里没有人,就连南希也不在。他翻身爬起来,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太阳,感觉神清气爽,似乎已经真正地活过来了。
回想昨天和卓航打架的事情,孙哲自己都觉得好笑,自己竟然如此的幼稚,竟也想不明白注定了的道理。
坐在窗下,喝一口水,孙哲忽然找回了重新的自己。他心里已经说服自己,从现在开始好好活下去,活在当下,活在该活的世界里。经历了几次的生死,他已经把生死看透。李洋要不要死,是十年后的事情,更何况这个卓航已经不是那个卓航。他和他在打架的时候,已经从他眼神里看到了真诚。作为一个刚认识的朋友,他也竟可以陪着孙哲打一架,释放藏在内心的苦闷。当然,孙哲也明白,卓航也是在借助一个机会把自己经历的痛苦都释放了出来,彻彻底底地释放出来。
“卓航,想不到,你已经不是自己了,那接下来要和我斗的会是谁呢?”孙哲想了想,但又没做好重走娱乐圈的决定。
这时候,与那老头的约定又重新涌上了心头。该不该答应,他现在也还没做好决定。
正想着一些事情,整理一些情绪,忽然听到楼下有人喊他的名字。打开窗往下看,却是南希。南希抗了一大包东西,满头大汗的样子像极了在市场买便宜菜的妇女。孙哲看着她上的厅堂,下的了厨房,斗得过小三,翻得了围墙的样子,忍不住了笑了笑。
“孙哲,孙哲!”南希放下包袱,擦了擦汗水朝着楼上大喊。
孙哲拨开窗帘,笑着回应道:“干嘛,人家在睡觉呢,吵什么吵!”
“大中午的还睡什么觉,你都从昨天中午睡到现在,你是猪啊。睡睡睡,睡个屁。赶紧下来搭把手,没看我累成这样了吗!”南希擦了把汗,此刻更像是市场里与客人讨价还价的中年小贩。她那种接地气的气质,孙哲看了半天,觉得有种特别熟悉的味道。
孙哲趴在窗台上,就这么看着南希,很是感动的笑了笑。忽然他觉得,这么看着她,能在他的身边守护她,就够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已经无关梦想,都只是为了守护着她,让她一辈子都过的幸福。不求能给他多少承诺,只求让她每天都开开心心地过日子。
“看什么呀,赶紧下来!听见没有!”南希看着孙哲的样子,忍不住又喊道。
孙哲笑了笑,回应道:“好,等我一下,马上就下来!”
不到半分钟,伴随着楼梯里“丁玲哐啷”的一阵脚步声,孙哲就这么走到了南希的身边。南希轻轻回头看着孙哲,此刻的孙哲竟那么让她不可思议。眼前的孙哲,不似之前的他那么活得沉重,他的眼神里不再有那样的悲伤,而是一种暖人心的阳光。再看他的身形,竟不如之前那样被某种无形的东西压弯。
此刻的他,充满着一种对生活的希望,充满着一种向上的力量。孙哲不羁地笑笑,竟也传达出他最美好的状态。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孙哲摸了摸脸上,有些尴尬地看着南希。
南希发自内心地笑笑,看着他傻笑,孙哲也笑了。只要她开心了,他也就开心了。当然,他明白要想让她也喜欢自己爱自己,或许还要花上很久的时间。可是,他不求这些,他只是从某个地方回来,继续照顾这个本该受到别人照顾的女生。
笑够了,南希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眼前的男子充满了无限的荷尔蒙,那种扑鼻的帅气有些让她觉得不好意思。忽然的,南希的脸红得像是苹果。
“你笑什么?”南希掩饰尴尬,憋住笑,努力的收起脸上的羞涩和有些犯晕的思绪。
孙哲笑了笑,也傻傻地回道:“那你笑什么?”
“你笑什么,我就笑什么?”南希回道。
孙哲忍不住再笑了笑,道:“我怎么感觉我们像是在演台~湾偶像剧。”
“是吗?那台~湾偶像剧里会不会有女主角去摆地摊的?”南希笑了笑,“话说,我没看过多少电视剧,不知道。”
“有的。”孙哲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似乎眼前的女主角又要去摆地摊了。
“那男主角有没有陪女主角去摆地摊的?”南希若无其事的问道,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把自己归为女主角。
孙哲接话:“有,这个也可以有。不过我提醒你,台湾偶像剧里的男主角和女主角不管经历了什么,到最后都会在一起的。你做好准备了吗?”
