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紫霓消失后的第二十天里,她还是回来了,只不过是回来向皇甫白道别。
皇甫白一听到无声禀报说紫霓回来,一开始愣是没法反应过来,后来无声在重复了一遍,直觉一阵旋风呼啸而过,皇甫白已经闪身出去,被扇开的门还一直咯吱咯吱作响。
瞧见一脸欢喜焦虑相交的皇甫白,清眸不自觉亮了一下,很快,便恢复淡然。
当皇甫白想要上前拥抱她时,紫霓下意识退了好几步。尤其是看到随后跟来的秋水尔,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紫霓这么一退,皇甫白愣怔住了,紫眸里无法掩饰痛意,夹带悔意。
“我有点事想要离开一段时间。”思前想后,紫霓还是决定亲自回来告诉皇甫白,尽管心里依旧隐隐作痛,迷茫得紧。
“霓儿,你听我解释,好不好?”皇甫白微微上前一步,再接着大步伐想要迈进。
谁知,紫霓伸手示意他站在原地,自个也后退了好几步,已经退无可退了。
“有什么话,站在那说就好。”从见到秋水尔那一刻开始,心中的藩篱就莫名筑起,不想皇甫白接触到自己。
“霓儿……”皇甫白的心猛地一痛,他的霓儿竟然已经开始拒绝他的靠近,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死死拧紧拳头,呆呆地看着紫霓。
“如果你没有什么话要说的话,那就请听我说完。也许以前我太过天真,认为你就是自己的天,自己的地,可现在我忽然想明白了。你有你的抱负,你的责任,所以我不可能要求你也如此看待我。以前因为太过执着于一事,却忽略了身边的亲人。所以以后我的世界不仅仅有你,就如同你的世界不再只是我一样。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必须离开。如果你觉得如此的我失了妇德,那你随时可以给我休书。”说完,紫霓深深看了一眼皇甫白,心很痛,想要开口叫他保重身体,却迟迟无法言语。
“霓儿姐姐,上次只不过是一场误会来的,你不知道,这些天,表哥有多担心你,他几乎是日夜……”一听到紫霓说“休书”二字,秋水尔心里直乐。瞅准时机,假惺惺上前劝说,实意故意提起紫霓的心结,巴不得她做得更狠绝些,这样她就可以更名正言顺地拥有皇甫白。
“你给我闭嘴!”皇甫白怒吼一声,截断了秋水尔的话。
皇甫白的发怒,紫霓和秋水尔同时一震。可秋水尔的话的确说中了紫霓的心尖的堵,淡淡一笑,漠然对视着浑身冒火的皇甫白。
“如果你没什么要说的话,那我先走了!”紫霓缓缓转身,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给皇甫白。
紫霓早已消失在地平线上,而皇甫白一直站在原地,仿佛生了根一般。原来的怒意未消,却多了一股源源不断地冷意和落寞凄然,
“表哥……霓儿姐姐已经走了……”秋水尔怯怯上前,倾着身子探试着皇甫白的表情。
碰~
皇甫白右手一挥,一股强劲的真气劈向秋水尔,秋水尔一时未防备,被真气震出到十几米远,满口鲜血喷薄而出,花容失色,惨不忍睹。
远处旁观者看得心肝都颤颤的。
“给我滚,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皇甫白眼梢都瞭一眼秋水尔,沉重转身,拉扯着脚步沉默不语,往军营走去。看得人好不心酸。
很快,秋水尔就被无风无影两人送了回去。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秋水尔明目张胆地来当狐狸精,好处没捞着,反倒弄得一身伤,可见,不是人人都能当妲己的。
紫霓的离开,皇甫白看似没什么。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整个人都变了,不仅变得冰冷,变得瘦削,还变得不愿和别人交流,只是休憩的时间,大多时候是在喝酒,自斟自浊,也不似买醉,都能适可而止。
怪人!紫凌只能如此评价他。
紫凌答应了紫霓充当耳目,把皇甫白的一举一动都据实报道。如今看来,皇甫白强悍得厉害。
既然皇甫白心情恢复不错,紫凌觉得也是时候道别去寻找紫曜石了。
“霓儿是不是去了落月岛?”果然,瞒不过皇甫白的利眼。
紫凌知道瞒不过,也从未想要隐瞒,爽快点头。
“为什么?”简短有力。
“可能是为了我!”紫凌也只是猜测,不过从紫霓透露出的种种信息来看,想必是黑袍人利用紫曜石的下落顺便蛊惑紫霓去落月岛的。至于其中的关键,还得去趟落月岛才能断定。
“是和那黑袍人去的?”有些压抑的嗓音里,透着一股酸味。
终于有点人味了!
紫凌心中叹息道,点头!
很明显,紫凌点头的那一瞬间,皇甫白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紫眸越发深邃了。
“先帮我好好照顾她,我随后就到!”最后,皇甫白丢下了一句话,便一阵风出了门。
紫凌叹了一气,还以为他会大发雷霆呢。想想,这现象是好还是不好,告不告诉紫霓呢?
紫凌和赵逸很快启程,快马加鞭往落月岛赶。
某客栈里
满桌子都是紫霓爱吃的菜,搅得紫霓都有些无从下筷了。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紫霓不得不有些感动,虽然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知道他是何人。他对自己没有恶意,也知道自己的喜好,有些受惊,却也感到此人对自己确实很关心。
“你的眼里只有皇甫白,而我的眼里只有你!”眸子里溢满的是宠爱和深深的眷恋。
紫霓不敢多看一眼,也无法回应什么,只是静静地吃着菜,屋里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咀嚼的声音。
“你打算修仙吗?”紫霓的意思很清楚,此人只露出一双眼,看着饭菜就能吃饱,成仙了不成。
“那霓儿等会!”之间黑袍人转过身去,手臂动了动,再次转过来时,已经带上一张人皮面具,还算一个看得过去的男人脸。
“你长得祸国殃民,还是长得丑陋狰狞?没事干嘛把自己包的像个粽子!”紫霓笑着调侃道。
“前者如何,后者又如何?”又扯到紫霓不远讨论的话题上。
“前者嘛,希望你一出门就被雷劈,当是为民除害;至于后者嘛,希望你有自知之明自行了断,为免影响国容。”紫霓一脸贼笑,说得对方嘴角冷抽。
果然是伶牙俐齿,对方笑笑无语。