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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十

今天是王嫣茹小产的第五天,除了吃饭和上厕所,她几乎没下过床。期间,张晓红又来给她煲了两三次鸡汤,买了一些王嫣茹爱吃的水果带过来。刘杰每天去上班,但都是晚出早归,回家时,也不忘给王嫣茹带回来一些营养品,但是他们基本上没有说话。

王嫣茹是一点都不想看到刘杰,可是因为离娘家太远,加上张晓红也一直劝她别在这几天来回折腾自己,所以只好在这家里强撑着。不过要是这种情况真回到娘家去,她又觉得只会让她的父母跟着受打击,一家人不得安宁,还不如一个人承受。

婆家也没有来人,王嫣茹不是那种爱告状的人,与其让公公婆婆在自己面前数落他们那个已经犯下罪的儿子,而把她的心情搞得更糟,倒不如,一个人舔舔自己的伤口,冷静的想想,或是痛快的哭上一阵子。而且就算他们来了,最狠的是冲着刘杰大喊一声:“你赶快滚得远远的,别进这个家门!”真让他滚吗?最后不还得替他们儿子说好话,劝和他们吗?

而这却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刘杰他很清楚他父母不会任他在外面有女人,而事实上他做都做了,还怕他父母再吼上两嗓子吗?若是怕的话,相信他也不会把事情搞到这种份上。不过刘杰也绝不会自讨没趣,把他父母叫过来,

看来,王嫣茹也只能一个人默默的承受这一切,不过,幸好有张晓红这样的朋友一直陪着她,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挺过去。

丈夫的背叛加上失去胎儿的痛苦,用言语是无法表达的,王嫣茹在这几天一直想一个问题:“在一起这么多年,我竟然还没有了解他?”她不明白,为什么与自己相爱颇深的丈夫竟如此对待他们的婚姻,不明白为什么他宁愿不顾她的伤心和挽留,而在第二天又若无其事的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不明白他们那么深的感情为什么会有个第三者存在。

其实,原因很简单,他的心变了,只是王嫣茹不愿去那样认为,她觉得,她和刘杰的关系自从拿了证以后,不仅仅是恋人和伴侣的关系,而是亲人,是亲属的关系,是最亲密的人,是要相守一生的人。而此时,她看不清,在丈夫把身体给了别的女人的同时,她在他的心里,份量和地位是否还和以前一样,他是否还是那个把她看作宝的人。或者说,还有没有把她当作宝先放一边,重要的是,他把原本属于她的生活给了别的女人,难道他不知道她很伤心吗?知道,那为什么还要去伤她的心,难道就是因为她是他最亲密的人吗?

不行,我要亲口问他,要知道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否则,我会死不瞑目的,为什么要背叛我?王嫣茹的脑子里除了伤心难过,似乎终于多了一点反抗的意识,不再固执的只知道哭了。

接近中午的时侯,王嫣茹的手机响了,是娘家打来的。

孩子总是在自己的父母跟前才会觉得绝对的安全和放松,找到那种最真实的归属感,将心灵最脆弱的地方显示出来,发泄出来。看到家里打来的电话,王嫣茹的心里仿佛觉得更委屈,但是为了不让父母操心,她努力的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和即将决堤的眼泪,她压制着嗓门,说:“喂!”

“嫣茹,你可有一阵子没往家里打电话了,你妈想你了,让我给你打个电话。最近工作是不是很忙啊?”是爸爸,在电话的那头慈祥和蔼的问。

王嫣茹又使劲咽了口唾沫,说:“嗯,最近,有点儿忙。你和妈都好吧?妈的血压正常吧?爸,你记得提醒妈,别望了吃药,还有,要经常测着点血压。”

“知道,你妈没事,血压一直稳着呢,你别担心。我也没啥事儿,就是和你妈都想你了,这么长时间没听你打电话过来。”

“哦,嫣萍和嫣萌都往家去电话了吧?我这阵子忙,没顾上给她们打电话。”

“嗯,二妮,三妮都挺好的,昨天刚打了电话,说又涨工资了。”

父亲在那头完全没有听出大女儿的声音有任何异常,用电话和自己的宝贝女儿唠着家常。而这头的王嫣茹却是一个劲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情绪,生怕一不小心控制不住,大哭起来,而让父亲转喜为忧。

挂了电话,王嫣茹在父爱的温暖中,得到了些许对眼前处境的释怀感。对,有家人还在自己的身边,没什么好怕的,我得为他们站起来。

她下了床,到洗手间里,洗了脸,整理了一下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拍拍自己的脸蛋,用力的深呼吸一口,“王嫣茹,你不能就这样让那对男女给打趴下。刘杰,是走是留,都随你,不相信,我离不了你,也不相信,你和她在一起会比和我在一起幸福到哪去,她不就是比我会勾你的魂吗?如果你不要我,我不会再赖着你。是分是合,等你晚上回来,一句话!”

这几天,由于事情闹到了这种地步,陈丽也自觉的闭上了嘴,不再说话,除了在单位安静的看着刘杰的表情,听他说着王嫣茹的情况,她没有对刘杰提出什么要求,只是写纸条问刘杰:“你不会因此改变你的想法了吧?”刘杰回到:“不会,你等我,我会处理好的,再等等,好吗?”陈丽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在这几天里,不打电话,不发短信,不会让刘杰陪她。

晚上,刘杰回到家,王嫣茹先主动说:“今晚,我们好好谈谈吧。”

刘杰想,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他既害怕又期待。“好。”

“我做好了晚饭,你要是还没吃,就一块吃吧。”王嫣茹说这句话的时侯,眼眶又没出息的红了。

而此时的刘杰却是不敢再抬头与王嫣茹的眼睛接触,所以,他根本没发觉,只是低声的又说:“好。”

吃过饭,两个人来到客厅的沙发前,相对而坐。这种气氛恐怕是生活中最让人难以承受的压抑吧?

“你爱她吗?”王嫣茹先开的口,并且一针见血。

刘杰大概在半分钟之后,开口吐出三个字:“有一点。”

王嫣茹看得出,显然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半分钟内,刘杰的脑子并不是什么都没想,也不是提前就准备好了,而是在她提出这么直接的问题面前,他的大脑经过高速运转后,处理过,出来的答案。“有一点”,那就是爱呗,他不可能说“爱”或“很爱的”,这是个委婉的回答,只能说明他看在了他们是夫妻的份上,手下留情了。还有重要的一点是,他告诉她,他是爱那个女人的,也就是说,就算她王嫣茹沦落的这种地步,他的心还是没回来,甚至都不会像上次那样为自己狡辩了。看来,他真的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她的刘杰了。

王嫣茹这样分析着。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说:“好吧,那就这样吧。我今晚去晓红那睡,我们都清静清静。”

说完,她到卧室拿了手提包,出了门。

刘杰站起来,“你……”

不知道他想说什么,王嫣茹只听见一个字,大门已经关上了,她也不想再听。

刘杰也只是说出了一个字,其实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就这么杵在了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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