南希忽然明白过来,脸更加红了,尴尬地低下头道:“你瞎说啥呢,我刚只是在演戏而已,你别当真,你就当没听过。”
孙哲笑了笑,指着地上的黑色大包袱问道:“请问地摊公主,你进了什么货呢?”
“什么地摊公主?”南希有些懵了。
孙哲却回道:“你啊,你是公主,你又去摆地摊,那你就是地摊公主咯!”
“我可不愿当公主,当公主有什么好的,经不起一些风浪,我还是愿意做一个与公主做对的巫婆。”南希回头把包袱挪到了孙哲的脚下。
“行,那就是地摊巫婆!”孙哲回嘴。
南希白了一眼孙哲,指指地上的包袱,示意他把包袱背上楼去。孙哲会意,把包袱扛上肩膀。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楼上。
上楼时,孙哲已经做好了气喘吁吁要出很多汗的准备,只可惜,他扛着包袱后才觉得包袱其实很轻,不是什么沉重的东西。回到屋里,打开一开,却让他傻眼了,因为都是袜子。
可是,上次的袜子都没有卖完,南希有进了这么多,孙哲有些不大能理解。甚至,如果需要钱的话,上次的彩票有中奖四万块,可以拿出来花。
“喂,你摆地摊是不是因为要弄钱?”孙哲问着收拾袜子的南希。
南希把袜子分好类,放在一个黑色的蛇皮袋之中,那是准备等会扛着出门去的。她道:“不是弄钱,难道我还是为了体验生活啊,我又不是演员。我说我是经纪人,你说我是经纪人,我就真的是经纪人了啊!”
“可是,你就是我的经纪人啊!”孙哲道。
南希却笑了笑,笑的很是现实,也是事实,说的话给了孙哲一个提醒,只见她说道:“就算我是经纪人,可是你现在能赚钱吗?不赚钱吧,那咱们俩拿什么吃饭?要吃饭就得赚钱,所以咱们得有个副业!”
“可是,我不是有一张四万块的彩票啊,你可以去兑奖了,拿来吃饭啊!”孙哲道。
南希摇摇头,坚决不同意兑奖,她的理由是:这张彩票是孙哲来这里的见证。一旦换成了钱,就会花掉,花掉了,就相当于孙哲没有来过了。
孙哲听着南希的话,很是感动的笑了笑。他只轻轻地说了一句:“好吧,你想干嘛,就干嘛,我陪着你就是了。”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现在通知你,今天的安排是这样的。因为我答应了请卓航和秦如知吃饭,还有李洋。可是呢,我身上就剩下二十块,所以今天必须得把袜子卖出去,用来换取晚上的餐费。”
孙哲听到要请卓航吃法没有些愣神,自言自语道:“啊?请卓航吃饭啊?”
“怎么,你不愿意?”南希的语气告诉孙哲,你不愿意也得愿意,这是你必须做的。
转眼到了新华路,摆地摊的人陆续到了,逛街的人也开始有了熙熙攘攘的氛围。孙哲和南希找了一处地方摆上了摊位。南希开始叫卖,大叫:“卖袜子了,卖袜子了!”
孙哲坐在哪里久久地看着南希,有种极为温馨的感觉,很久前要找的感觉终于回来了。只是,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事情,便道:“你不担心上次的小流氓会过来找麻烦吗?”
南希刚想说不会的,转眼她就转身拉着孙哲躲在了墙角,孙哲不明不白。孙哲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南希偷偷地看了看身后,吓得立即转过脸,指着后面说小流氓来了。
孙哲回头一看,果然三个小流氓慢慢地往这边走。可是他心想就这么背对着反而会让小流氓怀疑,倒不如用一招电视剧里常用的方法。
“南希!”
南希转过头,孙哲立即抱住南希,嘴巴凑到了南希的嘴上。南希要挣脱,孙哲死死地抱住她。南希本想推开孙哲,但看到小流氓走到了眼前,她不得不照做。他看着孙哲真诚地眼神,内心忽然甜滋滋地,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三个小流氓走到摊位前,本要大声骂的,但看到两个小情侣如此甜蜜,也不忍心破。他们骂骂咧咧了几句,走开了。
看着小流氓走远,孙哲慢慢地放开了南希。看着南希,孙哲笑了笑,不好说什么。南希也不说什么,起身走到一边,大声叫喊:“卖袜子了,卖袜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