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不亮东方玄机便离了他哥哥的院子早早地回了慈云寺,与等在那里的替身换过衣裳后,稍事休息便向师太告辞摆驾回了宫。
回到皇宫还没歇口气,慈宁宫的小太监一句:“太皇太后有请。”于是,东方玄机二话不说就急匆匆地赶到慈宁宫。
来到慈宁宫中太皇太后硬拉着皇帝一道用膳,用膳期间太皇太后几次都点到了立后的问题上,几次又都被皇帝轻轻地绕开,最后没法了,太皇太后挥挥手将侍候的人赶了下去,直言道:“皇上,哀家昨儿个命晚华去朱家送些吃食,正好碰上皇上派的宣旨使在那宣旨,就一道听了,回来跟哀家说皇帝封润英为皇后了?”
东方玄机轻轻地拿着玉质汤勺舀了几下燕窝粥道:“回太皇太后的话,朕确实立了朱家表妹为后,这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太皇太后皱眉地道:“皇帝做事自然是稳妥的,只是润英是哀家的侄孙女,哀家便要说上几句了。”说着看向皇帝,东方玄机立时放下玉盏,正色道:“请太皇太后训示。”
太皇太后摆摆手道:“训示可不敢当,这里没外人,皇帝不必若此拘束,只当听老婆子唠叨几句便是。”说着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道:“按理说哀家听到皇帝封了自家的侄孙女为后应该高兴,可是哀家听后只觉得惶恐不安的紧。”说着太皇太后低头叹了口气,待见皇帝是要插言时她便摆手阻止道“润英是哀家的亲侄孙女,没有谁比哀家更希望她有个好前程了,而天下女人来说最好的前程莫过于做皇帝的女人,可这样的殊荣不是谁都能想的,就润英来说她并不适合做皇后。”
“太皇太后何出此言呢?”
“哀家不知道皇上基于何种考虑选择了润英,只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先不上现在的润英胖的没法看,便是原来的润英也只是清秀而已,离貌美还差的远,。就算是皇上选媳不在乎容貌,只在乎才德的话,润英的资质也只是平平之辈,与那些从小便请专人教导过的大家闺秀还差得远呢。”
东方玄机闻言,心说太皇太后不愧是在宫里待老的人了,看东西就是透彻,并没有被一时的富贵晃花了眼,很是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更跟安于本分,不像尤家自认为拿住自己的把柄便开始拿大了,看来自己是时候敲打瞧打他了。
东方玄机敛眉将眼里的思绪都隐了下去道:“太皇太后过谦了,润英表姐品貌虽不及旁人,但表姐经历过坎坷,心智想来自然比旁人坚毅,朕想心智坚毅者方能在这皇宫里安之若素。”
太皇太后听了立时抓过皇帝的手道:“皇上说的经历过的坎坷,这便是哀家最放心不下的地方了,润英当年的事被闹的街知巷闻,这时若是有人为了争皇后之位又将当年之事翻腾出来,到时候润英将如何自处,润英她……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东方玄机拍了怕太皇太后握着的手道:“太皇太后自管放心,朕既然将她立为皇后便考虑过当年之事,若没有完全把握朕又怎会将她接进宫来呢?”
“哀家自然相信皇上的能耐,只是哀家不明白皇上为何非要立润英为后,是不是这里面有谁向皇上说了什么,使得皇上不得不选择她?”
东方玄机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道:“太皇太后,朕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权衡再三立表姐为后,只是朕答应您朕会回护表姐周全的。”正说话间太监来报:“鲁王求见”
皇帝听闻鲁王求见连忙拜别了太皇太后出了慈宁宫,正要回御书房的路上时,突然迎面撞上一个小身影,正好和皇帝撞了个满怀,身后跟着的小太监为了向皇帝表忠心连忙呵斥道:“大胆奴才没见到皇帝大架吗,竟敢惊驾你不要命了。”说着小太监便要上手抓人,还没碰到来人的衣袖便听‘啪’地一声,一个大嘴巴扇过去,小太监立时被扇了个仰倒。待看清来人时,惊得连忙跪地求饶道:“梁王千岁恕罪,奴才没有看到您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说着犹自扇起自己耳光来。
梁王是谁啊?梁王全名东方隆,是大行皇帝与容嫔所生之子,排行十九,此时的他怒极反笑地道:“你这奴才自然看不到孤王了,孤王在这宫里面还有人记得吗,便是哪天死了怕是也没人记得了。”
东方玄机皱了皱眉道:“十九叔何出此言,奴才莽撞十九叔惩治了便是,何必说出如此之言,莫不是对朕有所不满?”说着皇帝一个眼神过去,一旁的王庆立时心领神会地挥了挥手,身后跟着的小太监立时上来,三下五除二地将人绑了起来。
梁王满眼不削地道:“孤就是对你不满,你做的那些事或许别人不知,孤却一清二楚……”
东方玄机脸上立时便流露出几许凌厉之意,待要开口训人时,一声娇呵却先他一步道‘梁王住嘴’,随着这声娇呵,梁王的话就此打住。
须臾间,一身穿是淡白色宫装女子,伸了纤纤地走了过来,她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她眉头轻皱,敛衽一礼道:“妾闵氏见过皇上,皇上万福。”这闵氏便是当初的柔嫔,由于新皇登基,大肆封赏,她也从原来的柔嫔成为了太妃。
“原来是闵太妃啊,快快请起。”东方玄机见闵太妃来了,也不欲再与小孩子一般计较,便想着让她将人领走,于是,便笑着道“听说底下人说,太妃身体抱恙,原是要去看看去的,不曾想一直忙着没倒开空儿去看看,今儿个到巧在这里遇见了,不知太妃现在可大好了?”
“假惺惺!”梁王在一旁一撇嘴嘟囔道。
东方玄机双眸渐冷,闵太妃机敏过人,一把将梁王拨到身后道:“梁王性子单纯,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刚要让梁王向皇帝请罪,梁王东方隆却一梗脖子道“没什么误会,孤讨厌,孤恨你,是你强了孤的皇位,那皇位原本就应该……”啪地一声脆响,梁王的话戛然而止,在场众人顿时哑然,全都一副难以置信地样子看着闵太妃,而梁王更满眼委屈地道:“你打我?”
闵太妃打完了就后悔了,梁王是姐姐唯一的孩子,自己曾在姐姐临终前答应过她要好好照顾侄儿,自己怎么能打他呢,然而,现在不是自己后悔的时候,当务之急先是保住梁王才是要紧,于是,她连忙跪倒道:“皇上,梁王年幼恐被人蒙骗方有此疯言疯语,当务之急还请皇上彻查梁王身边之人,务必将挑唆梁王之人找出来才是。”
东方玄机冷声道:“朕做事还用着你教,朕会派人彻查此事找出挑拨之人。”说着瞟了一眼明显松了口气的闵太妃道:“但在此之前朕要说的是,梁王身为人子身为人臣,不思教化,不服管束,实属顽劣成性,如此顽童时令先皇蒙羞,着,即日起将梁王搬出皇宫,搬到皇陵与大行皇帝守灵。”
话音方落,闵太妃瞬间瘫倒在地,良久,当她缓过劲来再想找皇帝为梁王说情时,皇帝早已走没影了……而不远处满脸怨恨地看着自己的梁王,在看到自己也看向他时,愤恨地扭头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